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一场闹剧皆是由此而起。
玉怜生知道这金光玉步摇也在锦州之后,他来到南越。
一番打听发现那金光玉步摇在那位祝老大人手里,玉怜生曾经出价三千两黄金。
可那位祝老大人年事已高,不爱金银。轻描淡写便将玉怜生打发回金陵。
这可是曾经的户部尚书,门生无数,玉怜生又不敢出言威胁恐吓。让他一阵头疼,还好他机灵,买通那祝府上的管家儿子,得知这金光玉步摇是要在七夕诗会上作为花红,故而祝卫启不卖。
玉怜生心想,既然到时候这步摇不在老人手中。那自己可就不算得罪他吧?
祝卫启也是无奈,这玉怜生。身份高贵,虽然他不敢招惹自己,但是自己可镇不住他。
锦州人都知道这位公子的大名,而姬夏完全不知,所以他问赵扶念。
姬夏想着能够策马闯入元家,又在一众德高望重的老大人面前如此乖张。定是了不得的顶天人物后代。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这玉怜生乃是将门之后,玉家先祖在一百五十年前率领大齐将士,击退陈兵边关对皇朝虎视眈眈的魏晋两国七十万联军,受封上柱国,世袭罔替。
而这玉怜生的母亲更是了不得,是当今皇帝高其治的唯一胞姐,大齐皇朝湖阳长公主。
玉怜生一生下来就是玉家和皇室的心头肉,太后更是时常召这个小外孙入宫伴驾,比起众位皇子都要得恩宠。
玉家在玉怜生六岁时花大价钱,请来刀王魏周教习武艺,十岁时便花费数万两黄金找寻天外陨铁给他打造出这口菩萨蛮。
这也养成玉怜生的跋扈性格,十四岁只因在金陵酒楼与前来游玩的通州知州公子发生口角,当场便用菩萨蛮将他砍伤至残疾。
通州知州欲要上书直达天听,却被玉家压下来,却不料带去道歉时玉怜生没有丝毫悔改之心。
玉家那位上柱国家主勃然大怒,将玉怜生送往边关。差点让湖阳公主与玉怜生的父亲和离。
符宝九年,那位上柱国病逝。玉怜生的父亲玉昭继承家主和上柱国之位。
符宝十年,玉怜生便从边关调遣回金陵,不仅加官晋爵为奋军将军,更是太子东宫的千牛备身。
不过他这奋军将军可不是完全靠关系得来的。
符宝七年,有一队千人左右的匈奴骑兵南下烧杀抢掠。
正好碰上玉怜生冬猎巡狩,当时还只是个百夫长的玉怜生带领着麾下玉家两百雪骑追杀那队匈奴骑兵整整五日。斩首七百六十一。
若不是干粮耗尽,怕是不止。
当这份军情送到高其治的御案之时,这位大齐皇帝龙颜大悦。不仅赏万金,更是加封骠姚校尉。
符宝八年玉怜生回家探望重病的祖父,在康州又用一招“叠山金明灭”将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碎星锤贺麒麟打败。
江湖少年榜从此将锦州菩萨蛮玉怜生排在十大高手之列。
传闻只有那杆康州的盘龙金枪“定风波”才能胜他一筹。
连通州剑庭的少剑主莫潮都略逊,只能望其项背。
通州江湖听到此传言可坐不住,放出话说若不是定天十二剑没有传下来。
别说这菩萨蛮,就是定风波也要被吊起来打,再给你们加上一条戚州“醉垂鞭”张绮罗也没用。
不过通州剑庭也只是嘴硬,莫潮从未下过山,传闻这碎星锤贺麒麟就能和莫潮打得难分难解。
更别提百招之内拿下贺麒麟的玉怜生。
……
“我记得你叫叶陆是吧,告诉本将军,那金光玉步摇在谁手上。”
玉怜生瞥上一眼,发现有个熟人。现任锦州知州的外甥,在金陵时常跟在那个知州公子左右。
叶陆被点到名,看了看台上的祝老大人,那位老大人也紧盯着他。自己的心上人更是坐在这女子席上。
叶陆无比纠结,若是自己站出来指不定要被他们认为是在为虎作伥。
“回玉将军,叶陆刚刚吃酒醉。休息一番才回来,也不知道这金光玉步摇到谁手上。”
叶陆终究是没有敢做那讨好权贵舍弃风骨的事,祝卫启这才放下心来。
玉怜生则是嘴角轻扬,但是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一股不知名的意味。
玉怜生点头:“你倒是经常喝醉酒,我记起来了。”
叶陆见玉怜生放过自己,脸上顿时讪笑:“对,玉将军还记得,叶某不胜酒力。如此厚爱荣幸之至。”
可是玉怜生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本将军记起来了,就是你这厮,酒醉之后偷走我家传宝玉。”
“左右何在,拿下。”
四名魁梧的汉子抱拳答道:“得令!”
叶陆只见话音落下,那四尊充满杀气的铁塔领命冲自己而来,吓得他话都说不出,嘴唇一直在打哆嗦。
慌乱之中自己便被两双大手钳住,拖拽到那位青年面前。
叶陆只见那位比自己还要高上一头的青年说道:“你这厮,枉为读书人,尽是干些偷鸡摸狗之事。”
“说,本公子的家传宝玉在哪。”
叶陆大喊冤枉。
就在这时,他看到青年腰间的玉佩。
叶陆仿佛又找到救命稻草:“玉将军,您的玉佩就在腰间。草民没偷。”
玉怜生一巴掌便打在叶陆嘴上,叶陆连牙齿都被打掉,已然神志不清。
玉怜生则是再次开口:“胡说八道,本将军腰间哪有什么玉佩。”
玉怜生说着便解下腰间玉佩放入叶陆怀中,再次吩咐左右。
“给本将军搜身。”
左右很是配合的在叶陆身上摸索,最终在怀里发现那块玉佩。
“还说你没有偷?这玉佩可是太后传给我母亲,我母亲又传给我的。偷盗皇家御赐之物,最少也要发配边疆啊。”
玉怜生露出笑容,可那笑容在众人眼里让他们都不寒而栗。
只有祝卫启吹嘘瞪眼:“玉怜生,你胆大妄为。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如此栽赃之事。老夫回去便要上书陛下,治你的罪。”
玉怜生则是不紧不慢吐出一句:“老尚书告老还乡之后,自然是高风亮节。喜欢管这些不平之事,以前您在户部的时候怎么没有见您如此嫉恶如仇呢?”
那青年嘴角依然带笑。
祝卫启则是微微眯眼。
玉怜生在警告他,以前还在当户部尚书的时候。没有参与过这些斗争?没有用过肮脏手段?
见到祝卫启那边没有声音,叶陆失去最后的保护伞,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心上人和面子。
“将……将军饶命。”
叶陆嘴里含着血水,面色苍白的吐出饶命二字。
一旁的柳依依实在看不过眼,有些害怕。
柳依依拉着玉怜生的衣袖:“将军,要不算了吧,依依不要了。”
玉怜生只是回头一眼便将柳依依吓得不敢再言:“本将军在床下说的事情,就没有不作数的,说给你七金十二玉之一便给你。”
众人看着这跋扈公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就站在那便让你肝胆颤栗,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玉怜生则是不在乎这些。他很清楚只要他们玉家对自己那位皇帝舅舅还有用,他做的这些事,不过毛毛雨而已。
若是他玉家被放弃,他就算当个翩翩公子,也不免人头落地。
既然如此,何不让自己活得开心些呢。
他早就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