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室内，医生让秦原躺在检查椅上，把两条腿放在上面。
未婚的秦原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检查，羞耻感已经不重要了，医生在她体内刮取的疼痛感吞噬了她。
医生出具了伤情鉴定报告，也做了化验，没有在秦原体内发现男性的精液。
这也在秦原的意料之中，孙川笠很谨慎地带了套。
李琛询问秦原的身体状况，秦原表示自己没有问题，可以跟着他回警局接受询问。
看着李子标和老四担心的神情，秦原笑了笑，说道：“没事的，警察问点事情我就回来。”
她对老四说道，千万不要告诉南宫炀。
又对李子标说道：“师兄，你有没有用我的手机给他发信息？”
李子标点点头，把秦原的手机递给她，手机上还染着血迹，此刻成为铁锈一般的暗红色。
秦原接过来笑了笑，跟着李琛上了警车。
李琛叫了一名女警过来问话，女警看上去三十多岁，长得很有亲和力。
她带着一个二十多岁模样的女警走进来，看样子是她的助手。
“你好，秦原，我叫陈兰，你可以叫我兰姐，”女警打开记录本，说道，“喝杯牛奶吧，缓一缓，如果你需要时间，我们可以过一会儿再过来。”
秦原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就可以。”
“可以详细描述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吗，是谁侵害了你？我们马上把嫌疑人控制起来。”
“他叫孙川笠。”
陈兰对自己的助理点了点头，助理转身出去，应该是安排对孙川笠的问询了。
“说一下具体的经过吧，他是通过暴力胁迫你么？”
秦原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没有关系，秦原，”陈兰耐心地说道，“在这里你可以放心，你可以无条件地信任我们。”
秦原做了一个深呼吸，说道：“对不起，我想我确实需要一些时间。”
“好。”陈兰收起记录本走了出去。
她在监控中观察着秦原的状态。
她先是掩面而泣，然后又抓着头发，慢慢平静下来后一直捂着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这类案件接手地多了，从秦原的反应陈兰就能判断出，她肯定是遭受了非常残忍的侵犯，对她的身体和心灵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另一边，孙川笠放荡不羁地坐在椅子里，一脸不屑地看着对面的李琛和杨冰。
“呦，咱们还真是有缘。”孙川笠吹了吹手指。
“我说，”李琛指了指他大腿处，“你能不能管一管你兄弟，因为这玩意儿三番五次来我们这儿。我只怕你自己不管，以后有人替你管。”
孙川笠说道：“说吧，今天又什么事，谁又诬告我？”
杨冰正色道：“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使用暴力手段实施强奸。”
孙川笠不屑地一笑，双手摊开表示无奈：“我承认，我在这方面是喜欢花样多一些，那又怎么样呢，哪条法律规定Sm不能玩了？那家网站有数以万计的会员，经常玩Sm，怎么没人去抓那些人？”
李琛说道：“我必须提醒你，如果涉及到以暴力或者其他威胁手段，违背妇女意志，强迫发生性行为，那就是强奸。”
孙川笠一笑，说道：“我需要么？我有钱有脸，往我身上扑的一大堆，我随便选，像选妃一样，被选中的都乐开花，我有必要冒着风险强迫别人么？”
尽管对他的无耻早有预料，李琛依然按耐不住心头的火气，他的拳头攥了起来，手伸向录像机准备按下暂停。
杨冰伸手拦住了他。
等到秦原的情绪平复下来，陈兰和助理再次走了进去。
“可以再开始了么？”陈兰问道。
秦原点点头。
还未等到陈兰发问，秦原说道：“孙川笠抓回来了么？”
助理点点头，以为秦原问这个问题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现在你可以畅所欲言，把整个经过都告诉我们，我知道对你来说很难，别怕，我们会陪你一起挺过去。”
秦原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
陈兰和助理耐心地等待着。
许久，秦原睁开眼睛：“我不算完全被强迫的。”
陈兰愣住了，她本能地张开嘴发出轻微的啊声，笔也停在手中。
“我想了下，我有自愿的成分，所以，”秦原抬起头，“我放弃对孙川笠的指控。”
陈兰和助手面面相觑，她们看着秦原，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身上的伤……”
秦原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尝试Sm，但是过程中发现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就是这个样子，我放弃起诉。”
陈兰皱眉，问道：“我再确认一遍，你确定放弃对孙川笠的指控？”
秦原眨了一下眼睛，点点头说道：“我确定。”
陈兰带着孙川笠和秦原一起走出去，两人都戴着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秦原目光锐利地看着孙川笠，一直盯着他，直到孙川笠坐进车里。
他回头看了秦原一眼。
“我们送你回去吧。”陈兰手轻轻搭在秦原肩膀上。
秦原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充满歉疚，她应该觉得很挫败吧，被别人涮了。
如果她当场发飙秦原也可以理解，但是陈兰确实很好脾气，她一如既往脸上一团和气，一句抱怨也没有。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车。”秦原说道，“您去忙吧。”
陈兰问道：“你去哪里养伤？回医院么？”
秦原说道：“我回宿舍。”
“宿舍的条件可能不太好，而且你需要一个独立的安静的环境。”陈兰说道。
秦原感觉她跟自己说话的语气，依然是一种对受害者的保护和关怀。
门外响起鸣笛声，秦原向外看去，看到李子标站在门外对她招手。
秦原走过去，陈兰跟在她身后。
只见李子标身后一辆宝马迷你车，车上还有一些女孩子喜爱的小挂件，感觉跟他很不搭。
“师兄，这车……”秦原问道。
“奥，借了一辆车，是李洁师姐的，”李子标挠了挠头，自言自语般说道，“没车还是不方便，回头自己买一辆。”
“你一直在这儿等着？”秦原问道。
“刚来，想着可能时间差不多了，看看你出来没有。”李子标说，“你要不要去我家住一段时间好好休养一下，我可以先回宿舍住，或者直接住实验室了，反正之前我也住过实验室。”
秦原想了想，回宿舍确实不方便，且不说上铺对她现在来说很有难度，宿舍环境太吵闹，不宜休养。最重要的是，她要住宿舍的话，南宫炀肯定会知道的。
她不敢想象南宫炀或者谷风知道的话会有什么后果，谷风本来就性格冲动，南宫炀虽然隐忍，秦原感觉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秦原想了想点点头：“谢谢师兄，给你添麻烦了。”
秦原坐上李子标的车离开了。
李琛走过来，并肩站在陈兰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他们是夫妻。
陈兰握住他的手。
“本来今天还答应悦悦晚上去吃自助呢。”陈兰说，她回头看着丈夫，“你说秦原是不是受到了恐吓和威胁，所以放弃指控？”
李琛缓缓地说道：“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处理过一起东大女生跳楼案，那个女孩子是秦原的闺蜜，秦原指使孙川笠可能涉嫌谋杀和虐待。”
陈兰瞪大了眼睛：“她到底在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