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她问得这样直接，赵御鸿微微一愣。
可是看到她那一双清澈的眼眸时，却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端木青却笑出了声，“天下的女子那么多，你又何必要忤逆陛下的意思，非要娶我？”
赵御鸿一怔，其实这个问题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却不愿意深究，只是心里总有一个感觉告诉他，他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要让那一双眼睛里，只看得到自己的影子。
此时端木青问出口，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看，连你也不知道为什么，”端木青笑了，笑得很纯粹，“其实你只是觉得我作为你的朋友，若是嫁给了韩凌肆，就跟你的关系远了而已。”
“不是的。”她这样的解释十分明显的让他觉得很不爽，大从心眼里觉得不舒服，“我喜欢你。”
一句话自然地冲口而出，却在说出来之后，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
端木青被他这样大胆的话有些吓到，因为她没有想到这个男子会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御鸿却很高兴，定定地看着端木青，甚至于眼带笑意，“是的，青儿，我知道了，我喜欢你，我想要娶你为妃。”
深情的表白并没有换来意想中的感动，端木青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平静。
“青儿，我会对你很好的，一辈子都好！”
端木青顿时心里一颤，这句话这样的熟悉。
前世也有个男子这样对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语气。
一抬眼，蓦然间看到面前的人和记忆中的那个人相似的脸，回忆与现实重叠。
那样深情的眸，那样深情的样子。
陡然间眼前的东西变了，天空好像瞬间暗了，轻轻扬扬飘落的雪花，还有那个山谷。
那个绝望的夜晚，那把匕首穿过身体的感觉，还有耳边如同地狱之音的声音蓦然间席卷过来。
端木青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赵御鸿眼看着她眼里的清明被恐惧、痛苦、绝望所替代，有些茫然无措。
直到此时方才想起来，立刻扶住她的手臂，用力摇着她，“青儿，青儿你怎么了？”
端木青蓦然间清醒，哪里还有半点儿那晚的影子。
这里分明是凉风习习的水边，赵御鸿脸上的关切跟那时候赵御风的厌恶又岂是同一种。
“没事。”轻轻地挣开他的手，端木青的声音变得有些疲惫。
莫忘恰到好处的出现，伸手扶过端木青，往舞墨阁而去。
赵御鸿快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脸上带着急切的神情。
“青儿，我……我吓到你了是么？”
已然从回忆里爬出来了，端木青恢复过来，平静地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想到了一些事情。”
赵御鸿心里对于刚才的事情十分挂念，想要她一个答案。
可是很明显，此时不是重提那件事情的好时机，“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虽然已经恢复过来，但是此时端木青也没有了继续聊天的兴趣，点了点头，便带着莫忘回去了。
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韩凌肆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懒洋洋地嗑着瓜子。
“你怎么来了？”
让人退到一边，端木青将他喝浅的杯子注满茶，方才坐到另一边。
韩凌肆将视线转到她脸上，却是满眼戏谑的笑意，“怎么，别人可以因为关心你特意过来看你，我就不行了？”
听这话，就知道他是说赵御鸿，端木青也不恼，反而笑道：“如何不行呢！我这屋子你可都是来去自如啊！”
韩凌肆闻言哈哈一笑，“那当然，好歹我也是这里的准姑爷嘛！”
端木青扬了扬眉，竟没有丝毫恼意，反而让小丫鬟将前两日买来的松子糖送过来。
看到她这样子，韩凌肆反而摇了摇头，“真是不好玩，这言语上的调戏，你竟然一点儿都不害羞。”
说着又加了一句，“其实你害羞的样子挺好玩的。”
他这话一说出口，就让端木青想到前几次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心里不由的一滞，但是却没有表露分毫。
他不过就是想让自己露出那般情态来才故意这么说的，她表现得稳定如山，他自然也就受挫了。
不然只会越发的来劲儿。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端木亲虽然不得不承认，她看不懂他。但是平日里这副玩世不恭的时候，还是可以把握一二的。
看她扇着扇子的手丝毫没有慌乱，韩凌肆果然觉得无聊，“好吧好吧！真是个无聊的女人。”
端木青只是微微地笑，转过话题，“你今日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韩凌肆大概是坐久了觉得不舒服，干脆将一双腿架到前面的凳子上，懒洋洋道：“为了我的未婚妻啊！”
见他不说，端木青也不着急，依旧慢条斯理的打着扇子。
“好吧！”像是终于忍不住了，韩凌肆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这个给你。”
端木青这才转过脸看向他，狐疑地将那张纸拿起来，抖开，赫然是一份名单。
但是看清楚上面的人物之后，心里不免暗暗吃惊，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更加捉摸不透了。
只因为这上面的人分明都是齐国公府在朝堂上的势力，有些很明显，有些她已经查到了。
但是还有一些，却是她想都想不到的。
他一个东离在西岐的质子，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机密？
难道他一直都是东离潜伏在西岐的一个细作？如此身份的细作也太过于危险了吧！
韩凌肆显然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却显得一点儿都不担心。
“后面打红色勾勾的是誓死效忠的，留不得，蓝色的是表示可以挖掘，至于黄色的，已经开始有背叛之心了。”
韩凌肆说的漫不经心，但是端木青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看到她错愕的脸，韩凌肆好像十分满意，耸了耸肩，“你是我的未婚妻嘛！既然你不喜欢他们，那我自然会帮你咯！”
端木青当然不会认为他是出于这个原因，他到底是因为什么？
真的是为了他的国家而来破坏西岐朝堂的稳定？
可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答案不见得是正确的。
只因为在东离皇帝韩渊面前，他韩凌肆也是这样一副姿态，她甚至能够确定，他在自己的父皇面前也是在演戏。
虽然想不到他的动机，但是端木青也不得不承认，这样一张名单，对她来说实在是很重要。
“喂！你感动也不用这样的目瞪口呆啊！”韩凌肆陡然间靠近的脸让端木青吃了一惊，刚要退后，却不知道怎么被她拉住了胳膊。
“要不，给我点儿实际的奖励？”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他不靠这么近，不在她耳边说话会死么？！
看到她羞红了的脸，韩凌肆显得心情特别好，“哈哈哈，就知道这样你会脸红。”
“你！”
刚要一个耳光抽过去，手却被他抓住了，“不要生气嘛！我又没对你怎么样。”
话才说完，人就已经飘到了门口，一脸得意的笑。
在体力上，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端木青没有兴趣去追他，就算追到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索性转过脸，懒得再理他。
“青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脸红的时候很漂亮？”
本来已经走出去的人，又蓦然间飘到了门口扔下了一句话再次离开。
端木青却并没有再恼怒，而是脸色严肃的展开那张名单。
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好半晌才让采薇端过笔墨。
想了想，谨慎地写下两个名字，唤来了莫失。
“这两个人，给我除了，闹得越大越好。”
对于这样的任务，莫失向来是拿手的，而且办得也最多，一声不吭，领命就去。
“小姐！”
一个清脆的声音悲喜交加的响起，端木青陡然间一愣，方才记得抬头。
一张明媚的笑脸就出现在了门口。
一别就是大半年，端木青此时再看到她，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采薇刚从文华轩过来，就看到一个身穿绯色长裙的女子立在门口，看背影十分熟悉。
“露稀！”
喊完之后，采薇不见了平日里的温和大方，急急忙忙跑到门口，拉着她一起走到端木青面前。
端木青这才回过神，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眼见着她此时健健康康的没有半分不妥，方才放下心来。
“你还好么？送你走的时候，伤成那个样子，我真是担心你活不下来呢！”
采薇此时眼眶儿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分别太久，还是因为想起她当时的伤。
露稀却还是和从前一样的脾气，笑嘻嘻地跳了两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哪里像是活不成了的样子，云大夫的医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对了，你回来了？师傅也回来了么？”
采薇想起同样大半年没有见到云千了，虽然自己也有努力好好自学医术，但是没有了他的提点，总觉得进步不快。
露稀却摇了摇头，“云大夫在景阳遇到一个老朋友，就让我先回来了，他说回来了会找人通知小姐的。”
端木青点头，没有再问。
“对了小姐，我刚才在路上看到易松斋走出一个少妇人出来，是二少爷娶那位郡主么？”
采薇笑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府里面真的是发生了许多事情呢！
谁知道你那一去就那么久，就连二少爷的婚礼都没能回来。”
露稀笑嘻嘻道：“我自然是想要早点儿回来的，可是云大夫到哪里都要好好转一转，说什么看看能不能发掘什么新药材。”
听她这话，端木青不由失笑，“师傅向来喜欢研究东西，这也是正常。”
这一点，露稀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只是想到刚才那件事情，脸上露出疑惑来。
“这郡主跟二少爷感情好么？听说是自己认识看上的对吗？”
一听这话，采薇立刻轻咳一声，赧颜道：“你怎么一来就这样没规矩？这话也是你该问的？就算是你问，小姐也不好答啊！”
蓦然间意识到自己在问什么？吐了吐舌头，只是脸上疑惑的表情并未减少。
端木青蹙了蹙眉，随即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看了看四周，露稀点头，“我是想着，既然郡主和二少爷感情那么好，怎么还用离岸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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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这两天卡文卡得脑壳儿疼，求安慰o_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