威克多轻咳一声，打断了中岛樱子和秦笑川的吹捧，问道：“有死者的详细名单吗？”
中岛樱子回道：“还在统计。大部分人我们都没接触过。”
“将统计过的名单给我。”
“这只是一部分，还是等我统计完全后……”
“现在给我！”威克多加重了语气。
秦笑川非常看眼色，立刻说：“我现在去拿。”
秦笑川小跑了出去。
很快，他回来了，将一份不长的名单递给了威克多。
威克多看完后，只觉得大脑充血，火气腾腾往上冒。
名单上，果然有他认识的人。
那是原素组织激进派的高层，曾经跟他合作过。
如果这个人在的话，那么，其他人也基本上都是激进派。
也就说，突袭行动就是针对激进派而计划的。
威克多压着火气，露出了一丝笑容，言不由衷地夸道：“干得不错，值得嘉奖！”
听到这句话，中岛樱子欢快一笑：“分内之事而已。”
威克多对着中岛樱子微微一笑：“你先出去，我单独跟秦笑川聊聊。”
中岛樱子脱口问道：“你们聊什么？”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不由尴尬地说：“对不起副主席。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聊。”
中岛樱子往外面走的时候，特意看了秦笑川一眼。
秦笑川则给了个尽管放心的眼神。
在中岛樱子出去后，威克多示意秦笑川坐下，并给秦笑川亲自倒茶。
秦笑川故作受宠若惊的表情，赶紧抢过茶壶，恭敬地说：“这种活，我来。我是龙国人，略懂茶道。”
威克多便将茶壶交给秦笑川，问道：“这次行动，是中岛樱子主导的？”
秦笑川一脸认真地回道：“是。”
威克多说了一句：“不像你的风格。”
“嗯？”秦笑川有些疑惑。
威克多说：“你瞧不上姑苏明相，所以，你想取代他。说的好听一些，你有上进心。说的难听一些，你有功利心。”
“为什么遇到中岛樱子之后，你的这股劲头就消失了呢？”
“难道，中岛樱子的能力比姑苏明相要强？我可不这么认为。”
威克多端起茶杯，闻了闻香气，直接说：“以你的性格，你应该更加主动表现自己才对。而且，此前，我曾经下令，让中岛樱子配合你。为什么是她主导了这件事？”
秦笑川微皱眉头，回道：“这是扶桑，不是我的主场。我得遵守中岛组长的规矩。”
“规矩？”
“是。”
“什么规矩？说来听听。”
“我来扶桑的当天，中岛组长请我吃饭。说是吃饭，实际上是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知道，她担心我往上爬的太快，会成为他的顶头上司。”
“我们秩序组织凭能力、本事说话。”
“话是这么说。但是——”秦笑川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在秩序组织内部，我和中岛组长比较，谁更有人脉和资源？”
威克多好像什么都明白了，说：“自然是她。”
“而且，她经验丰富，资历老。我作为晚辈，自然是要让着她的。”
“还有吗？”
“谁都知道，这次扶桑行动是一次绝佳的机遇。办好了，自然就是大功一件。而且，你亲自督战，无论谁主导此事，必定能办好的。”
“所以，谁主导了这件事，谁必会得到嘉奖和晋升。是这个意思吗？”
“是。但是，又不是。”
“哦？”威克多挑眉，“还有什么？”
秦笑川轻笑一声：“如果仅仅是以上原因，我才不会给中岛组长面子，早就自己行动了。关键是，还有一点，我必须要慎重考虑的。”
威克多问道：“哪一点？”
秦笑川收住笑容，有些严肃地说：“中岛组长是你的心腹。我抢了她的功劳，就等于是打了你的脸。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
威克多没想到秦笑川的心思如此细致、敏锐，竟然能推测出这一层关系。
的确，中岛樱子是她的心腹。
但是，现在，秦笑川出现了，是完全可以取代中岛樱子的。
所以，他更喜欢秦笑川这种实力强的年轻人。
而且，他还有另外一层目的。
他是要以这次行动来测试秦笑川的忠心的。
只是，中岛樱子并没有听他的话，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竟然破坏了他的计划。
威克多只是淡淡地说：“中岛樱子只是扶桑的一个负责人。我跟她的关系，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秦笑川摇了摇头。
威克多喝了一口茶，看向秦笑川：“说说你的判断。”
秦笑川便说：“是你亲自把中岛组长的联系方式告诉我的。你可以把她的名字告诉我，我完全可以自己联系。但是，你却亲自做了这件事。”
“在我看来，中岛组长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另外，中岛组长将所有的情报都毫无保留地给了我。这很不合乎逻辑的。除非——”
秦笑川淡淡一笑：“你给她下过这样的命令。”
威克多越来越欣赏秦笑川的观察、分析能力了。
他竟然能从这些细微中抽丝剥茧，绝对是个能人。
威克多脸色阴沉，问道：“还有吗？”
秦笑川回道：“中岛组长在提到你的时候，语气、动作、表情都让我感觉，她跟你的关系可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将功劳送给中岛组长，既能改变她对我的看法，还能赢得你的赏识，算是一举两得。”
“还有最后一点，那就龙国常说的一个词，叫做：藏锋。”
威克多眉头一挑：“藏锋？”
秦笑川解释道：“我、姑苏明相、兰瑟同在一个地方，他们两个都死了，我却活着。呵呵，必定会引起众人怀疑的。”
“虽然副主席为我洗清了嫌疑，但是，对我有看法的人大有人在。”
“你又提拔我为龙国的负责人，可谓让我锋芒毕露，势必招惹一些人的嫉妒或者仇恨。所以——”
秦笑川给威克多又倒了一杯茶，说：“扶桑这次行动，我也就低调一些。中岛组长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