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渊打开摄像机，对准了小鱼蛋。
看着看着，他突然有些发愁。
小鱼蛋这么小，他两只手就能包住。到时候小鱼蛋出来，能有他一只手大吗？
蛋壳里啃食的声音慢慢消失，贺斯渊将手中的镜头靠近鱼蛋。
超高清的镜头底下，蛋壳上面的每一处变化都能够被拍的一清二楚。
小家伙吃完了手上那瓣碎掉的蛋壳之后，小手再次从蛋壳上满那个口子伸了出来。
贺斯渊屏息将镜头朝着蛋壳拉近了一些，只见镜头中，蛋壳的下面突然冒出来一张小嘴。
小嘴里有一排尖尖的细牙，排列整齐。
贺斯渊看着镜头里面的小牙齿，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可爱。
果然，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足够小，都会多出几分可爱。
尤其是眼前这个小家伙还是自己的孩子，贺斯渊只觉得那一排尖牙更是可爱到能把人的心给融化了。
那张长满了尖牙的小嘴，张开口，“嗷呜”地发出一声小奶音，一口咬在了蛋壳上。
贺斯渊跟蓝绮就看着那张小嘴跟吃小饼干一样，“咔哧咔哧”富有节奏地响起，然后就看到蛋壳上那一圈洞口被越啃越大。
随着洞口增大，蛋里的小人鱼也越来越清晰。
贺斯渊跟和蓝绮瞪大了眼睛，激动又期待地看着蛋壳里的小家伙慢慢进入他们的眼中。
小家伙遗传了妈妈的爸爸的黑色头发，却有一双妈妈的蓝色眼睛。
小家伙的鱼尾还藏在蛋壳里，上半身已经完全暴露在水中。
或许是刚刚破壳，小家伙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懵，小脑袋水中转动了两圈，最后对上贺斯渊跟蓝绮的眼睛。
愣了一下后，认出来眼前的两个人是自己的爸爸妈妈，下一秒小嘴一张。
“咿呀~”
那双蓝宝石一般的双眸里印入蓝绮跟贺斯渊的影子，蓝色的眸子熠熠生辉。
贺斯渊看着这一幕，一颗心脏像是撞在了云团上，柔软到不可思议。
他想开口喊一声宝宝，好在开口之前想到自己现在是在水里，没法跟人鱼一样在水里交流。
蓝绮张嘴发出人鱼特有的声波。
小家伙接收到妈妈的意思，瞬间笑弯了眼睛，伸出一只小手想要跟妈妈贴贴。
蓝绮靠过去，将自己的手伸过去，小家伙立刻将自己的手贴了上去。
可是小家伙太小了，小手贴在妈妈的手上时，甚至握不住蓝绮的一根手指头。
小家伙也不在意，碰到妈妈后乐得尾巴在蛋壳里晃来晃去，把剩下的半颗蛋壳晃的跟个不倒翁一样。
看的一边的贺斯渊心惊胆战的，生怕小家伙不小心被摔出去。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小家伙并没有摔出去。
跟妈妈贴贴之后，小家伙似乎是有些困倦了，抬起小手握成拳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嘴里吐出几个泡泡。
蓝绮见状，伸手在蛋壳上轻轻点了点。
小家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蛋壳，有抬头看了看妈妈。
下一秒冲着妈妈吐了个泡泡，低头缩回了蛋壳内。
不过因为蛋壳已经被他吃掉了一般，因此现在这个蛋壳已经不能完全遮挡住小家伙，小家伙的上半身有一半露在外面。
小家伙应该是真的困了，缩回去没多会儿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贺斯渊看向蓝绮，眼中带着疑问。
蓝绮冲着贺斯渊摇摇头，然后做了个睡觉的手势，又指了指水面的方向。
贺斯渊点头。
贺斯渊收起手上的摄像机，缓慢地朝着水面游去。
等贺斯渊上了岸之后，蓝绮低头看了一眼沉睡在蛋壳里的小家伙，仰头朝着岸边游去。
蓝绮的动作非常轻，周围的水流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两人都上了岸之后，蓝绮甚至把自己的鱼尾都抬到了岸上。
贺斯渊拿过一边的大浴巾裹住蓝绮的鱼尾。
鱼尾上的水被吸干后变为人腿。
蓝绮穿上放在一边的浴袍，两人坐在水池边的椅子上。
贺斯渊打开摄像机，翻出刚才拍摄的视频。
两人头挨着头一起看视频，被视频里的小家伙给萌的心肝都在颤抖。
“好小一只。”贺斯渊小声说道。
又小又娇的，好可爱。
这是他的小鱼。
贺斯渊这颗老父亲的心脏，彻底软成了一滩水。
蓝绮的眼中也满是母爱。
她从小就被白家的人绑走，一只生活在研究室。
从小就不在父母身边，所以亲情观念其实很淡薄。
即便是后来找回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蓝绮很珍惜跟亲人在一起的时候，只是也不会跟他们做出一些亲近的动作。
甚至于蓝黎每次跟她亲近的时候，她其实都有些不自在。
总觉得跟亲人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看似亲近，但其实始终没有彻底融入。
然而此刻看着视频里的小家伙，蓝绮第一次产生了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她觉得，就算这个小家伙时候要天上的月亮，她都会竭尽所能去给小家伙弄来。
“你刚才看起清楚小家伙的尾巴了吗？”贺斯渊突然问道。
蓝绮不确定道，“看了一点，好像有点偏蓝色？”
小家伙的尾巴几乎都还在蛋壳里面，刚才只是露出了上半身。
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小家伙的动作上，所以没有注意到小家伙的尾巴到底是什么颜色。
贺斯渊有一次打开视频，认真地从头看了一遍，没有看到尾巴的颜色。
“没拍到，刚才的角度只拍到了上半身。”
蓝绮安慰道：“没关系，等明天把剩下的蛋壳吃掉，就能看到尾巴的颜色了。”
“现在能看出来性别吗？”贺斯渊问。
蓝绮摇头，“只看上半身看不出来，幼崽在外形上的区别不大。”
再加上人鱼幼年期性别不稳定，所以确实不好确定。
贺斯渊点点头，倒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想问清楚了，好给崽崽定下名字。
贺斯渊跟蓝绮这对新手父母也是第一次当父母，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只能一边摸索，一边照顾崽崽。
……
当天晚上，蓝绮跟贺斯渊因为害怕崽崽出问题，所以干脆在池子边打的地铺。
半夜十分，贺斯渊依稀听到池子里传来“咔哧咔哧”的声音。
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下一秒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
扭头就看到蓝绮趴在水池边，盯着池子里看。
感觉到贺斯渊醒了，回头对着贺斯渊竖起了一根食指。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