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了十万年，这片土地上的文明，听说都已重启了许多次。
这十万年，非必要夜声寒不敢在冥界过多停留。
所以，他去了她经常说的昆仑之巅，独自在昆仑之巅的府邸清修。
她说要好好护着轮回，也许有天就能再次相遇。
为此夜声寒努力修炼，不让轮回出一点问题。
可是她还是没有回来。
这个骗子…又骗他…
十万年了，只在这一刻，夜声寒非常确定。
是她。
她回来了。
夜声寒感觉眼睛有点热热的，不敢眨眼，也不敢吱声，怕眼前人突然就消失了。
她看着夜声寒，满是笑意的双眼，带着不曾察觉的宠溺。
踮起脚，抬手摸了摸夜声寒的头，“颂颂，好久不见。有好好的长大哦！”
眨巴眨巴，眼泪跟断了线一样落下。
“大骗子。”怎么才回来啊…
“颂颂，别难过，我会回来找你的。”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量，不合眼，努力安慰这个小傻子。
眼睛不受控的闭上，光芒尽收。
再一睁眼。
嗯？她的手！怎么在夜声寒的头上？？
赵清越满脸疑惑。
嗯？？他，他他，他怎么还哭了？？？
赵清越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慌忙把手拿下，后退两步。
夜声寒看着赵清越的动作，才意识到，她又离开了。
或者说，她暂时又是赵清越了。
怕夜声寒（自己）不好意思，见结界已破，赶忙说，“我姐姐喊我回家吃饭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看着赵清越落荒而逃的架势，夜声寒抬手擦掉眼泪，眼眸幽深的望向赵清越离开的方向。
赵清越自聚味阁离开后，夜声寒的分身也从昆仑回来了。
法术失灵这种情况，只有在同源转移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
他的法力都是她给的，能此般压制他，直接法术失灵。
就只能说，赵清越就是她。
因为赵清越对他保持警惕，所以，在他们相见时，才会法术失灵。
一想到是她，夜声寒才迫不及待的赶去将军府想见她。
才有了后来一系列的事。
等赵清越的身影不见，夜声寒才回身，面无表情地看向那群亡魂。
“当时为什么从王宫跑走？”
“你发现了什么？”
夜声寒抬眼间，老嬷嬷直接从亡魂中拽了出来。
“是怪物，怪物！”老嬷嬷颤抖的声音喊道，“他说要吃了我，我害怕就一直跑一直跑，还是被抓到了。”
“什么怪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夜声寒估摸着也问不到啥了，看向其他亡魂，“你们看到了什么？”
“怪物好大的怪物…”
“不是怪物，是个黑黑的布…”
…
“吵死了。”夜声寒不耐烦地封住他们嘴。
“最后一个问题，她和你们当时有什么不一样？举手回答。”
一个身穿疑似侍女宫装，皮肤白净，颈部皮肤青紫，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举起她粗糙的右手。
“说。”
“这个老嬷嬷的身上好香好香。”
香？
夜声寒的眼神，在小姑娘和老嬷嬷之间来回转了两圈。
普通人的灵魂，怎么会？
况且她并非功德深厚之人。
夜声寒将视线停留在老嬷嬷身上，右眼微眯了一下，探寻她的记忆。
死后逃跑，再到被赵清越找到，这个过程行并无异常。
在第二遍的时候，夜声寒发现了，老嬷嬷走动间，无意触碰到赵清越。
这一瞬间，夜声寒看了五六遍，确认没有错。
虽然这种事之前没发生过，但这样就合理了。
毕竟是她。
￥
赵清越马不停蹄地赶回府，整个将军府还处在兵荒马乱之中。
赵清越刚进门，府中仆人就赶紧上报，“二小姐回来啦！”
“我的小乖乖在哪呢？”仲静娴着急忙慌的跑出来。
赵清眠和赵书文紧跟在身后。
绕着赵清越一圈，发现人没事，接着就是三个人轮番一通教训。
“爹爹，困～”赵清越知道娘亲和姐姐这个时候，肯定不吃自己撒娇这一套。
眼瞅着赵书文要开始再重复教训一遍。果断抓着自家爹爹的手臂轻晃。
赵书文叹了口气，“你啊！去吧去吧！”
“谢谢爹爹！”
赵清越果断撒手，运用轻功窜回自己的房内。
由于体力消耗过大，赵清越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待洗漱好，赵清眠也带着食物来了。
“姐姐，府里怎么了？”赵清越就着自家姐姐的手喝了半碗汤。
“娘亲来和我们算账了。”
赵清越心虚的抿了抿嘴。
“什么程度？”
“应该是你这一个月吃不到烧鸡的程度。”
啊？
赵清越低头看了眼，刚啃一口烧鸡。
最后一只烧鸡……
要赶紧吃，肚里才是最安全的。
“那爹爹？”她觉得她们还可以补救一下。
“爹爹，昨天睡得书房。”话没说完，赵清眠就知道自家妹妹的意思，“娘亲，觉得都是因为爹爹，优柔寡断对他们抱有希望，所以才导致后来……”
“完了完了…”烧鸡都不香了…
“姐姐，怎么办呀？”
赵清眠想了想，“娘亲，应该不是怪我们都瞒着她吧，我感觉娘亲知道之后，更多的是自责。”
“作为娘亲，我们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受到了伤害，她不仅被蒙在鼓里，还是最后才知道。”
“所以，娘亲现在应该很难过吧。”
赵清越点了点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姐姐，一会我们去给娘亲道个歉吧。”
“好好！你慢点。”
￥
赵清越拉着自家姐姐找到娘亲的时候。
仲静娴一个人坐在凉亭里，看着高墙之上的天空。
感觉到两个女儿靠近，仲静娴慌忙的擦拭自己脸上的眼泪。
“娘亲。”两姐妹突然有点手足无措。
看着这两姐妹浑身不自在的，站在自己身前，仲静娴不用想就知道她们来的目的。
“怎么了？”仲静娴故作姿态。
“就…”赵清越拽了拽赵清眠的衣袖。
“娘亲，对不起，我们不该瞒着您。”
“对对对！娘亲，对不起。”赵清越赶紧说道。
仲静娴依旧冷着张脸，“那娘亲问你们几个问题。”
“娘亲问吧。”两姐妹乖乖回答。
娘亲：“怎么逃出来的？”
赵清眠：“妹妹，她保护的我和盛怀衍，撑到了她的师父过来。”
娘亲：“伤到哪了？”
赵清越：“都是些皮肉伤。”
娘亲：“赵清眠你呢？”
赵清眠：“也是皮肉伤。”
娘亲：“还有瞒着我的事吗？”
“没有。”两姐妹的小脑袋摇得飞快。
仲静娴忍着笑意，“你们爹爹最近睡书房，知道吧？”
点头。
“他要来找你们？”
两姐妹异口同声：“我们听娘亲的。”
听到两姐妹坚定地选择自己，仲静娴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她知道，她们都没说实话，既然她们不想说，那她就不问，只要她们都好。
只是那个赵家和她们娘仨，赵书文必须做出选择，不然……她不介意亲自动手。
已经是给过他机会了。
赵清越顺着秆子往上爬，蹭到仲静娴身边，“娘亲～今天天气这么好，你的两个女儿这么漂亮，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好。”
两姐妹心头一喜。
“但是有要求。”
“娘亲您说。”
“不准再瞒着我。”
“好。”
初夏的微风，带着也许燥意，亭中戏耍的有爱母女三人，完全记不起还在跟进案情的赵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