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情况这么严重，方太医他们实在是不敢随意用药，所以他们才想先让人试一试，看看效果如何。
正好顾氏也在静心居，他们自然而然就选择让顾氏来试药。
“那药……可有危险？”苏溪拧眉问道。
倒不是她担心顾氏的安危，而是拿人试药这事本身就不是很光明磊落。
青竹沉声应道：“方太医他们说了，不论是老方子，还是新方子都不能百分百的起效，他们能做的只有依据病人的状况来调整药方。”
“不过，这个既然是新方子，那就说明效果一定比老方子要好，不然萧院正他们那边是不会特意传信回来的。”
苏溪闻言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改口询问道：“那此药用在大皇子的身上有几成把握？”
“只有四成。”青竹的神色略微有些沉重。
苏溪沉默了一瞬，这也就比老方子多了一成的把握罢了。
“既然有了新方子，那就让他们也分派些人去别宫看看其他病人情况。”
“是。”青竹低头应道，随即便退了下去。
德妃望着苏溪，开口安慰道：“贵妃娘娘，您就别担心了，后宫中只有两个奴才发热，那就说明传染瘟疫的物件或人都只在小范围里传播而已。”
“没错，所以那两个太监一定不能出事。”苏溪颔首应道，“赵恒已经去问话了，希望能够尽快找出线索吧。”
“会的。”德妃莞尔笑道：“一切都会顺利的。”
“但您都在这儿守了一夜，要不还是回去歇息一下吧。”
苏溪摇头道：“不必了，本宫都等了一夜，也不在乎再多等几个时辰。”
她想要再等等，起码得等到京城排查的结果出来才行。
但京城太大了，这个结果注定不会出来得这么早。
而在天蒙蒙亮时，顾氏就已经被喂下了药。
新方子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才半个时辰，顾氏就开始退热了。
方太医他们见状大喜，便立即调整用量给大皇子配药。
只是这药用在大皇子身上的效果似乎并没有很好，一直等到了辰时，大皇子才开始退热。
但到了午时的时候，大皇子忽然又复发了。
“这个方子没有问题啊，为何大皇子的情况却不见好转呢？”
方太医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大皇子，心中简直是焦急万分。
“别宫的那两个太监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侍闻言赶紧应道：“和顾庶人的情况差不多，都已经退热了。”
“先继续退热，等萧院正的回信回来再说。”其他几位太医皆是满脸愁容，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凉州那边。
他们已经将大皇子的病情写在书信上，让人快马加鞭送往遂安县，若是萧院正他们有办法的话，那大皇子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刘太医说的没错，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这个了。”方太医叹气道：“不过大殿下病情严重，若是再继续留在后宫中的话，瘟疫怕是会蔓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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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让大殿下迁宫？”其他太医闻言不禁一怔。
方太医点头道：“嗯，我们得效仿遂安县做法，将染上瘟疫的人集中在一处治疗，这样才能避免将瘟疫传播出去。”
“这……”其他太医迟疑道：“此事还得奏明圣上和贵妃娘娘才行。”
这事他们可做不了主。
“让人去禀报吧。”方太医望向众人疲惫道：“这里有我和刘太医守着，你们先去歇息吧，等天黑之后，你们再过来换我们。”
他们也一夜没合过眼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这会儿也该累了。
“好。”其他太医也不推脱，直接应道：“那就辛苦你们二位了。”
说是去休息，但他们都是近身为大皇子诊治过的，所以并不能出静心居，只能去到旁边的屋子里凑合着，坐下歇歇神。
而顾氏就躺在软榻上，等她醒来时，都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嗓子还一直发干，她哑着嗓子道：“来人……”
很快的，就有一个医女跑了进来。
“顾庶人，您醒了啊？”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顾氏不耐烦道：“大皇子醒了吗？”
医女一听，立即就噤了声，她讪笑道：“您放心，大殿下方才已经退热了。”
确实是退热了，因为方太医他们又给大皇子调整了一次药方。
顾氏艰难的撑起身子来，眼睛一直望向内室，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不由得担心道：“那大皇子有醒过了吗？”
“大殿下……”医女同情的瞥了她一眼，摇摇头道：“大殿下并未醒过。”
顾氏闻言后，差点又晕死过去。
“怎么会这样……”
她抬起头来，伸手抓住了医女的手臂，着急道：“本宫吃了药之后，现在都已经好了不少，为何大皇子却一点起色都没有？！”
“顾庶人，大殿下现在已经退热了，您再等等看，说不定再过一会儿，大殿下就醒了。”医女只能安慰道，“您的身子还没好全，切不可动怒啊。”
但顾氏这会儿是任何话都听不进去，她挣扎着起身道：“扶本宫起来，本宫要去看大皇子！”
医女怕她摔下来，连忙伸手去扶住她，道：“您别急，慢点来……”
顾氏在医女的搀扶下，踉跄的走进了内室。
而内室里，大皇子脸色惨白，嘴唇泛青的躺在床榻上，他双眼紧闭，就连气息也是微乎其微。
顾氏一看，瞬间就红了眼眶，她颤抖的伸出手去摸大皇子的还有些烫的脸颊，道：“寿儿……”
她猛地的回身抓住医女，焦急质问道：“他的脸明明都白了，为何身上还是烫的？”
“顾庶人，这是染上瘟疫后的正常症状。”医女轻声安抚道：“您再仔细的摸摸看，大殿下的高热是不是相较于昨夜已经退去不少了？”
顾氏闻言急忙去摸大皇子的额头，等确认大皇子真的是退热之后，她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