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人站在高处,手中竹简啪的一声直接丢下,下方站立之人吓得身子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大王息怒!”
“废物,一群废物,查了这么久一点有用的都没有!居然还有脸来见本王。”
“相国大人!”上方之人听罢眼珠一瞪,那人立刻会意,忙道:“大王,田单这些年政绩清明,深得人心,来往账目已经查遍并无贪腐私扣之处!”
“本王说有就可以有!”齐王面色阴冷,齐人心中只有田单根本没有自己这个大王,这种日子早已厌烦,如今正是除掉田单建立威望之时,不想查来查去始终无法找出令人信服的证据。
杀人最是容易,一刀下去,只是为此失了人心未免不值得。
齐王的内心完全被愤怒、厌恶、怨恨所充满,只是一点十分清楚,没有田单就没有齐国的今日,更加不会有今日的王位,齐国或许早已被燕国所灭,当然一切只是假象,不到最后时刻必然不会放弃,权势这种东西一旦抓在手里,尝到其中好处必然不愿失去,自己才是齐国的大王。
那人愣了一下,“如此岂不是强行施加罪责!未免有失公允。”
齐王目光逼来,“难道不行?”
那人忙道:“只是担心有人不服!”
“那就去找,找出能够令别人信服的证据,本王不想见到没有用的人!”
那人连忙退出,用手抹了一下额头上汗迹,此人正是齐王委派的点验官,负责查看田单以往账目明细,不仅要心细,更加懂得账目,点验官退下,齐王冷哼一声,脚尖踩在竹简之上,那是心中一直积压的愤恨,田单两个字犹如一个魔咒令齐王寝食难安,齐王清楚没有足够的证据杀死齐国功臣必然有人不服,难免引起兵变,所以只是囚禁,迟迟不敢动手,不想查来查去始终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免动怒。
点验官擦去额头上汗迹,身为朝臣一切听命于人,明知篡改账目陷害他人乃是恶行,陷害的更是对齐国有恩之人,无奈齐王施压,如果不这样去做,死的必然是自己还有全家老小,点验官暗中盘算,一道身影接近全然不知,那人咳嗽一声,点验官吓了一跳,一回身连忙道:“钱大人!”
来人正是钱枫,看了一眼,“大王可在里面?”
那人点头,“大王为了田单一事发怒,若是大王问起钱大人可是要小心应付才行!”
钱枫冷笑,“去做事吧!”
钱枫迈步走入,那人回头骂了一句,“卖主求荣,势利小人,早晚不得好死!”想想自己接下来所要做的事同样是不义之举不由得叹口气慢慢离开,步子变得蹒跚,恰如此时的心境。
脚步声响起,钱枫迈步进入,只见齐王背身站立,地上是散开的竹简,齐王怒道:“不是叫你去查为何又回来,难道想吃板子不成!”
“大王,是钱枫!”
齐王转头,看见钱枫脸上露出笑意,“还以为是那个废物又回来了!”
“钱枫今日见过田单!”
齐王冷哼一声闭上眼睛,“怎么样?”
“日子过得倒是不错,读书写字,乐得自在,当然一切只是假象,田单这个人不简单,最是懂得利用人心。”
齐王点头,“所以本王才会心急,时间一长难免有人质疑!”
“大王才是齐国的天,完全可以先去除田单官职,那些曾经依附田单之人必然转投钱枫,到时候动起手来同样容易许多。”
齐王叹口气道:“难道以为本王不想那样做!百姓最是容易,唯一所担心的就是那些带兵的将领,其中不乏田单旧部,这些人如果闹起来可是不好收拾,所以还是要找出足够的证据才行!”
“以己之私,铲除异己,迫害功臣,藏污纳垢,算不算大罪?”
齐王抬头,“此话怎讲?”
钱枫道:“秦玉将军之死正是田单所为,这件事钱枫可以作证,加上田单与风月楼楼主有私情!”
“为何不早说!”
钱枫道:“手里的证据尚且无法彻底扳倒田单,所以没有说出,以免让大王失望!”
齐王点头,“与女子厮混算不得什么,只是杀死本王的功臣借机铲除异己,这条罪名如果再加上一些什么最好不过!”
“私通篡逆!”
齐王哈哈大笑,“说得好,立刻去办,不需要留下的一概不留!”
风月楼楼主眉头紧皱,几个月过去始终没有相国大人消息,相国府被侍卫查封,原本依附田单众人同样各自散去,早已忘了昔日恩情,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自飞,最为可恨的就是那个钱枫,卖主求荣暗藏祸心。
两道身影接近,楼主回头,见是自己派出人手,“可有打听到什么?”
女子点头,身形接近,楼主身体前倾,耳朵贴上,“到了下面就知道了,田单很快会去陪你,到时候做个同命鸳鸯!”楼主嘴角渗出血迹,只见两人各自抓住手臂,一柄匕首从胸口刺入。
“你们,好狠的心!”
“不要怪我们,如果不除掉楼主,所有人都会死。”
风月楼楼主倒地而亡,眼睛睁大,到死不敢相信这些人会背叛自己,房门处露出一人身影,正是钱枫,看了一眼,“放出消息,田单姘头风月楼楼主被人杀死,凶手下落不明!田单的事编得越风流越好。”
临淄城内很快传开,这些风月之事原本就为人所津津乐道,‘田单夜御二女’‘田单大战风月楼’说得有鼻有眼如同亲见一般,对于这种男女之事风月楼女子十分清楚,将自身经历加以改变,按在田单身上。
“不想田单是这种人,平日里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样子,暗地里还不是做出这种勾当!”
“不要忘了田单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干净!”
“要是老子别说这种货色,即便是王宫里的女人都要搞上几个,不然岂不是亏了!”
“听人说田单被人抓了!”
“就为了这点事?”
“应该不会,或许是别的事。”
一人摇头,“一世清明,不想就这样毁了!”
“放屁,不要忘了没有田单齐国早就亡了,你们的心肝都被狗给吃了!”
一人实在听不下去冲着几人一阵臭骂,“正人君子怎么去玩女人,弄不好还要做大王!”
“对,居心叵测!”
临淄城乱成一团,钱枫派出人手扮成百姓四处造谣,一时谣言四起,田单铲除异己意图谋反被下属钱枫听到禀报大王,如今田单被抓,大王念及田单功劳始终不忍处罚。
谣言一起,百姓不明所以,既然是王宫贴出的告示,加上传得跟真的一样,曾经崇拜田单百姓顿时升起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大骂田单伪君子、败类之声此起彼伏。
哒哒哒,一队骑兵进入城门,守城兵士看了一眼不敢拦阻,弄不好可是要丢性命,战马嘶鸣,百姓连忙闪到一旁,只见为首之人一脸凶相,生得奇丑无比,鼻子外翻,露着大牙,身后带着两把漆黑大斧,斧刃明亮,从大小上看分量必然不轻。
“闪开,小心老子劈了你!”
那人哇呀呀一阵怪叫,犹如地狱而来的魔神一般,百姓吓得四处逃窜,身后众人看在眼里哈哈大笑,多半以此为乐,来人正是齐人嚣魏牟,一直统领马贼四处袭扰,同样牵制燕国边军,如今为何回到临淄,一众贼首快马加鞭如入无人之境直奔宫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