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瓦德也在房间中转悠了，他没说话，一直在想。
欧佐觉得奥瓦德有想法，但是他又不说，于是，又问：“先不说你了，如果他们真的一直向好，怎么办？难道这个没可能吗？完全没有？如果他们这个是注定，那你现在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在加速了美国的衰落，甚至是毁灭。”
这个问题，奥瓦德思考了片刻，说：
“不不不，没有什么注定的事情，比尔，没有，只有注定的某些人，人是最主要的部分了，人类社会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非常复杂，其实人类社会至今没怎么变过，最大的变故也就是太阳危机，可是就算是如此，人类社会也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只是被分成了万个封闭的城市。我知道，你的担心是对的，那就一会再说我吧。就能不能的问题来说，我认为就是能。
“如果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可能那也是一定有的，是有可能向好的，但我觉得不会一直向好，历史有因有果，当然历史这方面我还没有研究多深，按照我现在所了解的、明白的，我不相信他们会一直的、持续的向好。
“比如现在，他们的历史在现在已经是明摆着的了，挖出来了，但是毕竟满清让他们变成了软骨头，清朝中期他们就忘记了历史，搞了一个认贼作父，因果都有。那么在以后几十年里，一定会有他们的人跳出来，辟谣他们挖出来历史文物和历史证据的，也不仅仅是辟谣这些，所有好的，他们都要辟谣一遍，进而再次否定他们的历史。
“再多的史料，也一定会有相反的史料，物以类聚，然后相互攻击、相互撕扯，他们这些人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就不会承认的。哦？那就只能靠时光机了，有趣的地方你知道是在哪里吗，比尔？即便是乘坐时光机，去了和他们想象的落后的古代完全不同的环境，他们也会说古时的繁华只是另一个时空，而不是他本身在的这个，那个叫什么？呃……对！平行宇宙，很垃圾的一个概念，但创造出的故事倒是挺有趣。
“他们一定会有这些人的，否定真实，传播错误，呃……也算是汉奸的一种吧，但他们觉得自己很清醒，很有逻辑，这很好！这种人就是注定的，也是注定有的，这种人既然能够注定存在，那么这样的思想也是注定有的，这种思想的诞生也是有历史环境的原因的。
“说实在的，我喜欢这些聪明的‘软骨头’，特别好啃，简直是美食！这种美食不仅仅表现在历史方面，方方面面都会有这种美食的。我总觉得，是不是他们觉得自己在清末的时候被世界抬上餐桌分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自动自觉变成美食，可是有时候他们那些人也并不站在我们这边，也没有扮演刀、叉的功能，这就有意思了。
“以后，这种事情可能会少很多，但是一定存在，很多时候就只是让有些信息传播出去，有些话说出去就可以了，一些言论一些信息就像是蒲公英的种子，四处飘落，自然会有相对应的土壤让这些种子再次发芽，不是全部的土壤，而是相对应的土壤，然后再次传播！如此循环，这就叫，存在过！
“这世界上还有别的什么人能够对抗规律吗？能够绕过规律去办事吗？没有了，没有再耀眼的东西了。所以我不相信他们能够一直，你说的可能，我相信在整段过程里一定会有一段是向上的。而且，地球诞生至今，有什么事物抵抗得了规律吗？都没有过吧？有什么绕过规律了吗？太难，人类文明史，也就是他们的历史中有过吗？没有。
“我明白你的担心，你其实……也开始惧怕太阳了。”
奥瓦德确信，比尔·欧佐就是这样的，他一定在害怕某种东西。
听到奥瓦德这么说，欧佐那种恐惧突然就强了一阵，一下下的存在，他可能还是反应慢了一些，没有抓紧这阵来之不易的惧怕，“我吗？我害怕太阳？”
“对，你现在的状态和刚才可……不一样了，你在说他们向好的时候，我看得非常明显。”
“是吗？哈，我？我在害怕太阳？”欧佐体会了一下，问：“哪一个？”
奥瓦德露出笑容，“哪一个？还能有哪一个？哪一个就是那一个。”
欧佐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惧怕，这种恐惧感，但是觉着这种有些莫名的、耐人寻味的恐惧感令他兴奋了，在那之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真的？我……确实……”欧佐肯定了这种感觉，“确实有，对！我感觉到了，我感觉……还挺令我着迷的，这种恐惧感，挺奇怪。”
“你不会是第一次除了吃不到奶之外，第一次的……感觉到恐惧吧？”
欧佐没有表情的脸上，面瘫之容上出现了笑，“我觉得是，这种感觉好像还挺好的。”
“oK，那你也挺奇怪的，行，我回答你，如果他们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那我们就不会有什么机会了，完全的没有了。也就是说，唯一能够打败他们的就是他们的自己，简单来说就是如此的。历史周期律，如果他们连这个都能克服，那我们就没有什么机会了，没有！这世界上不管后面哪个国家突然强盛了，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能够压制对方的机会，一点都没有。对于我给你的这个答案，我也非常自信是这样，但是我也同样自信，他们没有这个能力。”
欧佐问：“那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真有那个时候，做了这么多，你会用这种基因病毒的武器吗？我就是想知道，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那就……不会了，不会用。”
“为什么？”
奥瓦德开口得很艰难，他说：“因为，我们已经输的很彻底了，我说了，你真的想象不到他们会变成什么，但是又一下子很明白，如果他们真的变成了那样的星系，从汉变为了汉，那么，这基因武器也可以说没有任何的用处了。他们同样不蠢的，其实染色计划的本质，不染色，也就是麻痹他们的一种方式，连麻痹都没有用了，他们会想不到吗？他们能够想到很多很多的东西的，那种时候他们还会想不明白吗？
“现在的，近期的来说，这流浪病毒危机过后，难道他们还不知道要在生物这上面下功夫吗？世界各国，还能继续存在的，这些国家也一定会在这个领域下大功夫！就别说其他国家了，中国一定会在这个领域，会在这个领域的各个方面做努力！他们的那种勤恳和努力，是世界上其他人所没有的，他们的取得进步与技术突破就是必然的、一定的，现在加上未来，这基因武器就要求我们有更强的技术去研发，作用可能就不是很大了，我们真要使用，那种行为就是自取灭亡。按照你给出的条件，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就是一定的，我们会完蛋，他们的覆盖能力是很强的。”
欧佐点头，继续贴着墙走。
总统办公室当中，好一阵子没有交流的声音。
奥瓦德在这长时间的无言过后，首先开口：“为了这个计划，我早就告诉过那些商业集团，那些政治利益集团，那些他们，我跟他们说不要再想着搞钱了，收起他妈的那些让人感到恶心的吃相来吧！当然我说的时候没有爆粗口，我早就告诉过他们不要那么做，尤其是希伯来特·勒维尔，他有些高傲的过分了，表现出了很重的敌意，也不仅仅是他，这些个蠢货玩意儿！”
欧佐想起来了，说：“对，继续你的事情，你要这么告诉他们吗？或者是以命令的形式，哪怕是换一种能够说通的方式。”
奥瓦德直接否了。
“不，我想过了，当然不行，就算换一种方式，这些蠢货不见得能够深刻理解，甚至他们连理解都很困难，这个计划要让他们放弃太多的利益，他们一定不肯的，你都说了，他们要崩我的脑袋，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放弃到手的金钱地位权力，那可不仅仅是金山银山啊。
“东西摆在那里，又不让他们拿，还要保证他们好好的和平的状态，他们无法误作非为的同时，而且还要从他们身上搜刮出来一点油水，相信我，那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他们会变成护食的野兽，所以当然不行，这种群体，这种人能够驯得听话吗？个人可以，但是群体就非常难了，也如你所说。我也想过做一种长期的承诺，但是，他们会相信几十年几百年才能兑现的承诺吗？显然也不会，他们越吃越急，等一天都会饿扁肚子，他们的胃口已经很大了。我知道我面对的局面是难于撬动的，相当棘手。”
欧佐再一次长出一口气，边走边看着自己的指甲，那种局面确实难，对于美国民众可能是相对简单的，但是对于一些特殊的群体和组织，就异常的艰难了。
欧佐说：“那你要怎么办？我倒是觉得，这个计划最好是不要出现，不是不执行，而是不出现！让另一个东西去代替它出现，一体两面，有一面一直隐藏，一直隐藏，直到成功也不出现的那种，这个计划要有一个长久的地位，比如另一项和平计划，最好是和流浪地球计划绑定到一起，或者先定一个其他的什么什么计划、策略，不光给你说的那些蠢货们看，也给世界看。
“那就，可以先从建设地球环轨开始，现在的地球比起这个来，地球环轨还需要继续建造，又或者从建设南极开始，轰击小行星的计划现在应该已经被反复模拟和复算了，南极很重要，那么也可以从夺回南极开始，这种种都需要美国带头去做了，而不是希伯来特·勒维尔搞的那样，其实最开始还是要扭转美国在国际中长期以来的形象，这是比较难的，也是必要的。”
奥瓦德很开心，他就是希望欧佐能这么多说，现在到了他发挥的时候了。
“对对，我有这个想法，你继续说。”
欧佐继续：“西方国际的配合也很重要，让国际配合是计划重要的一环，这很难，你说得很对！这么些年，国际上的问题差不多都是美国在背后指手画脚，比比划划弄出来的，甚至我祖父还参与过，捞了一笔钱。其实美国在世界当中的形象是不怎么好的，我们只是宣传的好，不了解的人才会投来渴望和羡慕的想象和目光。
“这宣传得好，只是对下的，而且隔离计划开始后就不是全面覆盖了，实际上，对上的效果不大，或者没有效果，各国家上层的人，他们基本上都知道美国是什么样子，他们正是因为知道美国什么样子，才知道美国有各种好处和金山银山，有巨大的自由，有他们想要的一切好东西，他们才会对美国有好脸色。
“可是你之后让他们配合，你对内也要进行大面积整体的改革，那其实美国也没有了多少能够赚取巨大利益的空间了，那些人就很难再给美国好脸色了，那些国家的特权精英上层，我看很难配合你，或许更大的可能，还是有人会崩掉你的脑袋，美国这片自由角逐场被你堵住了，子弹从世界各地都有可能像你飞来，打中你或者很难打中你，下毒也有可能。最主要的就是说服西方各国的领导层，而且还不能说真话，一下子转变态度又太可疑。
“还有一点，你说的也对，西方各国对中国是有本质上的敌对的，不仅仅是在历史当中，甚至没有我们在一直宣传，他们也会对中国怀有惧怕和敌意，你说得对，没错，这就是他们底子里的东西，那么，你能单单靠说服吗？很难。他们要想深刻理解你的动机，哪怕是体察到一点点你的计划，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