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眠看着眼前来人，浑身都围绕着诡异的黑气。
登时就明白了，今夜为何会有此一出。
她和盛怀衍谋算人性，也算尽了人心，谁能料想到，对方根本不是人。
赵清眠长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后，语气平淡地问道，“应该怎么称呼你呢？王上。”
王上不屑一笑，“小小丫头，不配知道寡人之名。”
说完，手一抬，一股黑气直逼赵清眠而去。
“锵锵锵！”
许许多多的长剑挡在赵清眠身前。
“赵清眠你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仲静娴见自家女儿还愣在原地，忍不住厉色道。
赵清眠回头一看，爹爹正提着剑，站在娘亲身旁。
赶忙跑到仲静娴身边，语速飞快道，“娘亲爹爹，他不是王上，很可能，他是冲着妹妹来的。”
仲静娴和赵书文对视一眼。
“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他活着。”
说着，仲静娴双手一旋，长剑朝王上猛攻而去。
“你先走，这里交给你娘亲和我。”
赵书文拎着赵清眠，丢至外院。
“爹爹，娘亲。”赵清眠拍了拍门。
“轰！”
赵清眠和院门一块飞了出去，后脑勺磕墙上，人一下给撞懵了。
仲静娴和赵书文两人，被数根长剑钉在院门上，嘴里鲜血不断涌出。
两人倒在地上，看向对方，眼里都是对彼此的不舍，努力地伸出手去够对方。
他们相隔如此之近，只需再靠近一点就能牵手。
他们之间，却又相隔如此之远，用尽全力都无法抓住彼此的手。
仲静娴呼吸渐顿，手无力的落在地面上，合上了双眼。
赵书文挣扎着朝仲静娴移动身体，一点又一点，终于抓住了眼前人的手。
赵书文专注的看着仲静娴，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模样。
“小公子，本小姐可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把你从战场边缘捡回来的。”
“这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公子，不如以身相许好了。”
“好。”赵书文气若游丝地回应，双眼逐渐模糊。
赵清眠晕晕乎乎中，被人掐着脖子从地上拎了起来。
“唔…”
呼吸不顺的本能，让赵清眠下意识想抓来束缚自己脖子的东西。
黑气围绕在赵清眠的脖颈，没有实体，让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
“只要你让赵清越回来，寡人可保你一世无忧。”
王上的声音在赵清眠耳旁响起。
脖子的束缚感，也跟着松了不少。
赵清眠大口喘着气，哑着嗓音说道，“做梦。”
只要自己也死了，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妹妹了。
话音刚落，反手掏出匕首，直插心脏，再用力一拔，血液喷射而出。
【赵清越，千万不要回头。】
赵清眠在几声急促的呼吸声中，低下脑袋。
匕首也因手掌的无力，滑落在地。
王上没来得及阻止，血液就溅了半身。
对于赵清眠的死，王上毫不在意，“以为死了就无事了？寡人照样能将赵清越引来。”
“她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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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越看着走过来的赵明扬，语气平淡地问道，“他们的死和你有关？”
赵明扬看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对围观之人高声道，“诸位，好好看看，我们的清越小姐，红色的眼睛，怎么可能是人呢？”
赵明扬的话，顿时引起热议。
赵清越从他方才的眼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眼底杀意渐露，赵清越一眨眼压了下去。
还不行，她还有事没做完。
赵明扬继续在一旁流言惑众。
“赵家，盛家相交甚笃，恐怕都非我族类啊。”
“毕竟这赵清越，都是赵家亲生的。”
……
赵清越丝毫不理会，双手合十置于身前，两眼一闭，为整条街枉死之人超度。
赵明扬借着前两次连续杀人的事件，进行添油加醋，言语愈发离谱。
围观群众的情绪逐渐激烈，有人开始朝赵清越扔东西。
直接被突现的火舌吞噬。
见状，大伙对赵明扬的话，信了十成十，都开始找趁手的东西。
金色的光芒，带着温暖包裹着闹市中每一个枉死之人。
这是赵清越最虔诚的一次超度。
缓缓睁开双眼，赵清越的左眼也彻底被红色浸染。
转身，不掩戾气的赵清越，一双红眸彻底震慑住围观闹事之人。
右手一旋，赵明扬四肢尽折倒地。
惨叫声响彻整个闹市，中指抵着大拇指一弹，肋骨一根接一根断开。
赵明扬趴在地上，浑身皮肉直哆嗦，面目因浑身剧烈疼痛，面目狰狞。
嘴长得很大，却已经没劲再嚎出声了。
猩红的双眸直扫全场，胆小的早就被赵明扬方才那遭，吓得下身湿淋淋的。
赵清越眼神微动，汹涌的火焰自身后燃起，火势蔓延迅速，街道上的人慌忙逃窜。
闹市街头至街尾的枉死之人，被烈焰包裹，金色的光芒在火焰跃动。
赵清越站在火焰中央，瞳孔微微颤，看向自己的爹娘和姐姐。
【对不起，我来晚了。】
看了一眼七个人。
【下一世，定是圆满无忧的一生。】
【我们，就别再重逢了。】
赵清越缓缓抬起头，望向天际，一滴顺着左眼的眼尾滚落。
双眼轻阖，烈焰燃烧的更加凶猛。
肉身在烈焰中消散，自上而下的风，捎带上星星点点的金色离开，归入山林，落入湖泊，汇入大海。
赵清越睁开双眼，手一挥，赵明扬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隐隐约约间，好像听到了，断裂的肋骨直插内脏的声音。
特地选择的方位，让围观的人亲眼见证赵明扬的死亡。
赵清越刚想离开，就感觉有人想冲入火中。
身形一闪揪着那人一同离开，闹市的火焰也跟着消失。
一干二净，整条街的尸体就像不曾出现过。
“我姐姐给你的。”赵清越盯着他手上的玄火令，笃定道。
当初制作玄火令时，特地加了禁制，戴上了，就只有姐姐自己才能摘下。
强行，会被灼伤，稍加控制会被烧死。
“是。”闻泽看着赵清越认真道，“首领下了命令，阻止二小姐回宁都城。”
“你失败了，就别费那劲了。”赵清越正准备离开，又转身道，“姐姐既然把它给你，就戴着它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