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左肩靠在门框上，右手扶着另一侧门框，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一身狼狈的陈凯悦，噗嗤一声，低下头狂笑不止。
陈凯悦撇撇嘴，紧紧拽着被子，非常不爽的看着慕寒，“喂，你笑什么，我的衣服呢？”
慕寒站直身子，往里面走了两步，“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陈凯悦皱了皱眉，转过头看向另一侧的窗户，细细琢磨一番，“昨天我和于然还有唐哲一起喝酒来着，后来和一辆车追尾了，再后来，没什么印象。”
“那我提醒你，昨天晚上你又一次撞到了我的车，五百万，回头记得打我账上。”慕寒摇了摇头，转过身往外面走，“你的衣服正在垃圾桶里安睡，你昨天吐了我一身，我的卫生间也被你毁了，我那一身衣服十万，加上清洁费、护理费等等，麻烦你再付十五万。”
“哈？”陈凯悦赶忙拎起被子，气呼呼追上慕寒，“这个价格有点过分了，清洁费要五万，你怎么不去抢？”
慕寒转过身，刚打算说话，陈凯悦没注意脚下，踩了一下被子，整个人往慕寒身上扑去，一个大大的熊抱，牢牢锁住慕寒的老腰。
慕寒举起双手，一脸无辜，“是你自己扑过来的，我可不承认非礼你。”
陈凯悦涨红了脸，赶忙松开手，弯腰捡起地上的被子，抱着被子走到柜子前，“等我收拾一下，咱们再来讨论费用问题。”
“你请便，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动作快一点。”慕寒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出次卧，顺带关好门。
衣柜里的衣服特别多，当然，一条裙子都没有，更重要的是，这些衣服千篇一律，西装全都是黑色的，衬衫全是白色的，就连小裤裤也全都是黑色的，这个男人是强迫症患者吗？
好在角落里有一套运动服，陈凯悦忙套上运动服，大摇大摆的往外面走。
“院长，你的衣服太大了。”
慕寒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抬头看了一眼从次卧走出来的陈凯悦，跟唱戏的人一样，就差画上浓浓的妆。
“废话，这是我的衣服，赶紧刷牙。”
陈凯悦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卫生间洗漱完毕，跑出卫生间，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个三明治咬了一大口，昨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她的肚子早就饿了。
“关于费用的问题，你有什么觉得不满的？”慕寒拉开陈凯悦对面的椅子坐下，端着咖啡抿了一口。
“我当然不满，清洁费居然要五万，就你这房子，全部打扫一遍也不过几千块。”陈凯悦咽下嘴里的三明治，端起牛奶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
“首先，我不是保姆，你醉成那个样子，是我把你抱回来的，也是我帮你洗澡的，最后还是我把你丢床上的，你这么重，我干的可是苦力活。”慕寒放下手里的杯子，拿了一块吐司抹花生酱，“其次，你的车我已经让人弄干净了，你在我家还睡了一宿，各项费用加起来，我认为五万是一个十分合理的价格。”
陈凯悦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等、等一下，你帮我洗澡？你……”
“你自己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嘭……
陈凯悦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弯着腰，两手紧拽着慕寒的领带，“你是个男的，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该不会，你昨天把我……”
“打住。”慕寒拿开陈凯悦的手，理了理领带，没好气的说：“我什么都没有干，你是医生，你自己不知道啊！”
陈凯悦一把拿过慕寒盘子里的吐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咬了一大口，气呼呼的说：“你看都看了，这笔费用你也得出。”
“你还讲不讲理，我帮了你。”
“No，该看的不该看的你全都看了，你这不叫帮我，你若是真的想帮我，你当时应该送我回家，恶棍。”
慕寒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忍不住慨叹，“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如果真的是好心，你就不该跟我收费，哼！”陈凯悦端着牛奶，把剩下的全都喝光了。
“算了，我懒得跟你废话，五百一十万，这笔钱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陈凯悦站起来，拿着杯子走进厨房，“我现在没钱，这笔费用以后再说。”
“你想耍赖？”
“不，当然不是，只是缓缓，我现在确实没钱。”陈凯悦端着一杯牛奶走到慕寒身旁，低下头在他耳边笑着说：“你也可以不要这笔费用，反正你不差钱。”
“做梦。”
“切。”
陈凯悦摇了摇头，端着牛奶走到慕寒对面坐下，静静吃早餐。
慕寒咬了一口吐司，非常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和于然还有唐哲关系特别差吗？怎么会和他们俩一块儿喝酒？”
“私人关系是不怎么样，于然六十多岁，唐哲快奔五十的人，我三十，这年龄差跟祖孙三代一样，有代沟。”陈凯悦端着牛奶晃了晃，继续说：“我不喜欢他们主要是因为他们的医术不怎么样，尤其是唐哲，手术做的那叫一个‘烂’，你居然还录用他，我觉得你不仅心脏有问题，连脑子都有问题。”
“唐哲的手术水平虽然不高，但他也有他的价值，不管是医用机器人还是AI，这些技术以后肯定会在医疗领域大范围使用，这是一种趋势，医院只是顺着潮流发展，你的技术固然好，但你只有一个人，最重要的，你的工作年限有限，人免不了一死。”
陈凯悦喝了一口牛奶，忙看着慕寒说道：“你不能这么悲观，你要相信，也许明年，也许后年，以后肯定会出现比我还厉害的医生，我从来没把自己当成神，我相信后来者会追上前人，甚至超越前人。”
“你的想法就跟赌博一样，没有任何依仗，对医院来说，实力比运气更值得依赖。”
叮咚……
慕寒放下吐司，站起来走到门口开门，“事情都解决了？”
“是，院长。”
“你先去医院。”慕寒接过袋子，转身往餐桌走。
陈凯悦仰着头看着慕寒的背影，“你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