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夜总会，回望“富贵人家”几个大字，叶川思索着。
施家果然走的是中低端路子。
用常人眼中好看的表演来拉客，再通过低廉的酒水，营造出一种消费不高的感觉。
演艺厅中还有免费提供的酒水，但酒精度数都不低。
人在喝了酒的情况下，神经兴奋，容易做出冲动消费之类的。
很多人看完表演，人又兴奋，不自觉地又会投入到其他场合去消费，尤其是和狐朋狗友一起来的人。
一晚上下来，实际消费并不低。
可能事后也会发现钱花得有点多，但细数人家的各项消费价格都不高，也不清楚钱究竟是怎么花出去的。
就像超市一样，普通常见的商品，比如鸡蛋，蔬菜，总是比市场卖得便宜一点。
利润真正高的，都是市场中不常见的。
比如进口食品和水果，袜子，厨具一类。
看来这施家，经营还是有道的。
不像那些本就是中档夜场，酒水、拼盘却卖得死贵死贵的，客流自然少得可怜。
接着，叶川又打车到了施家的一间酒吧。
“飞扬”这名字，通俗、易懂、简单。
十点多，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
叶川走到吧台，点了一杯鸡尾酒，坐在角落静静观察着。
和一些主题酒吧，个性酒吧不同，这间酒吧装修风格中规中矩。
但酒吧嘛，喧嚣、迷乱、热情，这些元素它都具备，还很嗨。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创意，让夜场回归夜场。
表面看来，这酒吧似乎很正规，至少叶川没有发现。
酒吧嘛，暧昧自然少不了。
这不，一位画着“烟熏妆”，穿着清凉的女人，就走到叶川身旁。
声音嗲嗲道：“帅哥，我能坐这么？”
叶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个人啊，能请我喝杯酒么？”这是夜场寻常的搭讪方式。
叶川将自己面前还没喝的鸡尾酒，朝她面前微挪了下。
女孩也不嫌弃，笑着端起来就喝了一口道：“帅哥，你很特别。”
说完，身子就往叶川这边靠，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直冲口鼻。
艳遇，就是这么不期而遇。
望着眼前看不出年纪的女孩，长相还算漂亮，但浓浓的妆容掩盖了真实的面孔。
叶川一向对这类女孩不太有好感，但也耐着性子与之周旋。
酒吧二楼的保安，视线已经在他的位置来回扫视了好几次了。
保安，其实就是看场子的人。
你大男人一个，来酒吧不寻求艳遇，那来干嘛了？真是喝酒，狗都不信。
“今天你喝了几杯酒了？”
“没有呢，你请我喝的，还是第一杯。假如你愿意的话，今晚我决定不喝酒了。”女孩眼神有些迷离。
“我建议你还是多喝几杯，因为我送女孩子花，都会选塑料的。”叶川笑着说道。
他意思很明显，我是穷人，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送塑料花？用完之后还可以接着送下一位女孩。呵呵，帅哥，你可真幽默，不过假如你送给我，我保证它只能是一次性的，因为我会收藏下这花，让你没机会用下一次。”
吴宇书常吹嘘自己是夜场小王子，只要王霸之气一露，酒吧那些胸大无脑的女人抢着投怀送抱。
叶川有些愕然，酒吧女，看来不全是胸大无脑的啊。
比如眼前这位，情商就挺不错。
女孩，哦不，女人又抢在叶川开口前，补充了一句：“不送我花，我也愿意跟你出去。”
“小姐姐，你看我像寻花问柳的人么？”
“看得出来，你不常来这类场合，但终归也是男人嘛。。。你懂的。”女人抛了一记媚眼。
叶川尴尬得想要摸鼻子，但还是忍住了，暗自告诫自己：咱是老鸟，不是雏儿。
“小姐姐，我很穷，真的。”
“别哭穷，你不穷。况且我又不图你钱，大不了宵夜什么的，我请你。”
倒贴？
还有这个操作？
好尴尬啊。
“歌曲不是唱：搂搂又抱抱，人格早已酒中泡了，再不赚点钱，咱图什么啊？但生活也不仅仅是赚钱啊，咱也要消费不是。”
“是这个理。”
每个行业，都有一些不为常人知道的东西。
“我没有爱赌的爸，生病的妈，读书的弟弟。。。。。。”这个女人，用幽默的语言，开始述说着。
叶川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这个主动找上来的小姐姐，随意聊了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嘛。
“有一次，我陪客人喝酒，人看着老实，手却在我腿上摸来摸去。好家伙，丝袜都给整起球了。”
“哈哈哈哈，人家估计搬了好久的砖，或者是钢筋工呢。”叶川忍不住笑着道。
突然，酒吧的音乐停了，灯光亮了起来。
舞池中不少人，还在下意识的摆动着身体，只是姿势有些僵硬。
“临检。”
十来个警察走了进来。
这一瞬间，叶川眼神凌厉了起来，观察着酒吧中人的神色。
隐藏得再好，在突发情况下，还是会多多少少暴露出一些问题的。
比如，保安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
保安头子更是退到了音响的角落处，神色慌张的拨打着电话，估计在求助于后台老板。
警察临检，想要离开的，可以先行去门口接受检查。
叶川在警察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陈警官？
就是那个张队的下属。
叶川心思一闪，此刻不想与之打交道，最好能趁其不注意溜了。
从裤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身边的小姐姐道：“你天聊得很好，今天我还有事。”
小姐姐并没有接钱，而是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道：“我更希望你留下电话号码。”
“139白酒啤酒葡萄酒，哈哈。有缘再见。”
“哎，等等，这是我的号码。。。。。。”
等小姐姐找来纸笔，人已经不见了。
到了酒吧门口，叶川掏出钱包里的身份证和学生证，递给了警察后顺利的通过了检查。
可能是清北大学学生的身份，甚至还得到了一句善意提醒：早点回学校。
“谢谢。”
他正要转身离去，身后却响起了陈警官的声音。
“叶川？”
咳！
“陈警官好，没想到在这见到了你，加班哇？”
“果真是你小子，怎么，跑酒吧来玩？”
“是啊，听听音乐，感受感受。”
“那行吧，早点回去。你还是学生，以后少来这些复杂的地方。”
“好的，谢谢。”
上次案子，陈警官对叶川有过了解，不像是喜欢来这种场合的人。
难道？
看来，得和张队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