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敦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挣脱了侍卫的禁锢,反而向前跑去,还拿起了带火星的木头。
四处挥舞着。
嘴里说着些不着调的话,她已经完全疯了!
“我有话对你说!不要把我带走!”
一时之间,侍卫也不敢上前。
索伦面色凝重,显然他已经对眼前的闹剧厌烦。
眉眼之间尽是厌恶,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哈哈哈哈。”
可敦忽然大笑起来,眼角都是泪水。
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是真的没想到最后的赢家竟然是你这个贱人的儿子!我做了那么多!若不是善儿死了,你永远也没有机会!你就像一条毒蛇,不知道在暗处潜伏了多久!”
索伦面色沉静如水,好似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的态度更惹恼了可敦。
说出的话更加恶毒:“哈哈哈哈,你母亲死的那一日,可汗,那个傻子还哭了!明明已经被我毒成了傻子!没想到心里还有你母亲那个贱人!”
“他毁了我!我怎么可能忍受他能寻到他自己的幸福!”
索伦瞳孔一紧,镇静的面容有些龟裂,有些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
可敦眼神空洞,仿佛在看别人一样:“你有什么不肯相信的呢?可汗死的时候,你一定很高兴吧,不然也不可能看不出端倪,最后包庇了我。”
索伦青筋凸起,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不愿意再和这个疯女人多说一句:“来人!可敦得了失心疯,好好照顾她,带她下去!”
可敦听闻,又再次挥舞着火棍:“起开!别抓我!滚开!”
但是还是被侍卫抓住,按在了地上,半张脸都陷入了泥土里。
但是可敦依然趾高气扬:“怎么,不敢听下去了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
“这么说来,我也没输。”
可敦的声音荡漾在每个人的耳朵里:“你知道巫哲部落有一种毒药吗?叫做忘情丹,只要服下去,就能忘掉自己最爱的人,后遗症越大,证明他爱的越深!”
闻言,索伦摆了摆手,让侍卫先停一下。
忘情丹?确实是有,难道……
可敦阴阳怪气:“我真是没想到啊,冷漠无情的可汗,竟然真的爱上了那个汉人女子!哦,对了,就是你的母亲!”
“他多么变态啊,屠杀了你母亲的亲人,到头来竟然爱上了她!”
“可能这就是冤孽吧!”可敦幸灾乐祸地轻笑出声:“所以,当我给他吃了忘情丹,他竟然变成了一个傻子!不仅把你母亲给忘了,还把你也给忘了!”
“克烈部当然成了我一手掌控,他这一年之中也就几天清醒的时间,但也丝毫记不起她!真好啊!”
可敦又狂妄地笑了起来,只是这次泪如雨下,更多是悲痛:“这些都是他的报应,他当年破坏了我的婚事,将我强娶为他的可敦!竟然还想寻找真爱!那他对我造成的痛苦又成了什么?”
索伦依旧一言不发,只是袖子里的拳头紧握。
他知道,她没必要撒谎。
这些都是真的。
她是如此的可恶,衬得他这么多年的恨意,仿佛成了笑话。
但是,父王死有余辜,他不后悔。
“这便是报应啊!都是报应!”
可敦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放弃了一切,甚至放弃了我的小儿子,一心一意待在克烈部,没有想到最后让你得逞!”
可敦的声音颤抖着:“杀了我吧,索伦,我不仅害死了你母亲,还杀了你父亲,你理应杀了我!”
说着,可敦就像是失去理智一样冲向索伦所在的位置。
只是提前被侍卫阻拦。
索伦呼吸急促而沉重,但还是保持最后的冷静,薄唇微启:“让你死也太便宜你了,活着才是你最后的惩罚!”
在场的人有些不寒而栗,都低着头一言未发。
“将前任可敦带下去,自然要去求证之后,再定你的罪!本王自然会去巫哲部落求证,自然要带上你!在此期间你就好好在你帐子里呆着吧!”
声音冷冽,令可敦身体一颤。
听到巫哲部落这个名字之后,更是有些惶恐。
她如今如此狼狈不堪,怎么可能去见辛垣贵王……
不要!她不要!
可敦忽然拼命挣扎,但是侍卫们早已经有了准备,并没有成功。
一步一步带她离开。
“不要!我不要!索伦!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这个贱人!”
声音渐远,索伦又再度坐了下来。
只是宴会的气氛早已经凝重低落,尴尬万分。
但是众人还是十分有眼色地纷纷举起酒杯,大声热闹了起来。
索伦没有了刚刚的笑意,只是眸色微凉,慢慢品着酒。
若是说可敦的本意是扰乱索伦的大婚,那么恭喜她,至少成功了一半。
索伦只感觉脊背一凉,他的母亲因为病痛油尽灯枯,他的父王竟然在很久之前就被毒傻了?
一切还都是可敦捣的鬼……
那他多年的恨意,这么多年的遭受,又算什么?
看来,要去巫哲部落一趟了。
想着,索伦心中越来越苦闷,一杯一杯地灌着自己,马上就要酩酊大醉。
可罗在一旁看着心中焦急万分,但是也不敢贸然上前阻止,毕竟可汗母亲就是可汗心中最大的一根刺,谁都不能触碰……
转眼之间,可罗扶着脚步虚浮的索伦敲开了可敦的帐子门。
李静德穿着一身北戎婚服打开帐门。
看到醉醺醺的索伦,一向平静淡雅地脸上浮现了几分无奈。
但还是帮助搀扶了进去。
索伦躺在床上,脸上红晕,手忙脚乱地喊着热,自己脱着衣服。
李静德简直就是没眼看,送可罗出去,微笑着对可罗说道:“多谢。可罗连忙摆手:“可敦,可汗因为喜悦多喝了几杯,已经喝过醒酒汤了,今夜看来是辛苦您了。”
毕竟醉酒的主子可不好伺候。
李静德微笑着并未多言。
可罗也告退离开。
李静德关好帐门,就看到索伦已经赤条条,大大咧咧躺在床上。
虽然有些脸红,但一想到眼前的男子不仅是北戎首领,还是她的丈夫,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给他盖上被子。
毕竟,自己身上还背着北戎与雍朝和亲的众人。
至少和平相处。
只是看他醉成如此模样,就知道肯定不能跟他清醒交流了。
李静德看着索伦剑目如星,确实是一个年轻力壮的首领。
模样倒是不错。
想着,就要离开床榻。
只是一个古铜色的胳膊揽住她的腰,李静德不察,惊呼一声,倒在了床上。
转眼再看,索伦已经压在了自己身上,手也不老实地拉她的衣带。
李静德面如血色,可又清楚这是她的义务。
只是她没想到他今夜醉的不省人事,竟然还想着这种事情。
只能默默忍受,说不定他一会儿就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