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检完，一切正常，俩人松了口气。
只是脐带还是挡着，看不出孩子性别。主任说，要是想知道，就出去走走，回来再查。
程超说不需要。
只要孩子健康，是闺女还是儿子无所谓，张绣也不在意，就没再折腾。
为确保安全，程超坚持让她在这边生。主任又给她安排了各种各样的检查，结果基本都正常。
主任让俩人放心，说，万一出现意外，剖腹产技术已经成熟了，可以确保大人孩子平安。
最后，程超问了些注意事项。
主任说，尽量保持心情愉快，少同房。非有需求，动作尽量轻柔，而且不宜太深，避免早产。
又问了些别的，俩人才从医院出来。
门口，有个卖的，老板拿根竹签，手一卷，就是个毛茸茸的小兔子。
孩子们看见，都走不动路了，拉着大人的手，围在旁边等着要。
有对小情侣过来了，女孩子挎着对象胳膊撒娇，“亲爱的，我也要兔子。”
“哄孩子的玩意儿。”对象拉她走，“乖，咱不买。”
女孩子头发里绑了条纱巾，风一吹，上头的梅花随风飞舞。
是张绣厂里的货。
她多看了两眼，程超就走过去，拿出钱包付钱，请老板给做一个小兔子。
老板动作利索，很快做好了，程超接过来，递到张绣手里。
兔子雪白雪白，实在可爱，张绣笑了一下，举起，放到程超嘴边。
程超摇头，看了眼手表，“回家还是接着逛？”
太阳又跑到云彩后边去了，说不定还得下雨，张绣伸出舌尖，舔了点，说：“回家。”
到家门口，果然又下起雨，雨珠子打在车玻璃上，啪啪直响。没带伞，下了车，程超把外套搭在她头上。
小五和赵婷已经回来了，俩人又在抢遥控器。
“给我。”赵婷一把抢过遥控器，见张绣回来，起身迎过去问她，“怎么样？孩子还好吧？”
“挺好的。”张绣拿下外套，裙角有些湿，正想问问赵婷去哪儿玩儿了。
程超让她回房间换衣服，别感冒。
“快去吧。”赵婷说：“我买了条鱼，晚上做糖醋鱼。”
小五凑过来，“我申请，留下蹭饭。”
“蹭饭行。”赵婷说：“不能白吃，去刮鱼鳞。”
二话没说，小五就去了，可是把鱼放在案板上，提着刀，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赵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忍不住卷起袖子，亲自动手。
她们家开饭店的，从小混后厨，教起来头头是道，动作也干脆利落。
真有大厨的架势。
小五一边听，一边点头。
俩人配合起来，还挺默契，
张绣回房洗了个澡，拿毛巾裹着头发出来，坐下擦。
程超接过毛巾，一点点帮她把头发擦干。
动作轻柔，舒服得很，张绣打了个哈欠，忽然想起那外国人。
她只在电视里，听说过国外，可是一点具体印象都没有，“程哥，那外国人的家，在哪儿？”
头发差不多擦干，顺滑得像绸缎似的，程超把毛巾放下，去书房找出张地图，铺在桌上，坐下，打开台灯，叫她，“过来，”
张绣过去，程超拉她坐在腿上，手臂环住她的腰，指着地图上很大一片地方，像展翅飞翔的雄鹰，
“这里，是咱们华夏，其他地方全是国外。”
他指着一个岛，特别小，“小泽龟太郎，就住在这儿。我们周边还有很多国家……”
大国，小国，程超讲了很多，除了人种不同，他们的生活方式和华夏差不多，都需要想办法挣钱，要不然都没饭吃。
张绣想了想，“所以，我们可以把生意可以做到国外，赚外国人的钱？”
“聪明。”程超靠在椅背上，“想往国外发展？”
这句话一问，张绣豁然开朗。
以前，她总想把张.绣的牌子带到南边儿，带到京都。
现在才知道，原来还可以把华夏刺绣，送到国外。
搂住他脖颈说：“也许有一天，全世界都会知道张.绣。”
说话的时候，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自信又张扬。就像她绣出的那位少女，于天地间傲立，这天地是雨是晴，是寒风还是温暖，全由她说了算。
张狂到极致，迷人，到极致。
程超看得呆愣两秒，亲她一下，说：“没有我老婆，办不成的事儿。”
这事想想简单，真正办起来，比打倒陈星要难得多，她心里有数。
但她们家程老师既然这么支持，又有和外国人做买卖的经验，机会难得，便想多问两句，
“程哥……”
没说完，响起敲门声，赵婷在外面喊，“绣绣，吃饭了。”
糖醋鱼已经摆上桌了，颜色鲜亮，卖相不错。张绣坐下，赵婷递上筷子，“尝尝，我做的好吃，还是我哥做的好？”
招呼小五和程超，一起吃。
程超拿出瓶红酒，小五接过来，倒了三杯。
张绣怀着孩子不宜喝酒，她那杯是白开水。
她尝了一口鱼肉，酸甜可口，肉也嫩，就又夹了一筷子，“好吃。”
“我也尝尝。”小五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端起酒杯，“咱们先谢谢大厨，辛苦了。”
几个人碰了下杯。
“队长，什么时候带嫂子回家？”小五问，“我妈，我爸，我爷爷，都等着呢。我妈说了，咱包饺子。”
“明天晚上就去。”程超说。
张绣没意见，心里暗暗安排时间。明天去绣师协会一趟，晚上去小五家拜访，后天，就能回家了。
家里一大摊子事儿，她有点惦记。
“那……赵婷也去。”小五说。
赵婷正吃鱼呢，随口问了句，“我去干嘛？”
“我交了一新朋友，得让我爸妈看看。”小五喝酒，“一块儿去，热闹，顺便把我家里人，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正说着，电话响了，张绣起身走过去，接起来，“喂……”
“张厂长吗？”是张小勇，声音很急。
“是我。”
“厂长，出大事儿了，咱们厂子、着火了。张大伯也受伤了，正在医院……”
张绣心头一惊，差点抓不住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