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
黑雾中的女子，竟一口道出杜凡之名，语气中夹杂着一抹复杂难明的情绪。
杜凡再难保持平静，女子的身份，此时已然确定。
下一刻，黑雾散去，现出一位黑裙女子，她那绝美的容颜，堪称惊世骇俗，天下无双。
杜凡两世为人，一路走来，所遇奇女子无数，可直到飞升仙界，都未能再遇到一位可在美貌上与之一较高下者。
寒千雪、周生、芷凝、米王、南宫渺等一众颠倒众生级别的容颜，也都要排在鬼女后面，即便是那位恐怖莫测的灵梦神尊，都要略逊半分。
呆愣半晌，杜凡方才回过神来，强行挤出一丝笑意，道：“鬼姑娘，好久不见。”
这位黑裙女子，正是鬼女。
当年在蓝星界的时候，将死未死状态下的谭溪，与杜凡结成亦师亦友的关系。
这位幽冥宗的太上长老，少年得志，天赋绝伦，鬼道通玄，名震九州，鼎盛时期赫然达到了元婴中期之境，被宗门老祖视为道统传承之人，然而就在其如日中天之时，却不顾所有人劝阻，违背天道伦常，起了创造生命之念。
在他的执着和才华下，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还真做成了，鬼女由此而生。
谭溪和鬼女之间的情感，是复杂而又深刻的，俨然超越了普通男女之情。
鬼女辗转来到栖霞宗，度过了一段无忧快乐的时光，后又徒生变故，疑似白日飞升，自此踪迹全无。
不曾想杜凡与她再次相见，已是八千年后的仙界。
杜凡望着高高在上的鬼女，不禁有些心神恍惚。
当年的鬼女，先天有缺，资质普通，修为低下，人格上有些敏感、脆弱、自卑，却又不失温柔、聪慧、善良，事事都为他人着想。
如今重逢，此女当年那些特质，除了美貌和聪慧外，其他似乎都不复存在了。
鬼女同样望着杜凡，在她深邃如夜空般的晶眸中，亦荡漾着情绪波动。
“陈茹还好吗？”
鬼女此问，让杜凡瞬间感觉全身经脉都松弛了，内心被喜悦和希冀充斥。
遥想当年，鬼女、陈茹二人关系极好，互相视为亲人，平日鬼女唤陈茹为姐姐，在陈茹出嫁那日，鬼女更是做了陈茹的第一伴娘。
时隔数千年，鬼女已是脱胎换骨，仿佛换了一个人，但还能在第一时间关怀陈茹，那是否预示着，有些东西终究还是留了下来，未因沧海桑田而时过境迁。
杜凡喉咙似乎有些阻塞，喉结一阵蠕动，才道：“她很好，不久前也来到了仙界，只是……”
“只是什么？”
鬼女只是心绪稍动，其身后立刻呈现出一尊庞大的恶鬼法相轮廓，并散发出无以伦比的幽冥之意，四方仙气骤然倒卷，整个天地都在颤抖，似畏似怒。
这并非她刻意催动，而是一种类似本能的东西。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拥有如此强大的鬼道力量，难不成来自无间界？！你可要知道，自古仙界……”
孙长老脸色大变，一时间不知所措，有些慌不择言，可是话刚说到一半，就眼皮一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聒噪。”鬼女缓缓收回抬起的手。
与此同时，其身后恶鬼法相迅速散去。
杜凡嘴角一抽，欲言又止。
“他没事，只是损失了万年道行，昏厥过去了。”鬼女看了杜凡一眼，道：“你方才说，陈茹怎么了？”
杜凡深吸口气，道：“她正处于冰封状态，不知何时能够苏醒。”
“谁做的？”鬼女眸光一寒。
杜凡一怔，知道对方误会了，旋即对鬼女传音，将事情来龙去脉大致讲述了一遍，但并未提及陈茹现下位置，因为如今的鬼女，他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相信。
以鬼女的心智，自然看出了杜凡的想法，但她并没有捅破之意，只道：“任子文琢磨的那些东西，看似不大靠谱，实则都直窥天道本质，他做事，我信得过。”
杜凡点了点头，接下来不知道说什么了，其实他很想关心一下对方这些年的经历过往，却难以开口，当初那熟悉亲切的感觉已经不再。
鬼女也陷入了沉默，许久才道：“我已经不是我了，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至少现在，我还愿意相信你，你也可以相信我，我很珍惜蓝星界那段时光，希望那一切不要变。”
鬼女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回应，这更像是一种与你无关的自述。
“我现在有了不得不为的使命，杜凡，一切交给缘分吧，江湖再见。”
鬼女冲杜凡笑了笑，随即化作一缕黑烟，转瞬不见。
直到此刻，杜凡猛然想起，鬼女有一天赋神通，读心术！
可是，鬼女从出现到离去，却未对他动用分毫，这足以证明了一些东西。
“鬼姑娘，我也希望，那一切不要变。”
感叹过后，杜凡皱起了眉，不禁开始思考如何收拾飞仙台这里的烂摊子。
“我怎么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仙云台平复了，难道又是和数百年前一样，无人飞升吗……”
众多玄仙纷纷开口，他们心中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你一言我一语，场面一度混乱。
孙长老转醒，站起身来，同样一脸惊疑不定。
杜凡见状眼角狠狠一跳，也不知鬼女动用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手段，竟生生抹去全场百余玄仙及一位大罗金仙的部分记忆。
“怎么回事？”杜凡叫来张侍郎，对其试探。
“不久前，仙云台异动，我和其他人急忙赶了过来，之后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没发生……咦，无尘侯什么时候来的？”张侍郎一脸懵。
“你……没见过我？”
“无尘侯说笑了，下官在九黎王城的时候自然见过您。”
“……”
得，非但仙云台的烂摊子不用自己收拾了，真仙台王希那边也一并了了。
……
回到傀院，杜凡立刻借助院中禁制，以上帝视角纵观整个傀院，结果发现芷凝已经开启了闭关修炼模式，其他一切如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