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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码……能模拟出这种级别的……细节吗？” 游戏发烧友喃喃自语，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渍的双手。
无论是触感还是气味，甚至连灰尘嵌入掌纹的微妙感觉，都真实得可怕。
一个荒诞的念头冒了出来——这不会是真的吧？
花卷头大妈王淑芬。也没了刚才那股咋呼的劲头。
她皱着眉，看着那些尸体，又看看自己手里曾用来扔人的石头，半晌，才小声嘀咕了一句：“这玩意儿……做得也太真了，真得……有点瘆人咯。”
不远处的甲板上，还残留着一小滩醒目的暗红，那是之前被爆头的西洋士兵留下的。
林溪、魏莱、苏畅、裴娜四人不敢再看，别过头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
甲板上，常胜从虎背上一跃而下。
落地的同时，手中自动步枪的射击模式选择钮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由单发调至连发。
他没有任何停顿，枪口横扫。
“哒哒哒哒——！”
急促的连射声响起。
密集弹雨席卷甲板各处角落。
几个躲在缆桩或木桶后试图反抗的西洋兵，连同他们藏身的掩体一起，被打得碎屑纷飞，血雾弥漫。
枪声短暂而暴烈，很快停歇。
甲板上除了一人一虎，再无站立的身影。
这些西洋士兵并无属性面板，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诛杀值奖励。
常胜杀的并不算太爽。
他卸下打空的弹匣，从储物戒指中摸出一个新的换上，动作流畅自然。
更换弹夹的间隙，他抽空回望码头方向。
岸上的战斗，已进入尾声。
西洋兵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
金川义和团的义士们，或在补刀，或在搜寻。
罗三爷与几名手下聚在一处，正在包扎伤口，清点人数，气氛沉重而疲惫。
而另一边的游客们……
他们聚在离尸体稍远一些的麻包堆旁，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再去尝试“捡装备”或“互动”。
花卷头大妈抱着膝盖坐着，眼神发直。
游戏发烧友蹲在地上，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
魏莱、林溪等四个女孩紧挨在一起，脸色苍白，眼神里没了兴奋，只有不安和困惑。
几名游客偶尔看向义士那边，又迅速移开目光，像是怕触及什么，彼此间偶尔低声交谈两句，神色凝重。
常胜知道，时间不多了。
这些游客已经开始怀疑“游戏”的真实性了。
必须赶在游客们与那些来自一百多年前的义士产生更多交集，问出要命问题之前，彻底结束这一切，离开特定历史片段。
他转头，对身旁宛如一座小型山岳的寅横。简短吩咐道：“你去另外几艘船，只要是外国面孔，统统杀掉，速战速决。”
寅横低吼一声，后肢乏力，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金黑流光，扑向不远处另一艘正在转舵，试图逃离此处的战船。
常胜则端着步枪，走向主战船甲板尽头，已经从内部锁闭的舱门。
舱门用料厚重，饰有繁复的欧式浮雕，与整艘战船的实用风格略显突兀。
常胜抬脚，“砰”地一声巨响，门栓断裂，两扇木门向内弹开，撞在舱壁上。
一股与外面硝烟血腥味截然不同的气味扑面而来。
那是混合了蜂蜡，旧木头，羊皮纸的陈旧气味。
舱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固定在墙上的黄铜油灯。
火苗摇曳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里似乎是西洋军官的会议室。
空间宽敞，装饰着毛毯和油画，一张巨大的橡木桌子占据中央。
然而，此刻吸引常胜目光的，并非这些陈设。
在长桌的尽头，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矗立着一个高大的木质十字架。
十字架前，跪着三个人。
他们都穿着厚重的黑色长袍，颈间挂着银质十字架，与战场上那些士兵的制服截然不同。
听到破门巨响，三人几乎同时动作僵住，却并未立刻惊慌回头。
居中的黑袍外国人，缓缓将手中一本摊开的厚重大书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后，他才缓缓站起身，以一种异常平稳，甚至带着某种缓慢庄严的节奏，转过身来。
油灯的微光，照亮了他的侧脸。
高鼻深目，面容清癯，约莫五十岁上下，眼神灰蓝。
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常胜。
在平静的目光之下，甚至还带着一丝审视，以及……
居高临下的疏离感。
他看向门口持枪的常胜。
目光扫过那与时代格格不入的武器，扫过常胜年轻的脸庞，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人闯入。
他缓缓开口。
“迷途的羔羊，你终于，来到了祂的见证之所。”
说的竟是字正腔圆的中文，只是语调带着古怪的卷舌和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