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尽是些千年精怪,那些万年老妖似乎一个也没有。”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边的姜云霆也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在他手持青霄剑杀出一条血路之后,惊然间发现所遇古妖竟是无一天境,甚至连地境都屈指可数。
“这些妖族似是受了莫名事物的影响,悍不畏死,只知杀戮。”
紧随其后的姜子衿看出了更多古怪之处,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隐隐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还有盟内的同道,也不知去向。”
除去来之前碰见了离阳一人,其余真罗盟修士似乎皆不知所踪,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看到,种种迹象不免让姜子衿心生些许猜测。
就比如:“莫非都聚集于一处,正与古妖大能一决死战?才分不出身来管这边。”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确切来说,似乎还很有说法,是以此言一出,一旁的姜云霆顿时脸色一沉,毕竟这可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当即肃声道:“若是这样,你我二人得尽快赶过去才行,此间便任由这些疯妖毁坏吧,反正过后也能一念复原。”
说罢便收起青霄剑,欲要飞遁,见他如此急切,身边的姜子衿不免有些无奈,自家兄长性子还是这般,一点没变呢。
却是提醒道:“大兄,就算真的如此,也不知晓他们具体在哪里,又怎么支援呢?”
姜云霆闻言当即身形一顿,眉头紧锁:\"倒是为兄心急了,只是难道你我便要在这里坐视不管?\"
明明事关两族之争,乃至于此界之主的归属,却不能为之出一份力,甚至无法见证,这可真是令人头大。
纵使结局注定,抗争到死也要比引颈受戮更有尊严些,也不至于落下骂名,遗臭万年。
姜子衿也明白这一点,亦是柳眉微蹙,思量片刻,却是祭出了本命玉罗盘,盘中七十二枚星砂疯狂旋转,在二人脚下铺开银河般的轨迹。
“眼下局势未明,贸然行动反倒可能坏了大事,先待小妹推演一番,看看能否寻得一丝天机吧。”
姜云霆微微颔首:“也只能这样了,你且专心运使,此间有为兄护持。”
随即并指点出一道青芒,在二人周身化作剑幕结界,霎时间,四周疯妖的嘶吼声尽数隔绝,唯剩星砂流转的细微嗡鸣,姜子衿闭目凝神,纤指在罗盘上轻点如蝶,每一落指便有一枚星砂迸发耀目光华。
不过片刻,周天星辰已尽数点亮,一时明光大放,照得她俏脸莹白,只是愈发紧皱的眉头表明了一切,天机推演并非一帆风顺。
实际上,此等窥探之法本就逆天而行,稍有不慎便会遭天道反噬,也就是天境修士已达此界顶点,方能承受一二,若是换作旁人,恐怕单单触及一丝半缕真意,就会引来天劫加身。
姜云霆看在眼里,忧在心中,只可惜他并不通晓此道,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暂且将注意力转向外间,漠然斩杀那些不断凑上来送死的妖物。
不得不说,虽然此次来袭的妖族境界不高,但数量却是极多,以至于即便他每出一剑便能扫清将近半个天穹,然而下一秒就又被幽影填满了。
浓重的古妖之气汇聚于长空之上,经久不散,只叫人看了眼角微跳,纵使现在妖族退去,此间也要花好一会工夫清除这些阴晦之物,不然极其容易沾染心神,玷污元魂,于修行不利。
“尔等这些孽畜,将偌大一个太初真境搅得乌烟瘴气,实乃罪不可赦!”
姜云霆心中没由来生出些许火气,于是当即剑势一变,青霄剑上骤然绽放出刺目金芒,如大日初升,煌煌剑光照彻千里,那些翻涌的妖雾被这至阳至刚的剑气一照,顿时如雪遇沸汤,发出\"嗤嗤\"声响消散殆尽。
拨开云雾见青天,接引澄澈天光落下,他这才舒坦了不少,只是妖物的攻势并未因这一剑而停歇,赤红的瞳目之中只余下不顾一切的嗜血。
铛!
忽闻身边传来一声闷响,回首一看,只见罗盘中央三枚主星砂剧烈震颤,竟凭空燃起幽蓝道火,幸而姜子衿反应及时,当机立断掐弄法诀,收回了自身精气,强行中断技法。
虽遭了些许反噬,唇边渗出丝丝血迹,但好在并未伤及元气,静坐休养片刻,略有起伏的气机便恢复正常。
“子衿,你没事吧?”
姜云霆收剑回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妹妹,掌心渡去一道温润灵力。
他眉头紧锁,眼中既有心疼又含怒意:\"早说过这等窥天之术凶险异常,你偏要……\"
姜子衿摇了摇头,勉强笑道:“大兄不必担心,小妹无事,只可惜未能寻得些许蛛丝马迹,似是有人在刻意掩盖天机。”
“我想,可能是盟中出了内鬼。”
“内鬼?!”
这两个字一出口,姜云霆瞳孔骤缩,周身剑气猛然暴涨,一瞬便将方圆万里内的妖物尽数绞碎。
他压低声音问道:\"子衿,此话当真?你可有凭证?\"
姜子衿摇头回道:“并无,但若不是有奸细通风报信,妖族怎会寻得这里来?要知道,太初真境可是一直悬于太外青冥之中,不得真法根本进不来。”
这话倒没说错,其实姜云霆在进来之初也想过这种可能,只是他实在不愿相信,毕竟能掌握真法的,必然是天境修士。
若是连此等存在都投靠了妖族,那人族的未来可就岌岌可危了。
不过,他思量片刻,却是莫名言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人?”
姜子衿隐有所感,美眸微眯:“大兄是说……浑阳子?”
姜云霆点了点头:“不错,此人来历神秘,又神通广大,其实这些倒也没什么,普天之大,能人异士层出不穷。”
“只是偏偏他刚一加入,盟内便遭此劫难,嫌疑最大。”
姜子衿面露疑虑:“可是,大兄,浑阳子可是刚救了你一命……”
却不想对方竟是冷笑一声:“呵呵,这也不难解释,他说不定便是借此拉近关系,消除你我警惕。”
“总之,此人……”
还未等他说完,早早赶过来打算会合,躲在暗中窥探一切的离阳终于忍不住了,哪有这样当面诽谤的?
当即从虚空中一步踏出,怒极反笑:“没想到我一番好意,在姜道友眼中却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