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一转身，就看到早已在身后等着他的贺斯渊跟蓝绮。
“白博士，真是让我们好找啊。”贺斯渊看着白煜，冷笑着开口道。
身边的蓝绮眼神锁定白煜，蓝色的瞳孔中满是肃杀。
白煜心头一沉，知道自己今天想要逃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一切果然都是你们的算计，到底是我大意了。”白煜不甘心地说道。
“不是你大意，是你贪心。”贺斯渊道，“如果不是你对鲛珠的贪婪，我的计划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成功？”
白煜咬牙，“你们赢了当然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贺斯渊见白煜这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也懒得继续跟他废话。
反正不管白煜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做的那些事都注定了他的结局。
白煜的处置决定了两族之间未来的发展，如果不想让人类跟人鱼族再次发生大战，不想人类再次出现大面积伤亡，白煜必死无疑。
“带走！”贺斯渊对身后的人说道。
身后的武装部队立刻上前抓住白煜。
另一边被蓝韵笙控制住的白竹突然暴走，看到白煜被抓住的瞬间，就像是彻底陷入了癫狂状态。
完全就是自杀式反抗，不顾自己会不会被蓝韵笙杀死，用几乎是毁灭自己的方式挣脱了蓝韵笙的桎梏。
然后也没有去攻击蓝韵笙，或者其他人，而是不顾一切地朝着白煜的方向冲去。
她在试图解救白煜。
“她疯了吗？拦住她！”云飞看到这一幕后立刻吼道。
周围的特警立刻举起枪朝着白竹射击。
贺斯渊知道这些被白煜改造过的人类拥有强大的战斗力，甚至拥有人鱼的习性跟部分能力。但是就算是这样，真枪实弹打在身上的时候，还是会对这样的怪物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即便不会死亡，也会身受重伤，乃至失去行动力。
可眼前的白竹就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那些子弹颗颗钉入她的身体里，鲜血顺着伤口往外涌，她却跟没有感受到一样，脚下动作不变朝着白煜冲去。
“疯了！”云飞咒骂了一声，举起手上的狙击枪，对着白竹的脑门就是一枪。
本来他们没有打算杀了白竹，一来白竹是白家人，而且是之前激进派的首领，身份特殊。
二来，他是白煜目前为止制造出来的最成功的一个试验品，或许能够从白竹身上得到什么突破。
说到底，人来还是希望能够解开人鱼身上的密码。
这一点人了是保密的，没敢对外说。
这要是被蓝韵笙知道，这暴躁女王直接一个浪拍过来，四方海域同时发生海啸，还玩什么？
直接人类灭亡，进入下一个宇宙纪年吧。
云飞那一枪射向白竹时，白煜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白竹！躲开！”
白竹听到白煜的声音，身体顿了一下，下一秒，子弹打穿他的脑门。
献血顺着眉心缓缓溢出。
“滴答。”
献血落在沙滩上本该无声，但白煜好像听到了献血低落的声音。
在他的眼中，白竹的身体就像是慢镜头一般，缓缓倒了下去。
而在白竹倒下去之前，她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白煜。
在最后那一刻，白煜看到白竹那一直都空洞无神的眼中，似乎恢复了曾经的神采，看着他的时候眼神复杂。
他看到白竹的嘴唇蠕动了几下。
她说
——弟弟。
白煜的瞳孔骤然紧缩，呆滞地看着前方。
而白竹的脸在他的眼中一点一点消失。
“白竹！”
白煜不知道白竹最后那一刻是不是真的清醒了？但白煜自己似乎从一场梦里清醒了过来。
“带走！”赵一翮的声音响起，白煜直接被拖走。
同样被拖走的还有倒在地上的白竹。
白竹的死活对于人鱼跟人类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竹跟白煜被抓住了。
人类可以给人鱼族一个交代了。
***
白煜被抓住的消息迅速传开，网友们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之前跟世界末日要来了一样的大战，根本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就是这群人联合起来演了一场戏！
【好家伙！我竟然被骗了！】
【我还以为是真的打起来了呢，演戏你们搞得跟真的一样，我还以为世界末日要来了呢qAq】
【不管怎么说白家姐弟抓到了，好事！】
【妈的！这场戏演得差点给我心脏病看出来，那几个主播被海水冲走的时候，我人都惊了！真的当场尖叫出来！】
【谁不是呢，我当时真以为他们几个要凉了。】
【好像看到那几个主播发动态了，都活得好好的。】
【我也看到了，他们说落入海里以后，有人鱼在海里等着，他们被包裹在一个泡泡里，然后被安全送回岸上。】
【卧槽！这么神奇？我也想试试！早知道我也去了！】
【笑死！早知道？你能知道他们是演戏还是真的？要是真打，这几个人早凉了，奉劝各位一句，少作死。】
……
白家姐弟被抓，对于两族人来说都是好事一桩。
网上对于这整件事的讨论热度也是居高不下，所有人都表示自己真的被欺骗了。
而后来众人得知这整个计划的剧本是贺斯渊写的之后，直呼“渊神666”，还有人在底下呼吁，让贺斯渊干脆转行当编剧去得了。
贺斯渊看到后，竟然还真回复了一条动态，说自己会考虑。
白煜的身份特殊，而且这人太能躲藏了。为了防止白煜再次逃脱，又闹出什么大问题，人类这边的负责人没敢耽搁。
在白煜被抓住的第三天，官方账号开了一场直播，直播内容是对白煜的审判。
毕竟是关系到人类跟人鱼族的未来发展，白煜的处置必须透明公开，而且还要让两族人都满意。
至于白竹，交给了研究院那边。
这次是经过人鱼族同意的，同时人鱼族这边也派了人过去，一起参与对白竹的研究。也是为了防止人类这边又搞小动作。
人类这边当然不可能会拒绝，这要是拒绝了，不就等于告诉人鱼族人类又想搞事情了吗？
好不容易离让两族之间的关系有了缓和，这么一搞，前面的努力全部前功尽弃。
白竹的尸体有两族一起研究，至于白煜，在直播间所有人的关注下，白煜最终由人类交给人鱼族处理。蓝韵笙直接将白煜带回了人鱼族驻地。
这大概是头一次，四海人鱼到的这么整齐。
四方海域的人鱼全都赶来了蔚蓝海域，所有人鱼族都盯着被捆绑着的白煜，眼底充满了仇恨。
人鱼族对于人类的仇恨，从六十年前就存在。
原本六十年前的仇恨不该全部落在白煜一个人的身上，毕竟六十年前的主导者也不是白煜。
况且六十年前，人鱼族也算是报过仇了。
但是六十年年后，白煜再次对人鱼出手，而且被白家掳走伤害的大多数还都是人鱼族的幼崽。其中甚至包括蔚蓝海域的小公主。
这下可以说是直接复燃了六十年前的仇恨之火。
他们或许是无法跟整个人类为敌，可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杀了他！杀了他！”
族人们在看到白煜的瞬间，杀意弥漫。
白煜面对着人鱼族的杀意，表现的很平静。仿佛对于自己的生死已经不在意，眼神茫然空洞。
蓝韵笙转身看向白煜，白煜以为她是要问自己话，比如“你认罪吗”之类的问题。
但是并没有，蓝韵笙盯着白煜的眼睛，缓缓抬起手。
一道水流朝着白煜的脖子捆绑而去，在白煜的脖子上缠绕了一圈后，缓缓收紧。
“呃……”便于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完全无法挣扎。
只能痛苦地被水流缠绕住脖子，缓缓收紧，整张脸慢慢变得通红。
就在白煜以为自己会这么窒息而亡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又松懈了下来。
蓝韵笙看着白煜，笑的冰冷残忍。
“你以为我会让你死的这么轻松？你在我的族人身上做的那些实验，你想不想也感受一下？”
白煜眼神闪烁了一下，眼底浮现一抹恐惧。
他在那些人鱼身上坐过什么他自己很清楚，也知道这种实验的痛苦有多大。
他见过最能忍痛的人鱼在那些实验下痛苦嘶吼，从来不服输的人鱼哭喊着求死。
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底有痛苦。
只是那时候白煜是站在旁边冷眼看着的人，人鱼的痛苦与他何干？又不是他痛。
而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体会那种痛苦了。
蓝韵笙感知到白煜的想法，眼中的冷意更甚。抬了抬手，身后有人鱼端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有好几只针管，针管里是各种颜色的药剂。
这些都是白煜之前研究出来的失败品，这些药剂注射进人鱼体内后，人鱼会遭受无法想象的痛苦折磨。
最终无一例外，都宁愿死也不想承受住这样的痛苦。
当初白煜是怎么对待那些人鱼的，现在蓝韵笙就要将这些手段全部都让白煜自己也都尝一遍。
蓝韵笙让底下的人一针一针将那些药剂注入白煜的体内，看着白煜痛苦嘶吼，喊着“杀了我”。
然而所有人鱼都只是冷漠地看着，甚至犹觉不够。
才这点程度怎么够？
只是这么点程度，怎么能够偿还那些族人所受过的伤害？
还有那些死在他手上的同族，那么多条命难道就算了吗？
不可能！
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如果不死白煜只有一条命，弄死了就没了，这些族人恨不得将他反复杀死无数遍！
蓝韵笙并没有一次性将那些药剂都注入到白煜的体内，而是让下面的人鱼隔一段时间注射一针。
每当白煜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的时候，蓝韵笙就会让人再次注入药剂。
每一针药剂都比上一针还要痛，白煜也不知道自己疼晕过去几次？反正每次都晕过去后，都会很快被弄醒。
他就在这种生不如死的反复折磨中，自己也不知道撑了多少日子。
到最后整个人不成人形。
贺斯渊跟蓝绮来看白煜时，白煜已经形如枯槁，仿佛随时都会咽气归西。
白煜看到贺斯渊跟蓝绮时，眼神仅仅只是波动了一下，随后便再次寂灭下去。
贺斯渊往前一步，在白煜身前蹲下。
“白煜。”
白煜没反应。
贺斯渊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反应，他只是来把白竹的结果告诉白煜。
“我们对白竹进行了调查跟解剖研究。”
白煜依旧没有反应。
贺斯渊轻笑了一声，“你既然查到了自己不是白家的孩子，那你肯定也查到了自己还有一个姐姐。”
白煜的眼神突然闪烁了一下。
“没错。我们在对白竹进行全方位研究的时候，发现你跟白竹的dNA匹配度极高，最终鉴定结果为直系血缘。”
白煜的瞳孔剧烈地收缩起来。
贺斯渊却犹觉不够，继续说道：“你们的父母当年是秘密基地的研究员，六十年前的事情之后，当时秘密基地里的所有研究员几乎无人幸免。但是你们当时还只是孩子，而且并不在基地。你们父母去世后，白家将你们带回去收养。事实上当年那批研究员的后代都被白家秘密收养，但是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你跟你姐姐。知道为什么吗？”
白煜终于正眼看向贺斯渊，眼底是对于真想的渴望，同时也布满恐惧。
贺斯渊看着他这个表情，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只是死亡还是太轻了。
杀恶人，就该诛心。
“因为你完美地继承了你父母的天赋，并且同样对于研究人鱼痴迷。白家从始至终就没有对人鱼死心，而你将会成为他们手上最有用的一把刀。同样的，你姐姐虽然没有继承到父母的天赋，却继承了他们的野心。最主要的一点，白竹被绑在白家，那么到时候你也不会轻易背叛白家，因为白竹是你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们笃定你不会抛弃自己唯一的姐姐不管。”
“但是白家人恐怕也没想到，你们姐弟会在最后反目成仇，而你最后竟然亲手将自己的亲姐姐变成了自己的试验品。”
贺斯渊说完这些，白煜已经双目赤红，眼底浮现一抹疯狂之色。
“不！不可能！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