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嘴角满是鲜血的样子，我就想起那个被我杀死的孩子。
那样的血液……
一样的红，一样的艳，一样充斥着铁锈味儿……
我大喘着气看着封渊，嘴巴里面，还残留这浓重的血腥味儿。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口怒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我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我告诉你封渊！不管你今天说什么做什么！都别指望我会原谅你！”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信任感已经不会再让任何人趁虚而入了，可我没想到，你还是不相信我！”
“你知道吗？从我开始将信任交到你手上开始，我就没想再怀疑你！”
“但是你呢？”
“封渊，你让我失望，非常失望！”
我冲着封渊大吼道，将心里所有压抑的情绪全部说了出来！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封渊想伸手拉住我，追上我的脚步。
我扭头，对着他严肃道：“别跟着我，我不说第二遍。”
信任，一旦交付，就经不起考验。
一旦考验，要么皆大欢喜，要么……就支离破碎。
而我跟封渊，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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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谷中出来之后，我就没有回别墅，直接去了果儿那儿。
叔叔阿姨上班去了，不在家，倒是正好给了我跟果儿说话的空间。
“长命？”果儿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
“那个……嗯……司空青罹来给你检查过了吗？”我靠在沙发里，支支吾吾问她。
其实，此时此刻，我脑子里面想的，还是封渊跟我的事儿。
“来看过了，我没事儿，倒是你，你这……这是去干什么了？怎么衣服上还有血迹？”果儿眼睛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我胸口衣服上的点点血迹。
我低头一看，还真是……
我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事情呢。
原来，我一路都是顶着这片血迹过来的，怪不得路上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向我，就像看一个怪物，眼神中带着疑惑，还带着惊恐。
“我……我……这是……”我不想跟果儿说这事儿，本来她就已经挺闹心的了，再介入我的事情，岂不是让她更加心烦嘛……
“长命，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儿，可千万别压在心里，说出来，心里会好受点。”果儿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道。
见我不回话，果儿继续道：“长命，不说别的，就冲你给你这个，你也应该把我当做最亲密的人。”
她说着，将脖子里戴着的那个狗牙项链拿了出来。
那颗狗牙在绳子上晃了晃，色泽还是那么质朴，夹带着一种魄力。
我伸出手，碰了碰……
这是我妈给我的，而我，后来给了果儿。
所以，果儿说的也对……
现在，我妈走了，果儿成了我最贴心的最亲密的人才对……
“我把我儿子杀了……”我直接了当地说道。
“什么？”果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杀了……啊？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说来话长了……”我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我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果儿说了，包括冥焱，包括梦靥，包括孩子。
“可能你有些不太明白，但事情就是这样……”我好不容易说完该说的，嘴巴都渴了。
“我大概……能够弄明白。”果儿沉吟道，“怎么说呢……封渊不相信你这事儿，还真是挺扎人心的……”
可不是嘛，我的心，这一次，被封渊伤得一片一片的！
“你们都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他也应该知道你的性格跟人品，不会无理取闹，他怎么能够这么不信任你呢？”
“鬼都不知道……”我撇撇嘴。
一想到封渊对我那态度，我就恨不得抽他一个大嘴巴子！一辈子都不要理他了！
“按照你的脾气呀，你就冷冷他几天吧，到时候气消了，你们俩再好好说说话，毕竟，事情也过去了。”果儿中肯地说道。
虽然话粗理不粗，我当时真的觉得封渊不信任我的模样，甚至对着我展露强烈鬼火的那个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背弃我了一样。
但现在，冷静下来了之后，我觉得，一辈子还是太长了……
“反正，一年半载的时间别指望我会原谅他！”我气鼓鼓道。
原谅他，是时间的事情，反正不是现在，也不是明天，不是后天。
哪天原谅他，再议！
“对了，我还是比较好奇的是，封渊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孩子呢？”果儿疑惑道，“就因为他是你们俩的孩子吗？所以这么宝贝？”
我摇摇头……也有点不太明白。
“而且，就算是这个原因，这孩子也是你的呀，他针对你干什么？你也是孩子的妈妈，你晏安宁又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封渊应该也是心里清楚的啊……”
“我也搞不明白他，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我重要？”我越想越觉得心里有气。
这个问题，不亚于在妇产科，手术室，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作为躺在手术台上的母亲来说，大多数心里想着的，会是孩子，那是因为母性。
但是，作为手术室外面的家属来说，尤其是一个丈夫。
你问他，保大人还是保小孩，他要是说，保小孩，那就是渣男无疑！（特殊意外情况例外。）
谁都知道，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要，可人要是没有了，那就真的没有了。
真正爱一个人，就一定会选择大人，而不是孩子。
可封渊……
他宁可相信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也不愿意相信我一回。
换个角度来看的话，岂不就是保孩子嘛！
气！
气死！
气炸我了！
“唔……现在看来，这孩子，对封渊来说，真的很重要……”果儿点点头，“不过，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封渊才会这么反常地对待这个孩子？你有问过你家里的鬼怪吗？”
我摇摇头，“没问过……”
有隐情？
会有什么隐情？
难不成……冥焱……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脑子里面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