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夫妇见到突然回来的一儿一女，分外惊讶。
穆之窈拉着秦樾的手，“你们不是要年前回来吗？怎么这么突然就回来了？”
“是啊？发生什么事了吗？”秦弋站在秦斯衍身旁问道。
秦樾和秦斯衍飞快对视了一眼。
“一早醒来，玄彧师父和云清师叔只给我们留了一封信，就离开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就回来了，二哥去海城找大哥了。”秦斯衍大概地解释了一下。
穆之窈在一双儿女之间扫了两眼，“这么突然？”
“也不突然吧。”秦樾半阖着双眼，轻声说道，“玄彧师父他应该…是从我们那天上山看雪开始，一步一步地跟我们告别。”
是了，现在回想过来，那天……不对，是一直都在和我们告别。
只是那天开始，是真的在准备离开了。
那天，玄彧师父解释了他收徒前前后后的相关问题，还给了她打不开的黑檀小木匣，或许就为了告别之后的某日，自己能将它发挥作用。
从柳夜寨回到虚无观后，将她最后一个问题挑明，或许就是为了发现自己的疑虑。
当晚，又将虚无观交由眠眠姐姐打理。
每一件事都在玄彧师父的预料之中。
“不至于吧？”秦斯衍有些意外，“不就提前了一晚上嘛？”
“小哥哥，你再仔细想想，他给我那个黑檀小木匣的时候所说的话。”
秦斯衍突然想当时，妹妹要打开那个小匣子。
玄彧师父当时说还不是时候。
他对妹妹说，在迫切需要它的时候，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在发现一切陷入了死局毫无出路的时候，那时候才能打开。
秦斯衍惊讶地看向秦樾，“那个时候？”
“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有这意思？”
“确实是。”秦斯衍赞同地点了点头。
秦弋和穆之窈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在他们面前打着哑迷，对视了一眼。
有点高兴但不多，更多的是不舍得，小姑娘再有一年也要及笄了，再然后就是谈婚论嫁。
想到这，秦弋脸色一变，呸，秦家的掌上明珠，养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比起秦弋藏在心里嘀嘀咕咕，穆之窈选择了直接开口，“哎哟，孩子大咯，都学会打哑迷咯，准备了那么久的生辰礼，白搭咯。”
一听生辰礼，秦樾双眼立马亮了起来，抱着穆之窈的胳膊，故作姿态，“谁打哑迷了？谁？！谁这么不识好歹？”
眼神落到秦斯衍头上，“小哥哥，在爹爹娘亲面前怎么说话的？”
见她和自己使眼色，秦斯衍默默接下自家妹妹的锅，行吧，自己的妹妹，自己宠着呗。
“怪我怪我，二哥不跟我们回来，我也跟着一个心思扑他和大哥身上了。”
“娘亲～最好的娘亲～”
“你在聚味阁有了一个自己的雅间，以后那里来去自如，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哇！谢谢娘亲，谢谢爹爹。”
秦斯衍立马示意，“妹妹，到时候记得带上你小哥哥。”
“没有问题，我怎么会不带我小哥哥呢。”
“对了。”秦弋听到这个立马提醒自己一双儿女，“近来外面不安稳，逃难过来的人来多了，出门不要走太远，最好不要出城。”
“爹爹，现在什么情况外面？”秦樾问道，“我听人说，纽丘国避开海城，自东南方向上岸，一路打过来了。”
秦弋叹了一口气，“情况不太好，我军节节溃败，我齐誉国的战士不善海战，你大哥他们誓死守着海城，久攻不下，他们只好调转方向。”
“往年，冬天他们都会休战，不知道是不是得知每年这时候你二哥会离开，所以，今年就毫无征兆地发起了进攻。”
“是啊。”穆之窈语气沉重地说道，“海寇上岸，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打不够只好一路往这边跑，今年冬天渡百川江的人多了不少。”
秦弋想起今年还没来得及封船神色严峻，“确实多了不少，除了韩大哥家的船，咱们家的船几乎都用上了。”
“就是不知道今年天气会如何，只要江面没结冰，他们没船，就过不了江，好在你们大哥守着海城，海寇的船过不来。”
穆之窈听到秦弋的话，忍不住忧心起来，“过不来？过不来又怎样？他们不退，也不知道斯瑾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是啊，海寇不退，也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上一次看大哥，还是在四年前，玄彧师父大发慈悲让他们下山去海城，这才有机会见到大哥。
刚见到人的时候，她和小哥哥压根不敢认，想当初，她大哥一个爱干净的书生模样，和那个浑身黝黑，不拘小节的糙汉子根本对不上人。
回到禹城快两月了，秦樾每天不是吃吃喝喝睡觉，就是掏出拜师时收下的玉佩，为在外的两个哥哥祈福。
和之前不同的是，她的玉佩中漂浮着十点红，安静的在各自位置漂浮着。
玉佩顶端，左右各两点红，成双成对。
成双的两点下方，各有一点，距离相对较近。
不同的是，左边的这一点的旁边，还有三点活跃着。
韩盛野和韩盛眠走进来时，秦樾刚好将玉佩收起来。
“野野哥哥，眠眠姐姐，你们怎么来了？”秦樾立马扬起笑脸相迎。
韩盛眠握着她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月月妹妹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笑的。”
韩盛野直接开门见山，“柳寨主找来了。”
“她找你们干嘛？”
“抬着尸体过来报信，说在罗刹峰外围发现了纽丘国海寇的踪迹，不过都被他们柳夜寨抹杀了。”
“他们怎么过来？”秦樾疑惑地看向韩盛野，“海城也没破啊，我们这边也有人值守江边，他们怎么可能过来？”
韩盛野摇了摇头，“我爹去查了。”
“柳寨主还在吗？我找她去。”
秦樾起身就朝外走去。
“她回去了，说现在情况特殊，早点回去坐镇比较好。”
秦樾突然反应过来，“她怎么不找官府呢？”
韩盛眠笑着把柳善的原话重复了一遍，“柳善姑娘的原话是，又不是什么好官，找了也白费劲，能培养出秦姑娘韩公子这样的门户，肯定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