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没有接过她手里的露水：“程墨就交给你照顾了，我这个当妈的，从他出生后就没照顾过他，这些年因为我的执念，让他十分痛苦，我早该消失了。”
宁千夜握住他的手：“程墨，你告诉她，你的真实想法。”
程墨抿紧嘴唇，一句话说不出口，如果不是她，他现在依旧万众瞩目，依旧是程家最重视的接班人。
可因为她，这一切都没了，在他心里，这些比单薄的母爱要厚重许多。
女鬼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答案了，程墨心里恨着她。
宁千夜目视她身体一点点变成透明，直至最后化为空气，消散于天地间，她握紧手里的露水。
她神色呆滞：“程墨，你知不知道，鬼魂一旦消散，就无法轮回，等于她这个人彻底销户，不会在这世间出现。”
如果有缘分，他们下辈子说不定还能再见面，可是现在这点缘分都不会有了。
程墨表情淡漠，像极两个没有交集的陌生人，是怎么都生不出一丁点感情。
只是听她讲着，但他内心毫无波澜，丝毫没有代入感。
宁千夜握着露水坐在椅子上，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程墨盯了她一路，见她都不说话，察觉到她情绪不对。
“你不高兴了？”
“不是。”
宁千夜是个只享受当下的人，女鬼离开是无法挽回的事实，她就会继续往前走。
她现在身体是七十岁的状态，之后的每一天可能就起不来了，她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陪在他身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她此刻很确定，如果她的生命只剩下一天时间，她希望这天能和他一起度过。
程墨见她草草说了两个字，像在敷衍他，他身上寄生咒解除后，总感觉她变得很奇怪。
“千夜，你怎么了？”
宁千夜回过神来：“程墨，你身体好了，想做些什么？”
程墨没想过会有以后，‘以后’对他来说，是个遥远不可及的奢望。
“我们不是说过，旅行结婚？”程墨目前能想起就只有这件事。
在来西山路上，他依旧没抱有治愈的希望，答应和她旅行结婚，是觉得在现有的时间里，可以完成的事情。
宁千夜沉默着，以她的身体情况，应该陪不了他旅游结婚了。
她笑着说：“当时就是开玩笑，你身体都好了，应该去做你最想做的事。”
“你怎么知道跟你旅行结婚，不是我最想做的事？”
程墨脑袋枕在她肩膀上，和她身体贴贴。
宁千夜一阵心酸，还要继续演戏：“我这段时间陪你走来走去有点累了，既然你身体好了，我想好好睡个觉。”
程墨听着她的话，亲了下她脖子，这段时间是累坏她了。
“给你半个月的休息时间，不能休息太久，说好要旅行结婚的。”
宁千夜伸手托着他下巴，郑重地应下：“好。”
程家别墅
程太出去美容回来，发现家里着火了，佣人和邻居全部凑在门口，消防员往里走灭火。
她拉住佣人询问情况：“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着火了？”
管家解释：“太太我们本来在做饭，二楼上锁的房间突然起火，我们打水就往楼上浇，可火势非但没小，反而越燃越旺。”
程太听着二楼上锁的房间，不就是程墨母亲牌位放着的地方，怎么会突然起火。
她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打给封木，发现手机打不通，只好写了张纸条，让快递送过去。
程先生接到电话，结束完会议就往家里赶：“怎么回事？”
佣人再把话说一遍，是怎么起火，到消防来的过程。
程先生盯着她：“让你没事别在家里弄这些东西。”
“老公，这也不能怪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家里好。”程太挽住他手臂，语气软软的。
消防员配合默契，在屋子里灭火，灭了很久，火势只是小了，但还没完全扑灭。
三个小时后，他们退出院子，确认屋内没有人员停留，这里都是独栋别墅，跟邻居有一定距离，燃烧不会影响别的房子。
消防员站在院子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未遇到这么奇怪火点。
这火势不是他们见过最大的，但却是最难扑灭的，他们每次快灭完火，火势又迅速燃起。
就像要烧干净这房子，一点痕迹都不留，他们算是遇到从业最难的挑战。
程太见他们不干活，走过去盛气凌人：“你们在偷懒吗，知不知道这房子多少钱，这样烧下去，知道我们要花多少钱吗！”
消防员耐心解释：“程太，不是我们不想灭火，是这火确实没遇到过。”
程太觉得他们这是在为偷懒找借口，程先生见她不依不饶的样子，怕这附近有记者，急忙拉住她。
“不好意思，我太太也是被吓到了。”
消防员点头示意没关系，他们继续商量等下如何灭火，把损失降到最低。
程家着火的新闻瞬间冲上头条，连带着二楼着火房间的布局，被人拍下放到网上。
红线缠绕着牌位，上面贴满黄符，里面没有窗户，看上去瘆得慌。
网友又开始脑补：这画面想起了古代的扎小人，程太不是豪门贵妇吗，这些登不上台面的东西，我还以为只有农村妇女会玩。
豪门贵妇就一定是贵妇吗？
为什么没人深扒程太的出身？
对应网友的要求，很快程太的出身，被有心之人放到网上。
那会儿程太刚玩得起手机，她很喜欢拍照，然后洗出来保存，这倒是为网络时代提供不少便利。
网友看到程太带着农村的草帽，拿着锄头在地里自拍，笑出了猪声。
还以为是什么豪门贵妇，估计是豪门跪妇。
楼上，你是懂损人的。
程太原始照片瞬间顶上程家别墅着火的热搜，程太看到自己照片放到网上，情绪特别激动，她拨通交情不错的几家媒体。
“我不管要花多少钱，必须把热搜撤掉。”
“程太，你不是一直想要热搜吗，这网友免费送，也要撤？”
程太怒吼：“我给钱，你办事就行，哪那么多废话，能不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