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场合俞白是插不上嘴的。
所以俞白自然也不会去多嘴。
这个时候老老实实的摸鱼划水听院长开会就行了。
俞白眼睛瞧着院长，另一边则悄悄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手机放在腿上。
开始悄悄打字。
俞白给花如是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花如是很快回复。
这个时候花如是所在的剧组还没开机，按照时间来算的话，演员应该是还没找齐的。
花如是的手机还没上交，所以花如是还能给俞白回复消息。
异地的夫妻全靠手机的冰冷屏幕去维持爱情。
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连能够维持爱意的手机屏幕都没有了。
不过。
爱意就是爱意，是不会被轻易消磨。
全凭一腔赤诚。
能够互相扶持几十年的夫妻，应该也不会去在意这一年半载。
俞白头低下去看花如是给他回复的消息。
一字一句的，是她的热情。
花如是回复道，“最近人招得差不多了，但是导演说还差几个人。所以我们决定换一个城市继续招人。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就离开诏市了。”
俞白还在打字，没第一时间回过去。
毕竟他现在是在偷摸玩手机，打字的速度快不了。
而正在俞白打字时，花如是已经发了几条语音过来。
俞白点了点，直接转文字。
“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后，我去买了一杯奶茶。厚酸奶草莓。冰的。”
“风很大。我端着奶茶回酒店的时候，手都冻僵了。”
“今天早上我去剧组，有一个外卖小哥走得很急，差点把我给撞了。还好我躲得快。结果到最后连个道歉都没有，他看了我一眼就走了。你说这些人，连红绿灯都不看。”
“昨天晚上诏市有星星。今天天气也不错，有一点升温的趋势。我看街上的一些女孩子都有穿裙子出门的了。”
“今天早上我喝了一碗小米粥。两个肉包子。还有一杯豆浆。”
“现在我在剧组里面。导演正在跟他们训话。”
“我是已经被训完了的，他在训第二批，所以才能给你发消息。”
“这个导演有一点凶。不过还好，他不是对我一个人凶。所以我还能接受。”
“啊，不跟你说了，导演叫我们了。”
是几个长句的语音。
俞白听不了语音，只能把语音转过来的文字一遍一遍地看。
他能想象到女孩子说话时的那种语气。
俞白嘴角上扬，心底也带上了一点开心。
俞白把刚才聊天框里打的字给删掉，然后又打了四个字过去。
“我也想你。”
花如是所跟他谈及的风和月，都只是在说，她很想他。
俞白还准备再说什么，突然被院长的一声给叫到。
“俞老师！”
“啊？”
俞白猛地一抬头，左手下意识地把手机给按了关屏。
等反应过来之后俞白一阵无语。
该死。
又梦回高中时代。
王院长敲敲桌子，“我刚刚说的你听清没有？”
俞白顿了顿，“应该听见了吧。”
应该？
什么叫应该？
王院长瞥俞白：“那你再重复一遍。”
俞白：“……”
班主任抽查问题了。
见俞白沉默，王院长又叹了口气，接着重复道，“这学期两个年级的古代汉语的教学计划，你记得拿出一个章程出来。后天要给我。”
“好。”
“另外。上学期古代汉语的挂科率稍微高了一点。你作为主要的授课老师，这件事你要反思。看看是不是教学手段出了问题。”
“……好。”
挂科这个东西，其实是老师可以偷偷控制的。
“不过还是得表扬。”王院长又转了语气，“跟去年的上半年的学年相比，古代汉语的挂科人数有了大幅度的减少。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值得夸奖。”
俞白：“……”
众人：“……”
就连俞白都感觉这话有一点扯淡。
去年上半年古代汉语挂了一百多人，下半年挂了四十多。
少了一半，合着这就是质的飞跃是吧？
不过俞白却不敢多说什么，只点头应下了。
“好。”王院长看了一眼手机，接着看向众人：“快十二点了，下午有课的老师去吃饭备课，好好上课。”
此言一出，有课的老师也包括俞白，各自收东西走人。
现在还没到上课的时候，俞白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个寒假没见，他的办公桌上还是很整洁的。他临走的时候特意整理了一下。
上面倒是没有灰尘。
应该是有人打扫过的。
“……”
办公室里的桌子空了几张，留下几个衣冠冢。
真凄惨。
只是过了一个春节，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害。
俞白也不多想了，现在先老老实实的备课吧。
他刚才给花如是发的消息，花如是现在还没回。应该是去工作了。
开学的第一堂课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第一节先讲绪论。
把这学期要讲的内容大致给梳理一下，后面再细讲。
晚上。
俞白从菜市场买了些菜回家，特地挑了两只很肥的鱼，活的。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那种。
现在家里就只有一人一猫。
那只猫现在还在跟他闹脾气。
趁着花如是不在，俞白决定跟那只猫好好谈谈。
俞白找了一个盆。
把两条鱼都放了进去。
两条鱼都还是活蹦乱跳的，新鲜的很。
顾白俞白把正在睡觉的胖橘给戳醒。
胖橘一脸倦容地坐在了鱼面前。
俞白和胖橘相对而坐。
中间隔了一个盆子，里面鱼还在里面扑腾。
俞白挑了挑眉，率先叫了一声，“猫姐。”
胖橘：“……”
俞白：“你到底对我哪不满意啊？咱说出来，好好谈谈成吗？”
毕竟是花如是的娘家猫，老闹脾气也不是一个办法。
上次花如是哄过它了，但是看起来似乎是没什么用。它现在不跟花如是闹脾气，而是跟俞白闹脾气。
这有什么好闹的？
他和花如是谈恋爱的时候这猫怎么不说。
俞白拿出了几张纸片。
往地上摆一张便说一句。
“第一个，你嫌我没钱？”
胖橘爪子一伸，把卡片移走了。
不是这个原因。
俞白挑了挑眉，又往地上放了一张卡片，“第二个原因，你觉得我长得不好看，和你的花姐姐在一起称不上是郎才女貌。”
胖橘又把卡片扒开了。
也不能这样说。
太饲主长的还是挺好看的。
大花她喜欢好看的人。
说太饲主不好看就是在质疑花如是的眼光。
俞白深呼吸，接着说道：“第三个原因，你认为我才能不行。”
胖橘：“……”
也不能说太饲主才能不好。
不然那他是怎么当上大学老师的呢？
俞白这下是没辙了，撑着着下巴问胖橘：“所以你是觉得我哪不好呢？是哪里配不上你的花姐姐。”
他听不懂胖橘说话，所以只能一下一下地去试探。
一人一猫皆沉默了一会。
过了一会之后，胖橘低头。
张嘴一咬。
咬着一条鱼进了房间。
俞白：“……”
弄脏了好难收拾的。
.
剧组。
经历十几天的演员试镜，到目前为止，演员已经找齐了。
差不多算正式开机。
现在花如是的手机已经被收了。
她不能跟外界联系，自然也联系不到俞白。
前期的工作，就是花如是的任务稍微繁重一点。
她要练演员。
但好在剧组的那些人还是好的。虽然现在的事情和任务跟导演都没什么关系，但是导演还是领着一帮人站在了这边给花如是加油打气。
这边导演给花如是说清楚了要求之后，花如是就过去干活了。
花如是开工的第一天，来了乌泱泱的一帮人帮花如是助威。
这是一处比较宽敞的场景。
导演领着一帮人坐在旁边的台阶上休息。
这种事他们也帮不上忙。
不去花如是那边指手画脚拖后腿就好了。
十几个演员规规矩矩地站了一排，看起来态度还算可以。
花如是拿着剧本翻了一眼。
接着抬眼看向众人：“我大概看了一眼，你们的武打戏，大概是有三分之二是在马上进行的。所以，你们有没有人不会骑马？”
无人应声。
花如是一挑眉，“不会骑马的举一下手。”
这下子倒是有人理花如是了。
话音一落。
十几个演员都举了手。
花如是：“……”
原来都不会。
好。
花如是深吸一口气，接着挤出一个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颜悦色一点。
俞白说当老师，不能太凶。
要一点一点地慢慢引导。
也不要有体罚的现象。
“那我们先学骑马。等骑马会了再教你们其他的。”
这些基本功要会。
别骑个马跟骑木驴一样。
训练演员第一步，从教骑马开始练起。
骑马这个东西，花如是也不能说是不会。
只不过太久远了，她需要好好的回忆一下。
“那等一会，我先上马去给你们展示一下。”花如是说道，“你们先看一遍，接着我再教你们一些基本机巧。不说要多会骑，但是你出现在镜头上面，至少得有几分真功夫，让观众知道这是一个高手吧。”
剧组这边是牵了几匹马过来的。
从开机的那天起，这些马也就成了剧组的人，是需要好生招待的。
说着，花如是便选了一批红鬃马。
骑马之前，得先跟好兄弟交涉一下。
花如是低头跟红鬃马说了些什么，红鬃马也便很温顺地点了点头。
交谈清楚之后，花如是才抬头对那边已经望过来的一众演员介绍道，“首先骑马之前，不要站在马的后方和侧后方，这是会被踢的。当然，你要是有能力踢它那就另说。”
就比如花如是。
她随便站。
众人：“……”
大概教了一些基本常识，花如是便开始展示。
花如是上马的时候也不拉缰绳，直接抬手放在马背上，下一刻便纵身翻了上去。
干净利落。
等上马之后，花如是才手拉着缰绳。
因为花如是是先跟红鬃马打过招呼的，所以此刻马背上突然多了一个人，红鬃马也不惊慌。
“驾！”
花如是拉起缰绳甩了一下，红鬃马得了示意，便开始纵步飞跃起来。
众人开始稀里哗啦的鼓掌。
呱唧呱唧。
导演旁边的摄影小哥低声嘟囔了一句，“这个武指看起来有些真功夫啊。”
导演道，“没真功夫也不会让她来。”
导演给旁边的人递了一瓶水，接着对身旁的人低声说道，“我就是怕花老师那一个小姑娘，会镇不住这一帮人。”
他们有可能会觉得花如是这一个女孩子好欺负。
而作为导演，是绝对不会容许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毕竟这是五十万请过来的大佬。
旁边的摄影小哥沉默一会，往那边指了指，“导演，我觉得你的想法应该是多虑了。”
导演默默望过去。
花如是的表演也结束了。
现在是几个演员的试马时间。
只见花如是拿着一个喇叭对准那群可怜的演员在扯着嗓子喊：“那个男演员！对！说得就是你！”
“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骑得是马！不是驴！”
“你在马上是要展现出意气风发！不是老奶奶推磨桩在那边慢慢磨！”
导演：“……”
花如是继续叉着腰扯着嗓子喊：
“那边的！你们这是骑什么?骑马跟骑骆驼一样！这还怎么打架？村口老奶奶都打得比你们起劲！”
花如是骂起人来也不能说狠。
毕竟还有很多人骂人会带脏字。
花如是好歹也算是文化人骂人吧。
但是他们听着花如是骂他们的话，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和冒犯。
不过这一群人却不好说什么。
因为不太敢顶嘴。
为了方便工作，花如是穿的衣服狠显干练，脸上也没化妆。头发就拿了一根皮筋高高绑着，看起来又美又飒。训人的时候眼神又狠。浑身上下总给人一总凌厉感。
跟刚才那个温温柔柔说会教他们的花老师完全不一样。
况且，既然是武指，那应该是会一点武打的吧。
于是所有人便都知道了这个女人不太好惹。
被训，也只能好生受着。
按导演的话说，请他们来是给了片酬的，要是受不了马上给违约金然后滚蛋。
导演：“……”
他妈的。
这个女人好凶。
他把他刚才的想法给掐死。
是他多虑了。
谁敢说她镇不住场子？
她别把场子拆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