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很着急的对王横说:“我向你保证,我们绝对不会说你敲诈!”
王横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说:“哪个陷害人之前不做保证?反正我信不过你们!”
叶千帆这时候点点头,对王横说:“哎呀,你别说,听了你的话,我觉得也很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年轻人很无奈的摇摇头,对叶千帆说:“那行吧,就请你们乡政府出面调停一下。”
叶千帆连忙摇手说:“这不行,这不行,你们这几年管理费都没有交了,我为啥要帮你们调停,我也不傻!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还是自己商量吧!”
说完,叶千帆钩子一扭,转身走了,真的走了!
现场留下了那有些傻傻的年轻人发着愣,叶千帆到了几个民警跟前,从兜里摸出烟来,连盒子扔给了一个相熟的小警察,然后客气几句,说大家都辛苦了,改天请大家吃饭。
接着,他就回到了乡政府,睡了一会午觉,被王挺拔的电话闹醒了,他说东西都买好了,已经给叶千帆送家里去了,还说阿姨,叔叔喜欢的很,一个劲的夸叶千帆呢!
两人嘻嘻哈哈的扯了几句,王挺拔还说,教育局的工程过几天就是要搞奠基仪式,以后自己施工队进场了,自己在环山县待的时间就多了,哥几个能天天的见面喝酒。
挂上电话后,也没啥睡意了,叶千帆到了办公室,刚坐下,党政办的钱主任急吼吼的过来说:“叶乡长,赶快到会议室去,赵书记正找你呢,你注意点,这会书记情绪不好!”
“啊,那我还是不去了吧!”
“这你咋躲得掉嘛,赶快过去,多承认错误就行了!”
叶千帆哈哈的一笑,说,好!
这钱主任是虽然是赵书记的人,不过呢,也挺会来事的,平常从不把事情做绝,对叶千帆这些赵书记不大喜欢的人员,也能客客气气的,小事情也知道通融,大家对他也不讨厌,叶千帆也不想为难他,跟着他一起到了会议室。
只见赵书记和刚才那年轻人,还有王横正坐在一起谈着什么,见叶千帆进来,赵书记就很严肃的说:“叶副乡长,怎么回事?让你处理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给双方调解!”
叶千帆眨巴一下眼睛,说:“我为啥要给他们调解,矿山欠我们几年管理费了,我要了好几次他们都给,还我我的人打了,这会想到乡政府了?我们可是不是慈善机构,我们工作很忙的!”
“你!你什么觉悟!叶副乡长,今天的事情你必须处理好,这是组织给你的任务!你们双方都听叶乡长的,不要胡搅蛮缠!”
赵书记转身就走了。
叶千帆一屁股坐下来,接过王横递来的香烟,抽了几口,说:“那你们谈吧!”
王横说:“我不跟他们谈,我委托你帮我谈,我先走了!”
王横也是说走就走,他一走,会议室就留下那个年轻人和叶千帆了,年轻人说:“叶乡长,我刚和我们矿长通过电话,他说,这事情你帮我们摆平,我们给你个人两万元的好处费!”
叶千帆摇一下头,说:“太少了!”
“那你想要几万!”
叶千帆眯一下眼,冷冷的说:“一百万!”
“卧槽,叶千帆,你穷疯了!”
叶千帆一笑,说:“我一点都没有疯,你们欠乡政府管理费87万元,再加上这几年的管理费的行息,要你们一百万根本都不过分,你和你们矿长说下,给了这个钱,路马上就通,否则,我们只好慢慢谈了!”
“你,你叶千帆不要太过分!”
叶千帆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恶狠狠的说:“老子过分?我的人让你们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还口口声声的说我上去一样要让我直着进去,横着出来,对不对,谁过分?你给我说说!”
“你,叶千帆,不要以为没有你这事情就解决不了,我们是给你面子!你。。。。。。”
“ok,那你找别人去,我不和你扯了!”
叶千帆站起来转身又走了。
这年轻人没办法,只能拿起电话,又给他们矿长打过去,两人叽叽歪歪的说了一会,年轻人这才灰溜溜的返回现场了。
叶千帆直接叫了一辆车,到下面的村里去检查工作了,他知道,只要这条路一堵住,有人比自己更急,他是做过功课的,一旦矿石运不出去,整个山上的七八家矿场都会陷入停工状态,他们雇佣的车队,每天都是要给钱的,还有费劲千辛万苦审批的火车皮,那人家铁老虎很牛,才不会等他们,还有炼矿厂的延期交货的合同赔付等等,每拖一天,对矿场来说,都将承受巨大的压力。
所以,叶千帆一点都不急。
不过,这一天赵书记给他打过来很多个电话,赵书记说:“叶乡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叶千帆就说:“赵书记啊,我不想干什么,是他们太混蛋了,拖欠了我们的钱,还打人,这次不治一下他们,以后更没有王法了!”
“叶乡长,我明确的告诉你,假如你没有能力解决此事,我就让派出所强行疏通道路了。”
“赵书记,我觉得这样不好吧,那些老人稍微一动,就会出大问题,里面还有几个五保户和抗美援朝的老军人,万一受伤了,抬到县政府,市政府去,矿山又不占理,上面绝对要调查,那时候,总得有个人来背锅吧!你觉得北坝乡最后谁受的影响最大?”
这话一说,赵书记顿时没有了勇气。
当然,赵书记也试图自己给王横和矿山调解,但王横这面就信任叶千帆,说他不参与,他们就不来,不管什么条件,王横就是不来谈。
赵听云是左右为难,像热锅上的蚂蚁,而龚县长的电话又不断的给他打,不断的给他施压,他好几次都咬牙切齿的想着让派出所上人,可是,想一想从中央到地方的和谐政策,他终究不敢下那个决心,他也知道,真的出事了,龚县长才不会管他的死活,而且,一旦出现了群体流血事件,不要说自己顶不住,就是龚县长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对北坝乡彪悍的民风,他是深有体会的,曾经在别的乡就出现过一次类似的情况,派出所上人了,冲突中有人负伤,最后一个乡书记,两个副乡长,全部撸掉了,赵听云是不敢拿自己的前途赌一把的。
第二天,事情依旧没有获得解决,赵书记亲自主持了两次调解,但都因为叶千帆没有到场,王横那面拒绝参与,等赵听云派人拿着他和矿山单方面达成的调解协议过去执行的时候,所有人的矛头一下指向了赵听云,说他官商勾结,帮助矿山欺压百姓,还有十多个老人,危颤颤的到了乡政府,都要抱赵听云的腿,吓得赵听云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根本都不敢露头。
廖明楼也给赵书记打来了电话,他隐隐约约的听说过一些矿山的事情,觉得这可能对自己来说,是一个机会。
“听云啊,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
“廖书记你好,哎,都是这个叶千帆混蛋,非要追缴矿山欠下的管理费,所以借着这事情,在下面煽动民情,故意捣乱!弄成了眼下这个尴尬局面,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一定要严肃处理叶千帆。”
廖明楼这会正坐在县委办公室的高背靠椅上,听到赵听云的解释,他从话里听出了赵听云对叶千帆的不满,只是,廖明楼从来都不是一个就事论事的肤浅之人,他需要探究,赵听云为什么这样讨厌叶千帆,而且,据他所知,这个矿山的背后一直都有龚县长的影子,你赵听云现在到底是憎恶叶千帆,还是要帮龚县长站台。
廖明楼的眼皮闪动了一下,笑着说:“听云同志啊,这个小叶还是很年轻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要多引导,教育他,也不要一棍子打死嘛!”
“哎,廖书记啊,你是不知道,这小子这次把事情弄得太绝了,我是左右为难!”
“奥,让矿山把管理费补交上来就成了啊!有什么为难的!”
“廖书记,这矿山的钱我也想让他们交,可是,这个。。。。。。额,廖书记,这个,我一定好好的处理,请领导们放心!”
廖明楼呵呵一笑,连声说:“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啊,听云同志,这次事情不管最后怎么样,你都要保护好叶千帆同志,毕竟年轻人嘛,犯点错误也是正常的!”
“嗯嗯,廖书记,我明白了,请领导放心!”
挂上了电话,廖明楼却冷冷的笑了笑,前些天有人看到赵听云晚上找过龚县长,廖明楼当时还有点不太相信,但通过今天自己对他的试探,廖明楼已经确定,这个赵听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赵听云了,他正在尽力的打压叶千帆,目的就是为龚县长站台,维护龚县长的利益。
廖明楼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讲,赵听云正在走向自己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