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我……”
陈凯悦冷笑一声，推着轮椅往电梯挪去，“是你爷爷不让你处理的吧，你可真是个听话的好宝宝。”
慕寒扶了扶额头，赶忙跟上陈凯悦，“我说过，我们都有各自的立场，你没错，我也没错，我们只是思考问题的方式不同。”
“在这件事情上，你错了。”陈凯悦拉着一张脸看着前方的电梯，冷声说：“是，牙医曾经嘲讽过你爷爷，可那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如果你爷爷不愿意救治牙医，大可把人劝走，医院这么多，牙医不过是舌癌，去别家医院一样可以治好，你们居然把患者当成报复的筹码，太可笑了。”
慕寒推着陈凯悦走进电梯，很快把电梯关上，“我不想和你讨论谁对谁错的问题，确实，作为医生没有理由挑患者，是自己的病人就该全力救治，可惜，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陈凯悦，你太过单纯了。”
“单纯，你是指我没有算计病人？”
慕寒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是患者和医院的关系，你想当然的觉得医院什么人都该救，可有些人就不应该获救。”
陈凯悦噘着嘴，很不爽的说：“不许扯开话题，你老实交代，你家老爷子为什么要放任牙医不管？”
”因为爷爷想收拾于然。”
陈凯悦仰起头，一脸懵逼的看着慕寒，“你不会想告诉我，如果牙医死了，你们会把所有责任全都推到于然身上？”
“就目前看来，如果牙医死了，确实是他的责任。”慕寒蹂躏了一番陈凯悦的脑瓜子，嘴角硬是扯开一丝笑容，“我不希望你见识医院的黑暗，但事实上，这地方真没有那么好。”
电梯停了下来，慕寒推着陈凯悦往外面走，并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眼光。
陈凯悦看着自己受伤的腿，叹了口气说：“慕寒，这家医院是不是有医生故意害死患者？就是那种患者明明可以得救却不救任由患者死亡的那种情况存在？”
“我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不过……”慕寒顿了顿，接着说：“以前医院里有个医生，她之所以出名就是靠用患者的身体做实验成名的，这些患者绝大多数都死了。”
陈凯悦一脸惊讶，忙仰着头看着慕寒问道：“这医生是谁？她应该是用医疗事故来躲避责任吧？”
“她叫白雪，事故曝光后，被吊销医生执照，这事大概是五年前闹出来的，闹得很大。”
白雪……
慕寒只把她送到病房就被一个电话喊走了，陈凯悦也没想太多，赶忙搬出电脑，首先上网搜了有关白雪的信息，五年前的事情闹得很大，那网络上肯定有关于她的报道。
很快跳出好几页页面，确实有关于白雪的资料，这女人的年龄在四十五岁左右，平时应该很注重保养，照片里的她显年轻。
这个人确实因为拿患者做实验导致患者死亡而被吊销医生执照，貌似还进了监狱，被判了六年，事情是五年前发生的，所以这人很快就能出院了。
陈凯悦皱着眉头看着电脑里的白雪，如果这个人的年龄没有造假，今年四十五岁，那么在二十五年前给她外祖父做手术的人应该就不是白雪，当时的白雪才二十岁，理论上讲不可能做主刀医生。
陈凯悦抓了抓头，脑子里一团浆糊，理不清头绪。
虽然不能证明白雪和元修的死有关系，但有一点还是可以证明的，这家医院有医生喜欢乱来。
她稍微搜了一下关于白雪服刑的医院，就在江城，不是特别远。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最后拨了周飞的号码，现在这个阶段她不知道还能相信谁，周飞是外人，大概不会想太多。
离开医院的时候，她特地给慕寒发了短信，不过慕寒并没有回，她也没管太多，跟着周飞走了。
“你想去哪儿？”
陈凯悦翻出白雪服刑的监狱，“我想探监。”
周飞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很快把手机还给陈凯悦，往郊外的方向开去。
“你认识这个人啊？”
陈凯悦摇了摇头，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看，“不认识，不过，我对她有点好奇。”
周飞仔细想了想，随口说道：“不是我要泼你冷水，你不是这女人的亲属，也不是她的监护人，今天又是元旦，你未必能见到人。”
“你先送我去，总之我需要见到这个女人。”
周飞点了点头，没在废话，静静的开着车。
监狱在一个十分偏远的地方，这地方除了监狱并没有其他住户，人迹罕至。
周飞把车停在监狱门口，很快从后备箱拿出轮椅，把陈凯悦抱到轮椅上，推着她往监狱的方向走。
确实如周飞说的，监狱根本不让探监，陈凯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费了老大的力气才终于说服了管理人员。
“陈女士，这次给你破例，希望下次别这样了。”
陈凯悦看着走在旁边的女狱警，忙点了点头，“我知道，不会有下次了，我只是想了解情况。”
女狱警没在说什么，同意陈凯悦见白雪，而周飞只能在外面等着。
经过几年的监狱生活，白雪和以前派若两人，老了很多，一点儿都不像四十几岁的人。
白雪见到陈凯悦的时候非常惊讶，“请问你是？”
陈凯悦坐直了身子，“初次见面，我也是一个医生，我才刚从国外回来没几个月，也是刚了解你的事迹，我很想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对患者做那样的事情？”
听着陈凯悦的话，白雪倒是淡定不少，“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也没必要来见我，回去吧！”
“喂，你等等。”陈凯悦拍了一下桌子，冷声说：“我也是一个医生，但我被很多人认为太单纯，在我的观念里，只要是患者，只要我能救，他们就应该获救，你和我比起来像是两个极端的人。”
白雪停下脚步，默默低下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作为医生，坚持做自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