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秋有些不明白，忍不住竖起耳朵。
汝鄢延宁慢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接着说：“皇叔睡过的女人，可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卿秋一笑，转头看了看屋外枯黄的枫树，淡淡地说：“这事情我早就知道的，而且我也不在乎，那是他的过去，我没必要揪着不放。”
汝鄢延宁再次同情地看了卿秋一眼，这种眼神让卿秋十分反感。
“皇叔的睡过的女子，只有三个活了下来。”
卿秋皱了皱眉头，将眼神从院外枯黄的落叶上挪了回来，问：“你怎么知道？”
汝鄢延宁看着卿秋，一字一句地说：“一个是皇婶，一个是被皇婶藏起来的张氏——”
他顿了顿，见卿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似乎很想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他好像很满意，于是接着说：“还有一个，名叫花紫苑。”
卿秋不由地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汝鄢延宁道：“朕这样说，皇婶自然是不信。不过，麻烦皇婶想一想，全雪霁王朝的人都知道，皇叔每隔几个月，便会往府中带一堆女子，可是偌大的王府，为何一直空着？这些女子去哪了？”
卿秋眼珠转了转，解释：“他们都被王爷放出府去了。”
三皇子摇了摇头，眼神瞬间闪过一丝凌厉之色，沉声道：“这些女子，全部被杀了。”
卿秋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却并不因为他吓到了自己便相信他的话，道：“不可能！你分明是想让本王妃对王爷产生怀疑！”
三皇子面不改色：“至于为什么这些女子全被杀死，本皇子倒是猜到一二。”
卿秋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他嘴角扬了扬，“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自己的野心泄露。”
卿秋心轻轻动了动。九王爷的野心，难道三皇子知道？
九王爷说过，府里的女人，几乎都是别人送他的，包括先皇上送的，太子送的，三皇子送的，目的是通过那些女人监视他，从而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而汝鄢凌来者不拒，把这些女人全部带回府中，从而让怀疑他的人都以为他的确沉迷女色，从而打消怀疑。
这些，汝鄢凌是跟她解释过的，但是，这些人之后去了哪里，汝鄢凌说，是把她们都送出了王府，她们出了王府之后，就自谋生路去了。
卿秋抬起头来，和他说道：“王爷没什么野心，又哪来的泄露之说？”
汝鄢延宁嗤笑一声，盯着卿秋说：“王妃，朕不知道王爷有没有与你透露过他的野心，但是朕知道，他绝不会甘心做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安分待在上阳一辈子。”
卿秋眼神闪了闪，九王爷的想法被他一语道破，她有点虚虚的。
汝鄢延宁见状，露出得意的神情来。
卿秋扬了扬头，定了定神，说：“就算有野心又怎样？陛下不也一直野心勃勃吗？”边说，卿秋便瞥了一眼他衣服上的龙纹。
汝鄢延宁扬了扬眉毛，轻轻叹气，随即坦然道：“对，我们都有野心，而且我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可是，皇位只有一个，我们都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一步都不能出错。”
“所以呢？”卿秋问。
“所以，一旦身边出现可能会影响计划的人，都必须铲除。”
卿秋眉心不自觉地跳了跳，似有所悟。
九王爷偷偷在恶鬼窟练兵，若是这个秘密泄露出去，那便是杀头大罪。
那些女人在九王府待过，况且都是敌人派来的，难免不会发现甚至泄露九王爷的秘密，所以，他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所以，这就是王爷的无情。”卿秋低头道。
三皇子对卿秋的淡然有些惊讶，问：“难道，皇婶不怕皇叔……”
“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对我？”卿秋抢过他的话。
汝鄢延宁轻轻颔首。
卿秋忍不住嗤笑一声：“首先，我不是敌人派到王爷身边的，其次，他若是会那样无情地对我，又何必娶我为妃？”
汝鄢延宁忍不住皱了皱眉，笑道：“皇婶有没有想过，也许皇叔娶你，只是想要利用你？”
卿秋也笑：“利用我什么？”
汝鄢延宁说：“几年前九王爷上战场，带上过一个随军大夫，这个大夫制作了很多毒药，这些毒药帮助九王爷很轻易地取得了胜利。后来九王爷被敌军偷袭，险些丧命，也是这个大夫救了他一命。这位大夫，就是就王妃你。”
卿秋回忆了一下这件事，坦然道：“对，是我。但是，我认为，能够为国家出一点力，那不叫利用。”
汝鄢延宁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转过身去自顾自地扇扇子。
卿秋朝他侧脸皱了皱鼻子，很是得意。
半晌，汝鄢延宁叹口气，又朝卿秋投来同情的目光。卿秋不理会。
他站起身来，道：“朕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我想，皇婶肯定是不知道的。”
卿秋抬起茶杯喝了口茶，满不在乎地说：“那你说来听听。”
三皇子嘴角又挂上了笑：“云阳县城，有一位姓宋的公子，曾经和九王妃你有过一段旧情。”
“宋朗星？”卿秋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他？”
三皇子嘴角扬了扬，继续说：“这位宋公子的确也是个痴情人，可是，几年前，为什么会忽然背叛就王妃你，喜欢上另一个女人？”
卿秋身子下意识地坐直，脸色也微微变了。
“皇婶不是一直很好奇原因吗？朕倒是知道一些。”
卿秋的心不自觉地有些紧张，随后又做出不在乎的样子，结巴地说：“无非是……见色忘义……”
三皇子兀然哈哈大笑两声，将卿秋吓了一跳。
他绕到卿秋身后，趴下身来，靠近卿秋的耳朵，沉声说：“沙香凝手中，有一种毒药，叫做暮翠朝红散，在这种毒药中加入某个人的头发，那么吃了这种毒药的人就，会难以把持地爱上头发的主人。”
卿秋的脸色有些发白，忍不住想：宋朗星是中了毒，才会忽然爱上了顾含霜！
三皇子满脸笑意，直起了身子：“皇婶好不好奇，是谁给宋朗星下的毒？”
卿秋抬头，有些焦急地问：“是谁？”
汝鄢延宁在卿秋身后缓缓走来走去，卿秋紧紧追着他的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