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恩冷笑一声，“已经够混蛋的了。”
这一点，明燕也没否认。
过了会儿，才说：“过段时间，可能会有邮件寄过来，需要你签字，算是我给燕归凛的礼物。”
苏恩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直接拒绝，“他跟着我什么都不缺。”
“不一样。”他对这一点似乎很坚持。
“你能给他的，和我给的，不是一个意义。”他说，“而且，我觉得，你不能剥夺我的这个权利。”
苏恩是懒得跟他争，要不然，他连陌生人都不是，有什么权利？
老头儿估计是怕他们俩吵起来，支使了佣人上来叫他们下去吃饭。
苏恩走在前面，下了楼径直进餐厅，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明燕随后也进了餐厅，拉开椅子坐下。
几个人开始动筷，餐桌上安静无比。
吃饭的时间，外面开始下雨，因为餐桌上太安静了，所以雨声显得很清晰，反而缓解了一些屋子里的尴尬。
但问题也来了。
雨下得越来越大，从半山腰下山，这么晚，还是有安全隐患的。
老头儿开了口，让明燕今晚先在这里住下，反正空着的房间多得很。
明燕的第一反应是朝苏恩看过去。
苏恩表情冷淡，“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家，这是你爸家，我一个外人能说什么？”
这话说得老头儿都皱了眉，“归宝是我亲孙子，你还能成外人？”
苏恩轻哼，“我也就是借归宝的光活着了 ，要不然您指不定也不搭理我，这位燕先生也不可能在乎我什么意见，都只是看我是归宝的亲妈。”
知道她是心里憋屈，老头儿笑了笑，不跟她争。
然后看了明燕，“你就住下吧，佣人会收拾房间出来。”
老头儿让佣人去楼上，收拾一个房间。
苏恩提前声明，“别住我隔壁。”
明济生只是笑笑，安排的还就是她的隔壁房间。
窗外面雨水淅淅沥沥的，其实苏恩挺喜欢这种感觉，洗完澡坐在窗户边，透过玻璃看外面的雨滴，是一种莫名惬意的感觉。
明燕跟佣人在归宝的房间，她只能忍着不过去。
但是时间逐渐晚了，归宝差不多该睡了，她还是过去了。
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小家伙笑得咯咯的。
她推门进去，佣人看过来，“小少爷挺喜欢这位先生的！”
苏恩撇撇嘴，“他出生到现在就没有不喜欢的人，别说人，就那玩偶不都稀罕得不行？”
佣人讪讪的笑：“……”
苏恩走过去，“差不多该睡了，别一直逗他，让他睡吧。”
佣人点点头。
明燕自然不说什么。
她离开儿童房的时候，明燕跟着往外走，关门的动作倒是挺轻。
窗外的雨还在下。
苏恩往自己的房间走，他跟在后面，因为顺路。
但是到了她的房间门口，苏恩听到他开了口：“聊聊？”
她停住脚，回头瞥了他一眼，“聊什么？”
明燕一时间也没说出来。
苏恩打消了回房间的念头，他要聊那就聊，直接走到了走廊尽头，站在窗户边，聊吧。
窗户没关严实，雨水打湿的空气往里钻，凉丝丝的，倒也不冷，挺清爽。
好半天，苏恩不见他吭声，不得不看了他，“你现在的病，该不是在声带上？”
明燕听得出她的意思，薄唇依旧淡淡的抿着。
过了会儿，在她可能准备走人的时候，说了一句：“只是想多跟你待一会儿。”
这话让苏恩笑了一下，“怎么了，不是嫌弃我的时候了？”
“不觉得我随便了，也不怕把你给污染了？”
明燕低低的看着她。
她有情绪，其实就说明对他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否则该是冷冷淡淡，什么都无所谓。
虽然知道这样对她不好，毕竟他是个连自己剩多少时间都不知道的人，但他终究是肉体凡胎。
“干什么？”苏恩突然拔高音量。
就在他的手碰到她的时候，排斥和不悦表现得非常明显。
这样反应，一下子刺到了他的心脏，依旧低着视线，看着她，薄唇动了动，倒是没发出什么声音。
苏恩的手最终被他握住，还是没有什么言语。
她试着挣脱，心脏里憋着一股不知道是气还是火，但是已经很用力了，用力到另一个手把他手背上都扣出了指甲印，他也没松开。
她最终是放弃了，抬头瞪着他。
瞪着瞪着，发现男人眼底似乎有了可疑的红。
苏恩心脏紧了紧，莫名其妙的鼻头也跟着发酸。
她低了头，掩去情绪和表情，然后听到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那时候说的话，你只用当气话。”
她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想说，直到自己病没好，不想拖累我，所以故意说的？”
“小说没少看吧？”苏恩讽刺他，“套路不少啊，可惜我现在没那么好骗了。”
明燕嘴角弯了弯，带着一点无奈和苦涩，“你什么时候好骗过？”
她抿唇，“手拿开。”
明燕低头看了一会儿牵着她的手，过了个三四秒，还是放开了，往她那边站了站，帮她挡了大部分的冷风。
苏恩身上穿的是睡衣，不冷，但是凉。
“你去睡吧。”他说。
她冷着一张脸，还是问了一句：“又是什么病？”
明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还不清楚。”
苏恩看了他，不清楚？
“叶修那么厉害，会连你身上是什么病都不清楚？”再说了，“就算不清楚叫什么病，病症总是知道的？”
生气归生气，但是苏恩最近查阅的医书很多，有一瞬间想着，说不定，她这点医学储备也能派上用场呢？
但是明燕也只是勉强勾了勾唇，“还在查，他也不清楚。”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苏恩也就不多问了。
她裹了裹衣服，“我去睡了。”
明燕“嗯”了一声，看着她回了房间，自己又在窗户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关好窗户，回他的房间。
也睡不着，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雨水一点点从玻璃划过。
叶修那边给他的邮箱里发了东西，他拿了手机，点进邮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