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身上有很多疑点，她不希望是她想的那样。
云羿表情认真：“千夜，毕业这些年我过得很不好，Y城云家听说过吗，一个最古老的财阀世家，我是云家的私生子。
我母亲去世后，把我托付给云家家庭医生，我天真地以为我能见到我父亲，没了母亲还会有父亲的照顾，可是现实和我想的很不一样。
云太太安排我住佣人房，让我每天做佣人的活，后来我很受不了跑了，没有钱，也没有任何生存的能力。”
他不知道母亲怀上他的时候脑子里是什么想法，母凭子贵，飞黄腾达？那些年把他照顾得很好，什么都没让他干，甚至有时候看向他的眼神，闪烁着光。
他原以为母亲是爱他的，可云家的太太却告诉他，他母亲这些年一直在要挟她，他所有的生活费都是她给的。
母亲拿着别人的钱把他养大，那刻他才知道，母亲望向她眼里的光，是金钱的味道，不是对他的爱。
难怪母亲临死那刻，望向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不甘心，可又无力改变。
原来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个见不得光，只能永远生活在阴暗处的垃圾。
“你是怎么去道教学院？”
“有个道士在我快饿死的时候，给了我一个馒头，他告诉我，我和佛有缘，让我上山去学习。”
他的遭遇倒是让宁千夜想到自己：“那会儿，村子发生泥石流，我父母埋在下面尸骨无存，村子里断了生计，很多人都填不饱肚子，有个道士也给了我一个馒头，让我上山，我们遇到的不是同一个人吧？”
云羿看着她，没想到他们的遭遇竟然这么相似，眼里对她的疼惜多了几分。
宁千夜扭头望向他：“那你现在成了很有名的风水先生，你父亲有来找你吗？”
“云家最不缺的就是争权夺利的人，我既然被放弃，他们就不会来找我。”
更何况现在他们找了，他也不会回去，在他快饿死的时候，他就明白弱肉强食，才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敬我们现在的自己，大风大浪都熬过来了，没什么过不去的。”宁千夜举起酒杯。
云羿和她碰杯，在灯光下，高脚杯搭配酒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诱人的色彩。
他们一饮而尽，宁千夜的手垂落在膝盖处，他们手腕轻轻碰撞。
云羿转身看着她微醺的脸颊，再到她淡粉色的嘴唇，她属于黄皮，在白炽灯下，只是反光的白。
他喉结上下翻滚，脑袋慢慢凑过去，宁千夜有些醉意上头，反应慢一拍。
在他近在咫尺那刻，她身体才往后仰，她这是不动声色的拒绝。
云羿抿了下嘴唇，他趁着酒劲，想大胆一回，他对她的心思不想永远埋在心底变成秘密。
他白皙的手掌摁在沙发边缘，把她身体困住，膝盖往前倾，他低头靠近。
这时，门口响起熟悉的声音：“千夜。”
宁千夜毫不犹豫伸手推开他，扭头看向门口：“程墨，你怎么来了？”
程墨走进屋里，云羿若无其事地坐回原位，他身上散发慵懒气息。
他抓住她手腕，把她拽起来，拉进怀里，语气宠溺：“刚给你在这里买了房子，你就迫不及待来住了？是不是走错屋子？”
“我。”她抬头看到程墨愠怒的眼眸：“哦，我就是过来跟师兄打声招呼，毕竟以后是邻居。”
程墨掌心放在她腰间：“这么晚该回家了。”
宁千夜转身朝师兄挥手：“师兄，我先回去。”
云羿盯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眼神眯起，暗藏危险。
宁千夜跟着他走出屋子，路上程墨一直不跟她说话，她心里有些慌。
“程墨，我应该要跟你解释，死者的鬼魂说她送外卖到无人墓，然后就被人打晕，之后魂魄离开躯体，她看不清凶手的样子，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在师兄家里，女鬼说她很喜欢跟师兄待在一起，我觉得。”
程墨转身：“你觉得云羿可疑。”
“目前来说是的。”宁千夜点头：“当我又不希望是他，所以我就想和他喝点酒，看能不能套出话来。”
程墨捏住她下巴：“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被占便宜。”
“师兄不可能占我便宜，我们就是兄弟，实心的那种。”
“兄弟。”程墨咬牙切齿。
男人最懂男人，云羿刚才那眼神明明是在看女人，云羿对她有意思。
“你月底就要和我结婚，之后离这些男人远一点。”程墨醋意十足。
“哪些男人？”宁千夜有点好奇，到底多少男人。
程墨见她这样子，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不过也是，她身边什么时候缺过男人。
“回家。”
他算是发现了，他无法和程家人和解，倒是擅长pUA自己，能接受她的一切。
他以前可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连狗都必须只对自己点头，现在也能接受她偶尔叛逃。
程墨拿出手机，看到是高晴打来的电话：“喂，什么事？”
高晴眼睛看向前方，有些心虚：“刚才我听到程总接电话，好像有个医生威胁他，说什么当年的事，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程墨抿紧嘴唇，当年的事？
高晴见他不说话：“你，还在听吗？”
“你还和我父亲有见面？”程墨询问。
“偶尔，也不经常，你说过，有任何情况要告诉你的。”高晴声线有些发颤，抓着手机的手稍微用力，手心全是汗水。
“我知道了，我会去查那个医生。”程墨说完，挂断电话。
高晴忐忑地放下手机，她不知道程墨有没有感受到她的暗示，她手擦过一遍裤腿，看向前方。
“程太，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
程太拿起咖啡抿了口：“你还真是挺用功的，连咖啡都是他爱喝的品种。”
她看向这一百多平的公寓，连装修都符合他的口味，难怪他老喜欢往这里跑。
其实程太不知道，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来这里，不回家要么应酬住酒店，要么住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