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荼对上她那双眼睛，清透如宝石般的眼眸，仿佛容纳着万年不化的冰川，平静、漠然、寒凉，让他仿佛一下凉到了心里去。
眼眶一热，就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凶狠地将人推开，转过身，背对着她，拉起旁边的衣服，不紧不慢地穿上，遮挡着充满暧昧痕迹漂亮的身躯。
“可能是今天没心情吧……”涂山荼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冷漠得仿佛不含一丝情绪，“所以……”
话还没说完，身后一股力道袭来，便被扑在桌上。
平坦的腹部结结实实地撞在桌沿，娇嫩的肌肤瞬间便多出一抹红痕。
涂山荼忍痛呜了一声，漂亮的眸子潋滟着泪花，看上去既可怜又勾人，“你疯了？！”
他回过头去，却只看到她沉甸甸的幽暗的眼眸，一时间仿佛被掐住脖子，没了声音。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可怕的人。
不同于人类，也不同于神族，像是感情系统没有得到开发，格外的凉薄，其实说一句没有人性也不为过。
就算养条狗，看到他这个主人也知道摇尾巴了。
可她对他始终淡淡的，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结界，即便肉体碰撞着，也觉得心脏似乎距离很远。
她的眼神那么冷淡，手掌却散发着滚烫的温度，牢牢地把着他的腰。
涂山荼忽然皱了下眉，脸颊逐渐绯红如血，呼吸凌乱。
他一声不吭地承受着。
偏偏始作俑者还用一种冷漠的语气说：“你明明就是在无理取闹。”
涂山荼：？？？
涂山荼一下被气得肝疼。
意识昏昏沉沉，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明明想要睁开眼，眼皮却仿佛千斤重似的，怎么也睁不开。
他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汗珠滴落在他锁骨上，激起一阵冰凉。
涂山荼怕得发抖，这几乎已经变成一场折磨了！
明明想要强撑着维护自己仅有的自尊，可最后身体还是诚实地求饶，低低呜咽出声。
涂山荼最后是晕了过去，他不用想，都知道这场折磨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大概率像是曾经那样。
自己突如其来的冷漠，在她看来是无理取闹，‘教训’过他之后，等明天他醒来，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他心里真正在意的点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其实，也怪他。
怪他想要得到她的爱，更怪他明明有了欲望却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开诚布公和她谈一谈。
可这都是因为，他知道她做不到！
如果她是一个正常的女子，他提出索取爱，可能之后有一天会得到满足。
可偏偏，她是一颗捂不热的石头。
涂山荼心里升腾起一股绝望，意识终于归于一片黑暗中。
当房间彻底寂静下来，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慕轻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早已昏迷，脸色惨白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无措。
他此时看起来太过凄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而身体的情况又狼狈不堪，仿佛支离破碎的破布娃娃，几乎找不到一点完好的肌肤。
慕轻又爬过去，将他抱入怀里，舌尖舔过他肩膀上的咬痕，仿佛野兽一般，用最原始的方法为他疗着伤。
可当意识到不管用，便立刻拿起衣服穿上，又为涂山荼穿好衣服，才离开这里。
她把朱厌找了过来。
朱厌已经见怪不怪，只留下了一些药，有外涂的，有内服的。
他倒是想帮狐狸上一下药，奈何身边有这个变态盯着。
他不知道这个女生的来历，但却知道她的存在。
或者说，她的存在对整个大荒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人叫她魔头，有人叫她怪物。
只知道她所停留之处，血流成河，尸骸遍地，是整个大荒说一不二的煞神！
她的存在让大荒那些人闻风丧胆。
可是在朱厌心里，也不过是一个有些幼稚，有些强大，有些可怕的普通女生罢了。
占有欲强得惊人。
尤其是自己的存在，因为是涂山荼在这大荒唯一的朋友，而被她视为了眼中钉。
他总觉得，这个女生在看着他的时候，脑子里总有很多可怕的想法，让他只想逃！
朱厌将药留下，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离开了。
慕轻确实觉得他的存在很刺眼。
她不喜欢狐狸和他聊天，对他笑，讲一些他们曾经发生过的而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
不过还好，他很识趣，而且还有点用，所以暂且留着他罢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慕轻和涂山荼两人。
涂山荼这次被折腾得太厉害，后来完全是依靠神力在身体运转着，而保证身体不再受其他额外的伤害。
一直到神力全部用光，才控制不住昏迷了过去。
神力耗尽，这次他恐怕要睡上很久了。
慕轻小心翼翼地帮涂山荼脱掉衣服，又为他涂了药，再帮他穿上衣服。
感觉到一股不容忽视的目光。
慕轻连忙看过去，对上九尾狐那双漂亮惑人的眼眸，只是此时里面的情绪十分淡漠。
慕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可表面依旧面无表情，“……你现在要做的是休息。”
涂山荼在冒着损伤元神的风险强行醒来。
而他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你喜欢我吗？”涂山荼看似平静的问道，可被子里的手却已经蜷缩了起来。
慕轻愣住，迷茫地看着涂山荼。
她不是不懂喜欢是什么意思，可这一瞬间，却有点不明白这个问题真正的意义。
她自然是喜欢狐狸的。
可狐狸问题中的喜欢，和她的答案中的喜欢，是不是同一种，她又无法确定。
于是一时间没有回答。
涂山荼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惨然一笑，“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无理取闹吗，还说我脾气阴晴不定，可是我，只是心里不平衡。”
“我一开始确实是打着利用你的心思才接近你，可我们朝夕相处数年，总能证明我的真心了吧。”
“可是你呢，心里似乎从来都没有我……”
慕轻抿了抿唇角，“那你想要什么？”
涂山荼定定地看着慕轻，“我要你像我喜欢你那样，也喜欢我。”
慕轻沉默。
涂山荼唇角渐渐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透着决绝，“你做不到是不是？都说情之一字，让人受尽苦楚，真没想到，我也有一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