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所出来，夜色已深，整座城市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坐进车内，李焕揉了揉发紧的眉心，对驾驶座的周翔吩咐道：“去田小姐那里。”
周翔从后视镜里瞥见他神色不豫，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平稳地发动汽车，将李焕送至田薇的公寓楼下，这才驱车离去。
已是深夜十一点多，田薇穿着丝质睡袍，正准备就寝，听到门铃声有些诧异。开门见到站在门外的李焕，她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温柔的笑意：“怎么这么晚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伸手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挂好，又弯腰从鞋柜里取出他的专属拖鞋放在脚边。
“遇到点事，心里不痛快。”李焕换上拖鞋，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
田薇没有急着追问，而是先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先喝点水，看你嘴唇都干了。”
李焕接过水杯，温热从掌心一直传到心里。他坐在沙发上，田薇挨着他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现在能说了吗？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闷闷不乐？”
她的指尖柔软而温暖，一下下轻抚着他的手背，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李焕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今晚这顿饭，吃得很不痛快。”李焕将晚间与桑月等人的会面娓娓道来。说到激动处，他不自觉地握紧了田薇的手。田薇任由他握着，安静地倾听着，不时用关切的目光回应他。
“做空自己的国家……这些人真是什么都敢想！”尽管情绪已平复许多，但提及这个核心问题，他语气中依然带着压抑不住的愠怒。
田薇轻轻靠在他肩上，柔声说：“金融圈本就如此，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能守住本心的人不多。况且，国内不少金融从业者，最大的愿景就是希望国家能彻底放开资本管制，让他们也能像华尔街那样呼风唤雨。”
“正因为国家牢牢守着金融安全的闸门，才让这些人既眼红又无可奈何。”
“学习华尔街？”李焕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他顺势将田薇揽入怀中，感受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心情莫名平静了几分：“他们只看到了华尔街的贪婪，却没学到别人的规则与底蕴。”
“这些人也就只敢窝里横，真要是全面放开，让那些嗜血的国际资本巨鳄冲进来，就凭他们那点道行，恐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可这些人从来不会这么想，他们只会认为是国家限制了他们发财的机会。”田薇依偎在李焕肩头，声音轻柔似水，“而且我听说金融圈子的水太深了，如果不想和他们纠缠，那就离得远些就是了。”
李焕闻言不禁苦笑，伸手将田薇揽得更紧了些。她这话说得再对不过——世人都说娱乐圈混乱，可比起金融圈，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说得对。”他轻叹一声，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她的发丝，“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天生就如此，而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的价值观很容易被扭曲。”
他想起那些刚入行的年轻女孩，原本怀揣着理想踏入这个行业，可当她们发现辛辛苦苦工作一辈子，还不如一次酒局上获得的内幕消息来得值钱时，那种价值观的冲击是毁灭性的。
“就像今晚那个桑月，”李焕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从见面开始就在若有若无地试探。那双眼睛，看似在谈生意，实则一直在寻找可乘之机。”
田薇抬起头，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深意：“她对你有所表示？”
“很隐晦，但逃不过我的眼睛。”李焕冷笑，“借着分析行情的机会，手指不经意地碰触，眼神里藏着暗示。这种手段，想必在她那里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田薇轻轻握住他的手，仰起脸来，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那......你有没有动心？”
李焕俯下身，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你猜？”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最醇厚的酒。四目相对的瞬间，田薇只觉得他眼中有一团火，那火焰迅速点燃了她全身的血液。未及回应，一个炽热的吻已经落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别......”田薇在他唇间轻喘，“进卧室去......”
李焕却将她更深地压进沙发里，吻沿着她的颈项一路向下，声音模糊不清：“没事......这里很好......”
他的手掌灼热，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传递着令人战栗的温度。田薇还想说什么，却被新一轮的吻堵住了唇。衣衫不知何时悄然滑落，肌肤相贴的瞬间，两人都不由自主地轻颤。
窗外的月光羞怯地隐入云层，只留下客厅一角暖黄的落地灯，将交叠的身影温柔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情动的气息，夹杂着细碎的喘息与压抑的轻吟。
不知过了多久，骤雨初歇。李焕将田薇揽在怀中，指尖轻柔地梳理着她汗湿的发丝。田薇脸颊绯红，依偎在他胸前，听着他尚未平复的心跳。
“这下该相信我了吧？”李焕低笑，声音里带着满足的慵懒。
田薇抬起头，眼中水光潋滟，伸手轻戳他的胸口：“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被别的美女总裁诱惑......”
夜色渐深，客厅里只剩下彼此依偎的呼吸声，像一首温柔的夜曲。
对了，许久之后，李焕把玩着田薇的发梢，忽然想起什么，我记得天河基金投资了一家量化交易公司？
他想起数月前在夜宵摊偶遇的两位创业学弟。那晚他们眼中闪烁的理想光芒，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
一番深谈后，他当即决定注资这家初创企业。只是后来事务繁杂，加上投资项目众多，这件事渐渐被搁置在记忆角落。今晚与桑月等人的交锋，反倒让他重新想起了这个被遗忘的布局。
田薇在他怀里慵懒地动了动，魔方量化，效益比预期还要好。他们的算法模型很独特，这半年已经实现稳定盈利了。
明天抽空去一趟。李焕轻抚着她的后背，正好有些想法，想和他们深入聊聊。
好，我陪你一起去。田薇仰头在他下巴轻吻一下，现在，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