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泽一听，赵清眠要见他，一刻不敢耽搁，赶忙冲上了镇国将军府。
笑话，这两姐妹敢怠慢，他怕是活不到赈灾的某人回来。
闻泽毕恭毕敬的站在赵清眠面前，“清眠小姐，不知找在下，是有何事？”
赵清眠坐圈椅上，左手看似随意的搭在扶手上。
纤长的手指上，套着一枚大小合适的黑色戒指，黑色的火焰自食指根部，缠绕至第二指节。
闻泽视线落在赵清眠的左手上。
玄火令！
闻泽不可置信地看向赵清眠。
统领虽掌管未雨阁，却一直再三告诫，一切以手持玄火令的首领为主。
戒指合适，就只能说…
闻泽仅迟疑了一下，立马单膝跪下，行礼，“未雨阁阁主，见过首领。”
“未雨阁在宁都城的现有人手，方便调一些人给我用吗？”
“首领需要人手随时都有。”
“起来吧。无需特地改称呼。”赵清眠对于称呼这种东西不甚在意。
“是，清眠小姐。”
闻泽思索了一下，能让清眠小姐动用未雨阁，想来也是因为清越小姐了。
“宁都城最近出的事，你可了解？”
“了解的，清眠小姐是想协助清越小姐？”
“嗯。”赵清眠点了点头，“上次要你调查的糖葫芦源头找到了吗？”
“说来也奇怪。”闻泽说起这事就郁闷不已，“这个传言，就好像凭空出现一样，都说是听说，听谁说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个就和这次的合并吧。”
闻泽面色凝重的看着赵清眠，“清眠小姐以为，小孩连续被杀和这次，是有关联的连续杀人？”
“有关联，都是冲着我妹妹来的。”赵清眠神色冰冷的回答。
“所以合并调查，注意点，别给我妹妹拖后腿。”
“清眠小姐放心。”
一室安静，闻泽自认为差不多该告退时。
赵清眠突然开口，轻声询问：“他，还好吧？”
闻泽从这一声询问中，听出了她想问的问题。
“西境大旱，统领前往西境赈灾，路途遥远，怕是还需一些时日。”
“统领收到清越小姐的消息后，立马出动未雨阁调查西境大旱，自那时起，就已经有我们的人驻扎当地。”
“所以，清眠小姐无须担心，统领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嗯，去吧！”
￥
赵清越将房间内的骸骨，一块不落的拼凑齐后，才注意到房间盛着不少金色光点。
这是……
赵清越站起身，看着四周的光点。
“你的灵魂…”
赵清越双眸无意识的变成红色。
金色的光点，亲昵的靠近赵清越，缓缓的降落在赵清越的肩头、手臂、发丝…
轻柔的贴近赵清越的脸颊。
“灵魂散了，是没法入轮回的…”赵清越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金色的光点，似乎是在安慰她，蹭了蹭。
赵清越在脑子里将她这些年看过的书，飞快得过了一遍。
有个法子，以她的血为引，加上她与生俱来的那股火焰，可以重新淬炼融合灵魂。
赵清越想到就动手。
给门窗打上封印，便专心为韩婆婆重新淬炼融合灵魂。
右手指尖在左手掌心，随手一划，鲜红的血液涌出，右手掌心立即覆上。
双手拉开，一团火焰凭空而出，掌心的血液不断升腾至火焰中心。
金色的光点被火焰一点一点吸引。
房外的天空陡然黑沉了下来，片片乌云随着闷雷不停翻滚。
韩婆婆的灵魂一点点有了形状。
“月宝儿。”韩婆婆慈祥的声音，在赵清越耳旁响起。
“孩子。”
赵清越充耳不闻，专心的为韩婆婆淬炼融合灵魂。
“小月亮。”
赵清越这才，缓缓的看向韩婆婆。
“小月亮，停下吧。”
赵清越倔强的晃了晃脑袋。
“小月亮，不要自责，婆婆不怪你的。”
“相反，婆婆很感谢小月亮。”
“婆婆其实心里明白，我儿子早就走了。是你，让老婆子我坚持到现在。”
“婆婆很开心，小月亮这段时间一直在。”
“只要小月亮平平安安的，婆婆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韩婆婆抬起透明的手，拍了拍赵清越。
两人无声对峙，一时僵持不下。
天空一声惊雷响起。
韩婆婆对赵清越慈爱的一笑，“婆婆，一直都知道，小月亮是小神仙，是婆婆的小神仙。”
说完。
在赵清越眼前，自行消散了。
“婆婆。”
赵清越毫无心理准备，就看见眼前一切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赵清越才从韩婆婆彻底离去中反应过来。
随手撕下一处衣摆，胡乱包扎一下，打开房门。
外边晴空万里，仿佛之前的黑云压城，闷雷滚动，只是一场错觉。
赵清越看着赵明扬及众人说：“个人建议，夜市最近还是不开为好，尽可能戌时以后，不要外出。”
“我还要再去一趟其他四处，你们先回去吧。有线索我会告知你们。”
赵清越找遍其他四家，别说消散的灵魂，连金色的小光点都没见着。
最异常的就在于，五起案发现场毫无异常。
可是，为什么韩婆婆的灵魂散了？
其他四人的灵魂又去哪了？
赵清越站在韩婆婆生前开在桥边的馄饨铺附近，琢磨了一下。
决定傍晚抓一只附近的幽魂问问。
一抬眼，赵清越就看到来往的人，特地绕开她，走远了，都还在对她指指点点。
旁边商铺老板的孩子，想冲过来和赵清越玩，硬生生被拦腰抱走。
“不要靠近她。”
赵清越：嗯，确实不要靠近我。
“这赵家二小姐就是个扫把星。”
赵清越：…
“就是，哪里是救人啊，这分明是直接索命。”
赵清越：…
“得请个大师来去去晦气。”
赵清越：…你要不请我吧？
“这赵家二小姐好吓人啊，不会是什么妖怪转世吧？”
……
赵清越听着越来越离谱的讨论，突然觉得耳朵太好用了，也不是一定件好事。
人啊，这么多年从没变过。
当一个人对一件事，用相当肯定的语气，说出他未必确认的结果时，总会有人随之附和。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吸引一群又一群的附和追随者。
最开始的话，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口口相传中，逐渐失去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