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看着自己儿子厌恶如厮的模样,心下了然,不再多言。
既然已经惩治,便如此吧。
王太后又惦念起太子:“有律儿的消息了吗?太子现在如何?”
建文帝敛下眉,似乎有几分苦恼和焦急,有几分悲痛:“太子他还没有消息,不过朕已经加大人手,绝不会放弃寻找!”
王太后闻言也有几分痛苦神色,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寻找,毕竟才两天。
“嗯嗯,以律儿的聪慧,绝不会有事。”
“嗯。”
建文帝淡淡地应了一声。
太子果然聪慧,竟然揣摩出他的心思,也配合地晚出现。
这招将计就计,太子使的有几分他年轻时的风采。
只不过,建文帝皱了皱眉头,这个徐姑娘却是拉太子入局的那个人。
见建文帝沉默不语,王太后以为他过于担忧,毕竟太子应该说是皇帝最得意的孩子,悉心教导与栽培,怎么可能不忧心。
王太后安慰:“太子他自小就吉人有吉相,肯定会没事的。”
建文帝点点头,脸色似乎好多了。
“母后还是多多歇息,将身子养好才是最大的事情,其他事情就不要多想,交给朕就行了。”
王太后听到这贴心的话也十分妥帖,欣慰地笑了。
场景看起来十分温馨。
然而太后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想到了二公主。
趁着她还在,将二公主好好安排,毕竟王皇后已经去了 。
再怎么说,二公主也是乾儿的女儿,虽然皇上十分不待见这个女儿。
唉,王太后低叹了一声,缓缓说道:“乾儿,二公主你看怎么——”
还没说完,建文帝就不耐烦地打断:“朕不会苛待她,可也不会像对大公主一样。”
本来就不期待的孩子,又从厌恶的女人肚子里生出来,怎么可能会有爱?
王太后苦口婆心:“虽然你不待见二公主,但她终归是你的女儿,若是你因为她亲生母亲的缘故,其实她也很无奈。”
“毕竟当初也是你要执意娶王皇后,她也算是一个牺牲品,如今她已经死了,这个孩子的结果你终究要承担吧!”
一句话揭开了建文帝的伤痕,建文帝有些恼羞成怒:“是!朕后悔了!”
他不该不听母后的劝阻一意孤行,不该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掌控全局。
他耳边响起以前母后劝阻自己的话语,正大光明的迎娶魏莹。
可是他野心太大了,他不想冒险。
最终与王氏一族达成了结盟,也酿成了以后的一系列悲剧。
王太后并不退让:“无论如何,二公主你要好生安排,她是你的亲生骨肉!”
无奈,建文帝终究还是拗不过王太后,只能低头说道:“是,朕知道了,会善待她,但是不可能跟大公主一样。”
至于这个二公主,他自有安排。
“你……”王太后无言以对,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王太后透着屏风虽然看不清楚皇上的影子,但是也舒了一口气。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也有些力不从心,声音有些乏了。
建文帝也察觉,行礼告退:“母后,您先休息吧,定要好好调养好身体。”
“嗯。”
王太后轻应一声,摆了摆手。
建文帝转身离去,殿门被打开,邓恢等在门外,迎了上去。
建文帝有些疲惫地说道:“回宫。”
“诺。”
苏儿也行礼:“恭送陛下。”
等到皇上的身影消失不见,苏儿这才入殿。
将冰糖雪梨膏从食盒中拿出来,小口小口地喂给太后。
刚刚太后娘娘和陛下的争执外面听的一清二楚,本来二人已经十分融洽,但是太后娘娘非要提及而二公主,最后又是不欢而散。
或许是苏儿脸上的心疼过于明显,太后笑了一下:“苏儿,不必担忧本宫,二公主再怎么说也是王家的人,她母亲已经去了,只有本宫挂念着她,能顺皇上的毛。”
苏儿点点头,有些迟疑:“嗯,想必二公主也会明白您的苦心。”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徐晚婉呆在这里倒是有了几分适应,就是洗澡时十分不方便,尽管殿下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在不远处,但她还是匆匆擦拭完就起来。
刚出浴的小姑娘未施粉黛,一双星眸水盈盈,腰肢盈盈一握,衣服因为濡湿紧紧贴在女子身上。
因为匆忙而有些红扑扑的小脸,带着几分微微的喘息,竟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娇媚与风情,婀娜多姿。
一双美眸无辜单纯,似乎丝毫没有察觉此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楚楚可人。
李恪律看着跑近的女子,眸色漆黑,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但是嗓子却有些紧,不自然地喉结上下滚动,被眼前的美色冲击。
徐晚婉秋波流转,声音婉转悦耳:“殿下!”
“婉儿。”李恪律勾唇浅笑,目光温柔。
可能因为跑的太急,徐晚婉刚刚站定,就从腰间掉落一个针脚不善的麒麟荷包。
徐晚婉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绣的另一个。
面色微红,哎呀,自己的绣工自己知道,又要在殿下面前出丑了。
徐晚婉赶紧弯腰拾取。
可另一个手更快,先她一步将荷包捡了起来。
李恪律看着徐晚婉有些嗔怪的眼神,轻笑出声。
一手拿着荷包细细鉴赏了起来,好像拿的什么宝贝。
慢悠悠地逗她:“嗯,一看就是大家所绣,我非常喜欢。”
一听就是挪瑜话,徐晚婉也不顾不好意思,就要抢回来:“殿下,不要笑我了!”
李恪律躲开她的抢夺,又护着她不让她摔倒:“若是如此,赠予我如何,我肯定会一直佩戴着它,以表喜爱。”
徐晚婉愣了一下,随即脑海中浮现殿下上朝都要佩戴她这个蹩脚的荷包,忍不住笑出声,脆若银铃。
李恪律见状,也不在躲,任由徐晚婉撞进自己怀里。
李恪律细细打量着荷包,紧紧搂住徐晚婉,也闷笑一声。
徐晚婉埋在李恪律怀里,乐的不可开支,花枝乱颤。
李恪律挑眉:“婉儿这绣的是什么?狮子?”
徐晚婉轻捶李恪律宽厚的胸膛,佯装恼怒:“明明是麒麟,殿下莫不是有眼疾!”
李恪律清润的嗓音透着几分沙哑:“嗯,只要是婉儿绣的,都深得孤心啊。”
直白地像表达爱意。
徐晚婉依偎在他怀里,又站起来:“既然殿下喜欢,那便送予殿下好了,不过——”
徐晚婉拉长尾音,似乎要使坏。
李恪律挑眉看她,似乎好奇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过殿下要天天佩戴!”
想了半天,徐晚婉终于想到怎么报调笑自己的仇了。
一脸的得意。
李恪律似笑非笑,声音透着些许惬意:“好啊,我正愁缺一个定情信物,此物甚好!”
说着,又将荷包递给徐晚婉:“劳烦婉儿给我戴上。”
声音清润又正经,让人无法拒绝。
徐晚婉本想挪瑜他,却没有想到太子殿下脸皮甚厚,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只能认栽,认命地接过:“好吧。”
声音奄奄,似乎败下阵来。
李恪律哄她,不再逗她:“我真喜欢,只要是婉儿做的,闵之都喜欢。”
徐晚婉纤细白皙的手指穿过李恪律的腰带,十分灵活,正要挂好。
听到这句话,忽然愣了一下,闵之?这么巧吗?
原来殿下字闵之啊。
徐晚婉微微一笑,已经挂好,蹩脚的荷包在殿下精致的腰间绣纹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但是李恪律似乎毫不在意。
“殿下,以后再给你绣。”
“嗯。”
丹凤眼闪了闪,暗含情切。
二人相视而笑,一股浓厚的情意绵绵,缠绕在二人身上,将他人隔离。
红妆看着徐主子和太子殿下之间的氛围,心中有一丝苦涩,但是转瞬即逝,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红妆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毫无波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