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没人在意这场暴雨。
尽管来势汹汹。
季平安查了天气预报，也就一两天结束，也微微松了口气。
当车子停在蜀南省不孕不育研究院门口时，他愣住了。
“下车呀，不是要让我给你开门吧！”顾清影拿着伞下车，一瞬间裤腿都湿透了。
季平安也下了车：“为什么是这里？”
顾清影耸耸肩膀，“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进入大楼，沿途都有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向顾清影问好，还称呼她为“副院长”。
季平安忍不住打趣，“不当县长当院长了。”
“好听点是院长，其实就是给小姑打杂的，她才是这里的女王。”
“这么大一栋楼都是她的，富婆耶！”
“你知不知道全世界有多少有钱人？你又知不知道有钱人为了延续生命是何等的在所不惜？400万的返老还童针有人打，5000万的续命药也有人用，作为生命科学的最前沿，你觉得我小姑一个基因工程学家，有点钱不正常吗？”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你……有兴趣没？”顾清影突然促狭地道：“别忘了，我小姑对你的身体可是很感兴趣的哦。”
她当然知道，小姑感兴趣的只是基因，而非男人。
季平安直接一个哆嗦，“她那是正常女人的感兴趣吗？要不是你搬出许叔叔，你觉得我会来？”
“不会要你的命，还会给你留下一个难忘的体验。”
“我没有那么乐观。”
跟着顾清影进了电梯，一路向下。
电梯很平稳，但过了至少两分钟才停下打开门。
要知道他们刚刚是在二楼进的电梯，那现在岂不是到了地下几十米。
眼前的一幕也是极具震撼。
忙碌的男男女女白大褂，各种充满试管、烧杯、培养皿、显微镜、分析仪……
科幻感十足。
还有实验用的各种动物，如小白鼠、小白兔、黑猩猩、娃娃鱼、章鱼、海马、水母、海狗、电鳗……
小白鼠来回乱窜，小白兔楚楚可怜，黑猩猩暴躁的拍打笼子，娃娃鱼发出婴儿般的叫声，章鱼挥动触手捕捉泅水的海马和水母，一对海狗在水池里翻滚嬉戏，做着辣眼睛的动作，电鳗动辄释放一道蓝色电弧……
季平安越看越是震惊，单单饲养这些东西，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吧！反正他的那点工资肯定不够。
但马上冒出一个疑问，“你们拿这些动物做实验，合法吗？还有，会不会违背伦理道德？”
“都说了，我也就是个打杂的，您问我我问谁去？”顾清影摆摆手，“不过，我问你一个问题哈！一个人的心脏不行了，移植一颗猪心多活了一阵子，你说这算什么？”
“这……”季平安回答不上来，就算违背伦理，但一个人想要活着，又有什么错！起码这不犯法，起码他没有杀人取心！
终于，在一扇合金门背后见到顾雁回。
黑框眼镜，双马尾，白大褂下背带裤。
不知道为什么，季平安突然冒出一个猥琐的想法，就是抓住那一双马尾……
还有，脑海里也闪现过一个画面，牛奶从她歪斜的眼镜上往下淌……
他赶紧摇头赶走这些想法和画面，自己虽不是柳下惠，但也绝不是猥琐男。
不过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将眼前这样一个眼镜萌妹子跟研究院老板联系在一起。
而这个房间更大，四面银色合金的墙壁，头顶是密集的LEd灯箱，地板也是金属质地。
顾清影说：“小姑，人交给你了。”
顾雁回摆摆手，“你先去吧！”
当顾清影消失在合金门外，季平安才望着顾雁回道：“你要我怎样配合你？”
顾雁回竖起中指，顶了顶黑框眼镜，“如果你对清影有想法，可以跟着她喊我一声小姑。”
季平安不假思索：“对你们这对姑侄，我只想敬而远之。”
“哈哈哈，那就说正事吧！”顾雁回大笑着来到跟前，一米六的身高，跟季平安说话还需要仰起头，“听说你能控制小影的哮喘？”
季平安居高临下看了一眼，慌忙转移视线，“那次应该算是控制住了吧！”
“一个大男人，自信一点！”顾雁回跳起来，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胸前就像是发生了十级地震。
季平安揉揉眉心，还是忍不住偷瞄两眼，然后才说：“发病时，我可以控制，但是暂时没有治愈的办法，我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她。”
“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顾雁回摇摇头，“据我所知，哪怕是一个月前，你对医术都是一窍不通，散打功夫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
季平安点点头：“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不少吧！”
顾雁回点点头，“你的许叔叔传功，真是太神奇了，如果不是事实摆在面前，我都无法相信，我想知道，你到底得到了哪些传承？”
季平安耸耸肩膀，“就是你看到的这些。”
“仙人抚顶一步登天啊！”顾雁回眯着眼眸，声音感慨，突然逼近季平安，瞪着眼睛道：“你认为传功跟我的基因优化改造，是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不清楚。”季平安下意识退后两步，这女人有点神经质，莫不是搞科学的都这样。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不疯魔不成活。
顾雁回深吸一口气，“人类，动物，其实所有生物的基因都是存在缺陷的，通过基因优化改造，让其变得完美。”
“我们单说人类吧！寿命、智商，大脑开发程度等等，严重制约了人类的发展。”
“通过基因优化，可以杜绝遗传病，包括癌症，让所有人的智商达到二百以上，大脑开发超过百分之六十。”
“通过优化，可以提高男人的性能力，可以让女人的大姨妈半年来一次，侦察兵拥有变色龙的肌肤，特种兵像电鳗那样会放电，甚至长出翅膀宛若天……”
“顾雁回顾院长！”季平安连忙打断对方，“你说的这些，我听得脑阔疼。我承认，这些想法都是好的，我不知道你做到了哪一步？但是，你跟我真的说不着，在我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
“天方夜谭？”顾雁回眉毛高高耸起，眼珠瞪得滚圆，“敢想才能敢干，古人眼里多少天方夜谭，如今都变成了现实，比如飞机，比如登月。”
“不一样的，那是不一样的。”季平安直摇头，“进步是有上限的，人如果插上翅膀，那就不是人了，那叫天使！”
顾雁回补充道：“也可能是雷震子。”
说完自己先笑了。
季平安也是微微一笑，“还有一个问题，按照你的理论，优化到最佳状态，人或许能够长生不死。”
“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寿命翻上几倍不成问题。”
“《道德经》里有句话：天地不自生，故能长生。如果大家统统长寿，是不是还要限制小孩子的出生，否则人口基数不断扩大，地球如何能够承受？”
“这的确是个问题。”顾雁回陷入深思，然后俏皮一笑，“季平安，你的思想很有深度嘛！”
“过奖了。”季平安谦虚一句。
然后看到顾雁回拿出一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摁了一下，霎时间四面墙壁喷出一道道粉红色的气体。
“这是什么？”
季平安只是吸入少许，便头晕目眩，与此同时，一股欲望疯狂滋生。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白骨洞和盘丝洞。
完了，自己当真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