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实话,不止有小姑娘们觉得吃惊而已。其实包含在台上面看着的几位夫人与贤妃等人,也都对这个结果感到相当意外。
毕竟移栽棉花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又脏又累,麻烦也不少。加上这是精贵的作物,稍微有一个不小心的话,就很有可能会坏根、让棉花死掉。
没有基础,加上难度高,相对来说大家的结果就会差不多,也就无所谓什么让人觉得尴尬或难堪的数据。
不过贤妃娘娘的主意打得再好,但架不住有人的天姿太高──这光豆青楼的华容月一个人移栽的数量,就已经几乎可以底大半人数的能耐了。
“这......还真是给我们一个大惊喜啊!”贤妃娘娘毕竟胸襟跟见识都还是有的,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然后温和地说,“不愧是豆青楼,这培养姑娘的能耐,远远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比拟的。”
实力是大头。
大家就算再怎么看不起青楼出身的姑娘,但是实力已经很明白,成果就摆在那边。即便是北威侯府这个跟边关联系紧密,而应采儿也确实表现得比其他人都还要好。
却也很明显地不如华容月。
所以不管心里有什么多余的想法,面上都还是得表现得服气的模样。
“这、小奴惶恐!”老鸨一看到这个结果就觉得头痛。说她不高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世家大族一般都有机会可以得到透底,而且在培育自家姑娘上面的资源根本让人想都不敢想。
所以华容月可以赢过这些小姐,老鸨自然觉得无比骄傲。
只可惜场合不对,所以唯有把情绪藏着,然后做出一个表态。
“你也不用谦虚,这个结果相当明显,咱们这次就是个轻松的寿宴,希望可以给大家有个交流的机会而已。”贤妃娘娘一看到老鸨的表现,当然晓得他们必须要先做个台阶,好让其他人下。
否则的话,那就是猖狂了。
“凑巧容娘之前有学习到移栽棉花的事情,加上她平常就很喜欢什么都碰一点,真是巧合了。”老鸨听到贤妃娘娘的口吻,知道对方并没有生气之后心里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接着,就悄悄地瞪了华容月一眼,一面诚恳地推让着,一面又让她过来领罪谢恩,
“还请娘娘责罚!”
楼宁不是第一次穿越古代的世界,很清楚在这种地方,即便民情比较轻松,但社会结构还是在那里。
能力再强,如果碰上绝对的特权,恐怕也不过是纸老虎。
让她低头是不可能,不过微微地示弱,那也是给自己寻求一个拐弯的机会,
“请娘娘责罚。”
听到豆青楼的人这么快就表态,杨映月站在旁边只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本来吧,以她的能力,不是第一也肯定是第二。
应采儿前面跟自己有冲突,结果谁知道这过程受到什么刺激,竟然和林雪连手,到最后硬是把结果超过自己。
“而且,金手指这是怎么回事?!”最令杨映月感到恐慌的,还是本来刚刚应该要能够发动的金手指,居然无动于衷,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如果不是平常训练得好,基本的底子还在。而且因为前世的经历,让杨映月勉强可以保持住面子。
否则,现在不但没有办法冲到第三名,恐怕还要是倒数了。
“比试就是比试,即便你们之前凑巧有过相关的练习与着墨,那也是个人的本事。”应采儿脾气直,加上家里的背影又不差,自然很敢说。
她刚刚在场上同台较劲,自然也观察过华容月种地的把式,知道对方是有真实力的。
虽然对于自己会输给对方多少有些不服气,不过既然结果是这个样子,她也不是什么输不起的人,当然也很光明磊落地认输。
“不过你这个方法用得可真有效率,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可以讨教一下?”北威侯府既然世代镇守边关,他们联姻的对象多少也都跟这一块儿沾着关系。
尤其是应采儿,打小喜欢舞枪弄棍,找的对象也是边关的一位将士。所以将来嫁人之后,势必会随夫从军,在边关常待。
而既然如此,对棉花的种植,她也会比旁人更为上心。
“应姑娘如果有兴趣,自然无有不从。”华容月晓得对方是真的磊落,而不是阴阳怪气地想要通过自降身份、从而勾起其他人的不满,于是笑笑地说,“民女这边也有对棉花做一些小研究,希望可以帮得上忙,让将士们冬天时可以多一些棉花用。”
台下这边聊得欢快,台上的夫人们见到这个情况,却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我说,采儿这个孩子,也不看看情况,那华容月明显就是个ji子,她居然还态度这么好?”有重视规矩的夫人就跳出来挑次,语带不满地说,“即便今天是小宴,但贤妃娘娘不好意思说,她自己也应该要拿捏分寸才对。”
“唉,那个华容月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也有人没有好心地说,“整个京都这几个月啊,男人们都给她迷得乱七八糟......要是采儿跟她走太近,以后会有什么情况就不好说了......”
“呵,你们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在那里给我阴阳怪气的,我可不吃这套!”北威侯府的夫人是个爆脾气,当年就随着侯爷上战场杀过敌人,是个地地道道的悍妇。
平常管家的手腕相当雷霆,对女儿都敢抽鞭子的。现在虽然因为年纪渐大脾气有收敛不少,但是真的跟人起冲突的时候,那是完全不介意打女人的。
“要我说,华容月的长相,跟当年的华姐姐可是一模一样。”她冷笑地看着打从一开始脸色就不怎么好的洪氏,刻意地说,“之前不是有人打着以侧欺正的路子上来的吗?现在一个不小心尝到了苦果,也不晓得心里会是怎么想的?”
南昌侯府里头关系紊乱,归根究柢就是老夫人太过强势,连儿子房中的事情也要管。
当年可以逼死华氏,又让南昌侯破灌破摔。最后干脆故意把后院搞得乌烟瘴气的。
华容月这个长相,以南昌侯的脾气,但凡给对方知道有她这么一个存在,大家都很清楚,恐怕接下来,南昌侯府的后院又要一阵鸡飞狗跳了。
“呵呵......姐姐说笑了。”洪氏打从华容月出场开始,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不断地冒着冷汗。
现在尤其听到北威侯夫人的话,心中彷佛给人戳了一个大洞,飕飕地冒着冷气,连脸上最基本的伪装都要撑不住。
“华容月这个长相,也算是常有的。姐姐不过是睹物思人,所以这才会觉得有几分相向吧?”
但她现在总算知道,杨映月为什么会对华容月这么上心了──
说什么是角逐绥远将军夫人宝座的对手?!恐怕是府里有什么老人说话说溜嘴,这才让那孩子给惦记上的吧?!
洪氏心里思绪起伏。
恨不得赶紧想尽办法,把这个碍眼的钉子给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