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听闻此事后不禁感叹道：“陛下终究还是宅心仁厚。”
下药谋害君主这种事放眼历朝历代估计没几个皇帝忍得了。
谢染笑笑，“但这也正是陛下难能可贵之处不是吗？”
历经沉浮生于泥泞却依然能保持一颗宽厚之心，这也是他选择惠安帝的理由。
君王择能以用臣，臣择贤以为君。
他并非至忠之人，若君王不贤他宁为奸佞也不会做愚忠之人。
顾锦对静敏公主是半分同情也没有，这种跋扈自私又心思狠毒之人自然离得越远越好。
“只不过经此一事蒋太后她们怕是要恨毒了我们。”若说以前双方还真是暗中试探，今后怕是便要真刀真枪的对上了。
“无妨，这一日迟早都会到。”谢染温声宽慰。
顾锦却托着下巴叹了一口气，“誉王与我们为敌，恒王也不是个好的，太子殿下又……”
谢染如今虽是个纯臣但终究要为日后考虑，如今这几个皇子都不是好选择。
谢染抬眸看她，意味深长的道：“或许我们还能有其他的选择也未可知。”
顾锦没察觉到谢染语气中的深意，只叹声道：“反正陛下尚且年轻，日后或许还能再得几个皇子。”
谢染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他本不信命，可自从遇到她之后他越发相信一切于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者该说一切都因她而改变。
谢染忽的弯起了唇角。
顾锦瞧见了，偏头问道：“你在笑什么？”
谢染唇角笑意加深，“没什么，只是觉得夫人诚不欺我。”
遇到她的确是他此生幸事。
掌乾殿。
刘仁焦急的宽慰着惠安帝，“陛下，您就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哪里受得了啊！”
惠安帝全然眉头胃口，揉捏着眉心道：“朕一直自诩宽厚良善之人，可你瞧瞧朕的儿女们，一个个自私自利眼里只有权力欲望，唯有太子还算个好的，偏生身子又是如此……”
恒王能力平庸，誉王心狠狡诈，谁都配不上这储君之位。
“陛下勿忧，您正值壮年日后还会有许多皇嗣，何需这般急着烦心。”
惠安帝沉默未语。
或许这也是他的报应，后宫并无他真心以对之人，又如何会有让他称心如意的子嗣。
若素素还在他身边，他们的孩子一定是聪慧良善之人。
惠安帝掩下眸光自嘲的笑了笑，可即便素素当年没有不辞而别，他又当真能在蒋家的权势下保全她吗？
走了也好，至少不用提心吊胆的活在这诡谲的后宫之中。
“刘仁。”惠安帝冷冷抬眸，眼底冰冷一片。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传朕的旨意，朕要广纳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命内务府筹备选秀事宜，这次朕要大选！”
太后既想掌控六宫，那他便给她老人家多找些乐子出来！
……
自顾锦获封郡主之后酒楼与玉颜阁的生意蒸蒸日上，自各家权贵花了学费后学堂的费用也少了许多，顾锦看着日渐丰裕的小银库乐得眉眼弯弯。
沈无疾从翰林院午休回来便见顾锦对着账本乐不可支，抬头见他回来瞬间收起了笑脸。
“你们翰林与不是有饭吗，你怎么又回来蹭饭。”
沈无疾面露委屈，“怎么说我也算学堂的肱股之臣，你就忍心待我这般苛刻？”
顾锦翻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沈无疾忙对霍司辰道：“阿辰，我今日着急让厨房给我做碗面条便可。”
霍司辰挑了下眉，沈先生今日居然吃素了还真是难得。
没等他将话说出口沈无疾继而道：“上面放二斤酱牛肉就行别的菜便不必了。”
顾锦一记眼刀扫过去。
沈无疾怕顾锦又训他，忙打岔道：“你猜我方才瞧见谁了？”
见顾锦不理他，沈无疾自顾自的道：“我瞧见蒋钰的妹子了，也不知她是中暑了还是怎么招，是被婢女搀进的茶楼，你说他们蒋家人的身子怎么都这般差……”
“你说什么？”
沈无疾眨眨眼，“我说他们蒋家人的身子都不好啊……”
顾锦沉声追问，“你确定看见的是凤栖？她怎么了？”
沈无疾仔细回忆了一番，“是她没错，至于状态……我瞧着她身子软绵无力，好像喝醉了一般……”
顾锦蹙眉，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看着顾锦夺门而出的背影，沈无疾敛下睫羽。
他已是仁至义尽，之后便看她自己的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