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世的一句本性暴露。
以至于林璇一路上都跟他保持距离，许是他也察觉到，总以一副受伤的眼神看着她。
她像是个提起裤子就跑的负心汉。
“师傅，太多人目标明确，你要不回明玉宗？或是华苍宗？”这是她第四次打发他走。
讲真的，她有点受不了这样子的他。
去趟虚妄，她性情大变是情有可原，但他怎么回事？他是大病一场，是病出本性了？
宁世执意不走：“我把宗门让给你大师兄了。”
“那个欠钱不还的宗门我又不好意思待，徒儿是看为师流落街头？然后别人对你指指点点？”
“……”好不意思待？昨天还打包那么多行李。
林璇是妥协了。
反正这路上，她是别想耳根子清净，就想现在，没走几步，两人要开始互相阴阳怪气。
顾云霆：“宁宗主是个大闲人，不像我师傅德高望重，天天忙着见不着人，这是区别啊。”
宁世：“你师傅忙着去春风阁，自然忙。”
顾云霆：“宁宗主你这是诋毁。”
宁世：“诋毁什么？你上次不也跟着去了？”
顾云霆像是被拆穿了，一声不吭。
早没心思劝的林璇，索性屏蔽他们的话。
跟人鱼询问一下问题。
没错，此次去人界，那条人鱼也一同跟来了，那条蛇则留在生命之脉里，静观其变。
“你们人鱼一族，数量很多吗？”来到这里快三个月了，她目前为止，只看到他一条人鱼。
神兽中还有一只也是人鱼。
他们人鱼一族，也并非子嗣单薄啊。
深尤知道她的疑惑，娓娓道来：“很多的，我们人鱼是生活在海域的，不是陆地。”
所以，在陆地极少有他们的踪迹。
“海域？”她小声低喃着两个字。
对啊，每个界面有陆地的话，就会有海域。
“靠妖域的沿南地区，有一片深海之域，占地面积是陆地的五分之三，是我们的家乡。”
林璇大为震惊。
五分之三什么概念？这个界面将近一半是海。
说到他们一族，深尤骄傲地扬起头：“别小看我们一族，我们或多或少能说上话的。”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陆地？”林璇不解。
按理来说，他在海域，绝不会受半点伤，毕竟是在他的家乡，又有千万同胞坐镇。
不像陆地，人生地不熟的孤军奋战。
“陆地好玩。”他一时贪玩，误入生命之脉。
待习惯就不想走了。
林璇：“……”确定不是被压迫的？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看着她的表情严肃：“你去一趟人界后，有必要去一趟海域。”
“我们人鱼跟你们人类，处于井水不犯河水。”
“可如今的局势，咱们势力渺小，正所谓人多力量大，把所有的恩恩怨怨放一边。”
白龙不赞同的皱了一下眉：“说的简单，人类一入你们地盘，至今没有活着出去的。”
根本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
若是他出来解释，他们的族人看到他与人类狼狈为奸，连他一块乱棍打死都有可能。
“我们……应该没有那么残暴吧？”
在其他种族面前，他们就要这样的形象？
白龙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你心里没点数？”
人鱼有一项考核，成年那天，便把他们放到一个包围圈里，再进行无止境的厮杀。
活下来的人，方能在族里存活。
这就是他们的规矩，比任何种族还残忍。
深尤撇了撇嘴，没有反驳。
他一向鬼点子多，又想到了一个馊主意：“我们人鱼族的王，你把他拿下，什么事都好说。”
甚至还给林璇投出一个看好的眼神。
“你老看我是这个料吗？”林璇顿时无语。
他们的王是谁都不知道。
再说，她可不是见一个拿下一个都那种人。
“是。”他小鸡啄米般点头，眼神充满了光亮：“你看四大神兽，你都跟训狗似的驯服三个，再驯服一个，岂不是绰绰有余？”
不用质疑她的手段，绝对可以把那人驯服的。
训狗两个字一出。
他们仨不乐意了，纷纷出来揪住他的尖耳朵。
夜枭：“训狗？你这个形容词真是好极了。”
帝凰：“拖一旁乱棍打死吧。”
白龙：“打死可惜，做成生鱼片开开荤。”
“你们禽兽不如，痛，轻点……”
一行人打打闹闹前往人界，白龙他们不刻意隐藏，六个男的一个女的，怕引来瞩目。
林璇让他们仨不用出来。
他们集体抗议，指向一旁幸灾乐祸的深尤，恨不得上去揍他：“他怎么就可以跟着？”
“因为我帅啊。”深尤不知廉耻道。
不过，他们抗议是一时的，早知道不能说的缘由，他们是跟随她，属于她的灵兽。
生鱼片什么都不是。
这样一想，他们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徒儿。”宁世见她沉默许久，轻唤一声。
想事情入迷的林璇，不假思索：“师傅想说虎狼之词的话，等一会儿，我正在想男人呢。”
林璇神情木然，她怎么又能说出这种来了？
时隔多天，再次听到熟悉的语调，顾云霆看着茫然无措的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尽管她的性格变了，但本质却没变。
一样的好色。
对于她的变化，宁世身为师傅，自然是知晓的，貌似以前那个调戏他的徒儿又回来了？
目光不由一亮：“徒儿，能再调戏为师一次吗？”
林璇：“……”她从来没有听过那么贱的要求！
“呵。”第一次见宁世如此，顾云霆冷笑出声：“宁宗主那么饥渴，连徒儿都不放过？”
“过奖了，要说饥渴还得是你，天天春风阁，头牌的脖子都被你啃烂了。”宁世回敬。
“噗！”深尤捧着肚子开怀大笑。
他们人类互怼的话，竟这般清丽脱俗。
顾云霆：“……”
每次拿春风阁说事，他没有怼下去的欲望。
又开始了，一刻都不消停，林璇捂着脸，深深叹气，这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不是互掐就是在互掐的路上。
“人界到了。”
望着戒备森严的人界的边境，林璇心里一阵发悚，上一次来人界，还是两个月前。
被当细作，又当通缉犯的。
这次，应该碰不到那个冷面帝师吧。
宁世发现事情不对：“人界戒备又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