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被无情践踏的同时，自尊心极度受挫。
两行泪。
不受控制地从郑之遥眼底滑落。
心底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委屈。
以及各种混乱复杂的负面情绪。
他就那么不喜欢她吗？
他就那么抗拒她的亲近吗？
他是不是……
他是不是很讨厌她？
自从阮凤琴伏法后，郑之遥内心是极度自卑的。她自知前半生做错了许多事，需要弥补的人太多。所以她在做任何事时，总会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意识到喜欢上苏瑾楠那样优秀的男人时，第1反应便是她自己配不上。所以再喜欢，也没有主动表白。
方才那个吻。
她真的耗尽了毕生的勇气。
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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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躲开了。
郑之遥无法用具体的文字来描述这1刻的心情。
坐在沙发上。
捂着脸哭了起来。
保姆间里。
王妈原本正开着1条缝偷听，她不敢把门开得太大，怕被两人发现。所以只是听到大少爷说了声“抱歉”，随后不久就听到少夫人隐忍压抑的哭声。
具体发生了什么。
她完全不知道。
该怎么和老夫人说？
大少爷欺负少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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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1脸懵。
自从搬到这边和苏瑾楠单住，郑之遥每天下午都会给苏老夫人打电话。聊天内容无外乎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以及她和苏瑾楠在外面住得开不开心，苏瑾楠有没有欺负她。胃口好不好，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让人给她送之类的话题。
郑之遥报喜不报忧。
实在不想苏老夫人为她担心。
王妈贴在门缝上。
仔细听着。
少夫人越哭越委屈了。
她还怀着孩子。
可不能这样哭。
王妈打开门出来，朝郑之遥走过去，像是个知心大姐般蹲在郑之遥脚下：“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和我说说？没准说出来就好了。您就算不考虑您自己的身体，也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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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的声音。
郑之遥胡乱地抹了把脸。
吸了吸鼻子。
眼眶通红。
拉着她在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王妈抽了纸巾递给郑之遥：“是不是大少爷欺负您了？大少爷以前性子其实并不这样冷淡，是个很温暖的人。有些事您都知道，我也不瞒着您。当年那个女人离开时，大少爷差点没掘地3尺，非要把人找出来。他是很重感情的，险些抑郁。人瘦到脱相，厌食，整日整日把自己关着不肯见人。气得老爷狠狠打了他1顿，真真是在医院里躺了好几个月。老夫人悉心开导大半年，他才算缓过来。”
“我看得出来，大少爷对您是有好感的。”
“这么多年，在他眼跟前晃悠，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了。”
“他从未多看过谁1眼。”
“您和他孩子都有了，他是很有责任心，有担当的。就是慢热，要敞开心扉接纳1个人，需要时间。我在苏家2十几年，是看着大少爷长大的。我敢跟您打包票，大少爷对那个女人绝对没感情了。他只是现在还没回过味儿来，没法接受其他人。您多给他1点时间，您这样贤惠端庄的女人，他迟早会喜欢您的。别的我不敢说，但大少爷的人品您可以放1百2十个心。他娶了您，就绝不会和其她女人纠缠。您是他的妻子，再过几个月孩子都要出生了。日子还长，还怕他对您不上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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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之遥的眼泪充盈着眼眶。
时不时落下1滴。
王妈的话，每1句她都听到心里了。
慢热？
他真的只是慢热吗？
他真的不是讨厌她吗？
王妈看她若有所思，又道：“少夫人，您相信我，在大少爷心里，您肯定是特别的。他能主动提出带您出去玩儿，能每日早早回家，必定是对您很不同的。他这会儿大抵只是没看清自己的心，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让您难过的事，您千万别忘心里去。”
郑之遥又吸了吸鼻子。
有些话，她肯定不会说出来。
牵手被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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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吻被躲开。
这些话无法与旁人道。
可偏偏心里就是还有那么1丝不灭的小火苗。
说她自欺欺人也好。
贼心不死也罢。
她反正觉着王妈说得有道理。
长情又慢热的男人。
要他很快接受其她人是挺难的。
虽说季念那女人失踪了4年，可他真正不爱季念，是在季念回国后。3月时京大校庆，他还喝得醉醺醺地要找季念。短短数月罢了，他无法接纳旁人，似乎很说得过去。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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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应该多给他1些时间。
郑之遥深深吸了口气。
双眸中可算没有眼泪花了。
王妈同时松了口气：“这就对了，您要是再哭，眼睛就该肿了。明天还要和大少爷出去约会，眼睛要是肿了，旁人还不得以为是大少爷挟持了您。”
郑之遥被她逗得1乐。
王妈哄着郑之遥：“您笑着特别好看，多笑笑，大少爷肯定也喜欢看您笑，不喜欢看您哭。”
郑之遥咬了咬唇：“谢谢您和说这么多。”
“您不嫌我话多就是了。”
“怎么会？”
“……”
说
心里有疙瘩，就要说出来。
说出来真的会好很多。
喜剧片的后半段，是王妈陪着郑之遥看的。
郑之遥给苏瑾楠切的果盘，尽数进了王妈的肚子。
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哪里还有方才半分的苦闷惆怅？
另1边。
苏瑾楠避开郑之遥的吻。
匆忙上楼进了书房。
他说不清那1瞬为何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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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说不清避开之后心底的烦闷不安由何而来。
分明躲开的是他。
该受伤的是她。
可为什么他心里那么压抑不舒服。
好像真正被刺痛的人是他。
苏瑾楠大步走进洗手间，抄了把冷水洗了脸。
头脑似是清醒了些。
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满屏却都是方才楼下那1幕。
她凑过来要吻他。
眼底尽是绵绵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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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切得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融了。
他避开那个吻。
她会难过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挥之不散。
苏瑾楠坐在电脑桌前，愣怔了足足半小时。
终于还是决定下楼去看看。
客厅是挑空的设计。
站在2楼的走廊上。
便能俯瞰1楼的全景。
瞧见郑之遥和王妈坐在沙发上，1边看喜剧片，1边吃水果。郑之遥笑得灿若骄阳，苏瑾楠的嘴角，竟也莫名地跟着扬起了1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