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梅林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莱姆斯。今天又不是月圆之夜，他为什么会待在尖叫棚屋？
等再看到他手上的药瓶时梅林又释然了，狼毒药剂喝下去会让人很痛苦，估计是莱姆斯不想被看到喝药时的样子，所以专门躲到了绝对不会有外人来的地方。
还真不凑巧。
不管怎么说被人看到她在这里都是件麻烦事，虽然她不觉得莱姆斯会往外说，但不管怎么——
正在她思索要怎么做更好一点时，从看到她的那刻起就发愣的莱姆斯终于有了动作，两人间隔很短的距离，只是两步莱姆斯就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梅林一跳，她完全没想到莱姆斯会做出这种事——毕竟别说和她有什么肢体接触了，从前很多时候莱姆斯连视线都不敢和她对上。
“卢平？”她惊疑不定，一下握紧了魔杖，“怎么了吗？”
“你——真的要加入食死徒吗？”莱姆斯声线颤抖得厉害，却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能不能不要——不要和那些人有关系？真的会很危险、非常危险——”
这话没个前因后果还颠来倒去，梅林实在听得头疼，比起这个她更讨厌的是被拽住的手。她试图甩开，结果莱姆斯抓得更紧了。
“这和你没有关系，卢平。”她语气沉了下来，“还有，立刻放手！”
然而莱姆斯的脑回路却完全没和梅林在一条道上，这副态度无疑加重了他的猜想。一想到梅林从今以后就要和那群斯莱特林一样成为他们的对立面，他的心就阵阵收紧。
“如果你有苦衷，我可以成为你的传话筒。”他唯恐之后再也见不到梅林，一次地将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可不可以不要——”
“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情，轮不到其他人来指点！”梅林完全没有听他说话的兴趣，“最后一遍，放手！”
可莱姆斯还是没有反应，这让梅林心头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怒意。
每次都是这样！莱姆斯不就是觉得她不会真的做什么吗？对詹姆斯和西里斯的恶行置若罔闻，现在却要阻拦她——
各种纷乱的思绪让她的眼神越来越阴沉，终于在莱姆斯再度试图开口劝阻的时候拿起了魔杖。
“钻心剜骨。”
剧痛让莱姆斯痛呼一声，他本就因为喝下魔药而疲惫不堪的神经像是又被碾过一遍，梅林以为这种程度的疼痛足以让他松手了，却没想到在转身那刻却感觉手臂被抓得更紧。
她惊讶地扭头，就看到莱姆斯灰绿色的瞳孔里涌出泪水，布满伤痕的脸上满是痛苦。
“对、不起——”
一种巨大的荒谬与茫然击中了梅林，她感到无比荒唐——动手的是她，为什么道歉的是莱姆斯？
“真的——对不起——”莱姆斯的眼泪越涌越多，泪水从下颚滴落，落在手臂上时令梅林心脏陡地一阵刺痛。她感觉身体开始颤抖，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对不起，我没有——没有在之前站出来，没有在你最需要——需要帮助的时候——”
疼痛让莱姆斯很难说清完整的话，他的嗓音因哭泣而沙哑，明明在承受着痛苦，却用极其愧疚和担心的眼睛看着梅林。
“我再也不想——不想逃避了。”
梅林站在那里，她的眼睛里几乎看不到一点光亮，比伦敦的天空还要阴沉。
随着她从系统那里获得的力量越多、系统对她情绪的压制也就越少，这段时间以来她开始不断地回想从前的事情。
凭什么？她经常会这样想，她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帮助了那么多人，却只是因为她的学院就这样对她——凤凰社、霍格沃茨、食死徒、魔法部，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通通都该下地狱！
而在此刻，听到莱姆斯道歉的那刻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以及愤怒加倍地爆发了出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需要这种轻飘飘的道歉吗？
“你真的对我感到歉意吗？”梅林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扯住莱姆斯的衣领迫使他抬起头，他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你说不想逃避了，那就和我一起走怎么样？帮我做事，去狼人山谷当卧底——你愿意吗？莱姆斯？”
梅林语气带着讥讽，甚至改变了称呼。她一点也不觉得莱姆斯会同意，纯粹是在嘲讽这番道歉毫无力度，毕竟莱姆斯只想让她回去，而不是——
“好。”
四周静了一瞬，她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我说，好。”莱姆斯痛苦地点头，他说出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和你一起走。”
愤怒像是被迎头浇了一桶水，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莱姆斯，不敢相信刚刚听到了什么。
“不过，我希望能留下一封信，我不会提到你，只是说要离开霍格沃茨，这样可以吗？毕竟我要是突然失踪他们很可能要调查，到时候——”
砰。
莱姆斯的话并没有说完，梅林对他用了昏昏倒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莱姆斯，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连嘲讽的话都听不出来。”她蹲了下来，想继续表现的无所谓，可她的手在抖，连带着魔杖都落在了地上。
到底是听不出来，还是就算听出来了也不好说什么？
费力地将莱姆斯抱起来，她用了个魔咒把莱姆斯重新送回到尖叫棚屋里的房间。直到情绪冷静下来的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的行为有多么不妥。
她竟然因为一时的情绪上头就对莱姆斯用了不可饶恕咒——
与看到病床上那些熟悉人面容时相似的恐慌再度袭上大脑，她痛苦地抱住头蹲了下来。梅林经常觉得她要精神分裂了。一边觉得这些只是角色，一边又为对他们动手而感到痛苦。
为什么会这样？她一开始不是抱着要拯救所有人的想法才去做这些的吗？
“牺牲是必要的。”她喃喃自语，“想要获得什么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代价本身希望自己成为那个代价吗？她不敢去想，也无法去想。
梅林逃也似的离开了尖叫棚屋。
10
因为这样一个插曲，直到进密室为止梅林都有些浑浑噩噩，还差点迎面和桃金娘撞上。
好不容易进了密室后她很快用马丁给的魔咒催眠了蛇怪，然后用小刀撬开蛇怪的嘴敲断了其中一颗毒牙，装进了特意准备的罐子里。
忙完后她迅速离开了密室，整个过程都没有花太多时间，这让她心中稍安。
最起码在天亮之前肯定能顺利离开——
她的脚步猛地一顿。
月光映照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在这安静的连墙面上画像都空荡荡的夜晚，尽头站着一个不论如何今晚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晚上好，梅林。”邓布利多对着她点了点头，脸上温和的表情一如既往。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
【题外话】
★支线提醒★
*恭喜达成莱姆斯恋爱主线成就——【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