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十五分,繁华热闹的江河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和燥热,霓虹灯虽然固执闪烁,却像是一个困倦的人强撑的眼皮,仿佛随时都会进入深沉的梦乡。
一辆宝马车却在向着河江市中心医院的方向疾驶。
二十分钟后,王义找到了位于一楼急诊抢救室外的红樱与屈小冉。
屈小冉正坐在长椅上,将头深深埋在两膝间,不停抽泣着。
红樱则是坐在屈小冉身旁,正在竭力安慰。
王义急忙向两人奔来,一脸关切道:“红樱,小冉父母怎么样了?!”
“小冉,我跟哥哥说两句话,你乖乖在这里等着!”
红樱低声对屈小冉言罢,站起身来,把王义拉到三十米外的一个拐角处,轻声道:“情况很不乐观!小冉父亲开放性颅脑损伤,并有明确脑疝体征,伤情很严重,在五楼手术室抢救;小冉母亲情况也不乐凤,急性硬膜外血肿……”
说着,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王义看着红樱微弓的腰,疲倦的脸,打断道:“红樱,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着,他将轿车钥匙递到红樱手里,示意红樱离开。
红樱却挺直了身子,拒绝道:“老板,我还可以坚持的!”
王义推了一把红樱,用略带戏谑的语气道:“别讨价还价了,还没有结婚,就熬成黄脸婆了,怎么行!”
红樱点头,拿过王义递来的钥匙,走向屈小冉,道:“小冉,姐姐先离开一下,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屈小冉没有吱声,只是双肩不断耸动。
红樱眼神中露出无奈之色,只得转身向外走去。
王义看着红樱消失在视野之内,才坐在长椅上,轻抚屈小冉肩头道:“小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坏人已经被抓走了,相信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等王义言罢,屈小冉抬头,凝望了王义两秒,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其中有感恩、痛苦、纠结、倔强、惶恐、愧疚……
一时之间,王义语结,不知道应该再如何安慰这个满心悲伤的孩子!
屈小冉突然起身,而后“噗通”一声突然跪倒在王义身前,一边磕头一边抽泣着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们……帮忙,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王义赶忙将屈小冉拉起,在一番抚慰之下,屈小冉情绪渐渐平静了一些。
在王义的引导之下,屈小冉将自己的经历与昨天的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屈小冉爷爷去世的早,一直跟着奶奶在农村生活,一个月前奶奶病逝,外出务工的父母在办理完丧事后,将他带到河江市生活。
而他的父母,先前都在工地打工,十分辛苦,对身体的损耗极大,省吃俭用之下,一年也能存个五六万。
但是近年来建筑行业景气度极差,他的父母已三个多月没有开工,为了不坐吃山空,便想着离开河江市,去别的城市寻找生计。
晚上,他们一家和几个同乡工友聚餐,想着一起商量下去哪个城市,回出租屋路上,其中一个工友因赌博,欠了高利贷,被那几个恶徒围殴。
别的工友都跑了,只有他父亲怕那工友被打死,说了两句公道话,结果,那人欠高利贷的工友乘机跑了,那几个恶徒就将所有的怒火撒在了他们一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