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惩罚还没完,锤子一下一下接连落在扎满的手骨上,他汗雨如下,浑身都如同泡过水一般,直到最后一根手指断裂,扎满再也喊不出任何声音。
阿米尔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扎满,说,到底是谁害死了哥哥?”
整个监牢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扎满细微的呼吸,他依旧不答话,阿米尔没了耐心,蹙了蹙眉:“给我挑断他的脚筋手筋。”
守卫领命,监牢里再次响起了惨叫。
“啊啊啊!”
扎满浑身颤抖,一双眸子充斥着血红色,死死的盯着阿米尔,他怒吼着:“阿米尔,你有什么手段都尽管使出来,我根本就不怕你。”
“呵,我看你能嘴硬多久。”
阿米尔面色不虞,让人取来辣椒水,一点点浇在扎满的伤口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牢房,扎满两眼一翻,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可伤口上的疼痛,又让他迟迟不能晕倒。
这番酷刑,饶是一旁的侍卫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偷偷别开头去。
没过多久,牢房里的凄惨叫声消失了,阿米尔看着晕过去的扎满,眼里闪过一丝烦躁,她想将人弄醒继续审,却被侍卫拦住。
“阿米尔大人,他今日已是极限,再审下去,怕是会殒命…”
扎满的性命不重要,可他知道的秘密足够重要,阿米尔也知道现在不能让他死,她盯着扎满看了许久,这才冷哼一声。
“给他吊着一口气,别让他死了。”
“是,大人。”
阿米尔离开牢房,重新回到别院,陈昌黎和万淑芳见她回来,便询问起审问的情况,只见阿米尔脸色更不好了,冲万淑芳摇了摇头。
“别提了。”她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除了嘲讽我,他一个字也没说。”
阿米尔的话让万淑芳陷入沉默,思忖片刻,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笑着看向阿米尔:“我有一计,不知你可有兴趣?”
“废话,当然有兴趣,快说。”阿米尔语气急切,甚至想拉万淑芳的手,却被陈昌黎隔开。
她讪讪的放下手,坐在凳子上,眼睛便一瞬不瞬的看着万淑芳,陈昌黎也看了过来。
见两人都一副好奇的样子,万淑芳轻笑一声:“阿米尔,你给我拿一张拜尔的画像过来。”
“你要哥哥的画像做什么?”阿米尔神色不解,但还是立刻叫来替身婢女,去书房取画像。
在听到万淑芳要画像的那一刻,陈昌黎就猜到了她想干什么,心领神会的安静下来,很快,万淑芳就拿到拜尔的画像。
“嗯,不算难,阿米尔,你让人现在就给我准备…”万淑芳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阿米尔瞬间瞪大眼睛。
“你要做人皮面具?”
万淑芳点点头:“不错,既然扎满不怕身上的疼痛,那就攻心。”
此话一出,阿米尔顿时恍然大悟,觉得有理,她火急火燎就让人去安排,东西备齐,万淑芳关上房门,带着那些东西进入空间里。
门外,阿米尔焦急的等待着,与她的急切相比,陈昌黎显得平静许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莫半柱香后,万淑芳带着做好的人品面具走出房间,将面具递给阿米尔。
“阿米尔,你找个和拜尔身形相似的人带上,半夜出现在扎满面前,质问他为什么如此心狠手辣,一点一点,攻破他的心防。”
“至于你,白天依旧去审他,夜以继日,多花点时间,双重折磨下,不怕他不说。”
听到这话,阿米尔原本平静的眼里泛起了涟漪,兴奋不已,接过人皮面具,人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我现在就去!”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万淑芳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淑芳,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陈昌黎握住万淑芳的手,心疼的瞧着她眼角的黑眼圈。
这些日子,来回奔波受累,她都许久没有安心合过眼了。
陈昌黎的话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万淑芳打了个哈欠,倒真觉得有点困了,她反握住陈昌黎的手,拉着人进屋。
深夜,监牢。
原本潮湿腐臭的牢房里,此刻血腥味极其浓厚,还充斥着一股辣椒水的味道,扎满被身上的伤痛醒,他慢慢睁开眼睛。
在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时,他眼眸一瞬间瞪大,再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拜…拜尔,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我…我难道已经死了吗?”扎满挣扎着,疼痛感让他明白,他没死,眼前的人也没消失,依旧站着。
甚至伸出手,死死按在那些可怖的伤口上。
拜尔勾唇一笑:“扎满,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当初,你为了护住自己的秘密,不惜害死我在内的三百余人!”
“这么多年了,你的良心可有不安过?”拜尔目眦欲裂,字字泣血,质问着扎满,可扎满只会摇头,嘴里呢喃着这不可能。
似乎是听腻了,拜尔放开了手,将手上的血迹蹭在扎满的衣服上,语气平静:“有何不可能?”
拜尔在扎满旁边慢慢走着,语气缓慢,一字一句犹如魔音,深深刺入他的耳中。
“当初你的计划确实万无一失,也确实害死了许多人,但我命大,在他们的舍身相护下得以存活,忍气吞声,过了这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就是为了看你得到报应。”拜尔顿了顿,嘲讽的目光打量着他。
似乎是对他这副惨烈的模样很满意,他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深。
“扎满,我躲了这么久,得知你被抓入狱才敢出现。”拜尔一瞬间逼近了扎满,那张脸在他眼前放大,将他眼里的惊恐一览无余:“扎满,你设计这些,究竟是什么目的?”
面对质问,扎满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嘴里的喃喃自语也变成了怒吼。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你滚开,你滚开。”
他眼眶猩红,坚持认为这不可能,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拜尔,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
可眼前的人与拜尔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连穿衣习惯都一样…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梦,我要睡觉,睡醒了就好了。”扎满内心越发纠结,他闭上眼睛,不想再看拜尔,他不愿意看拜尔,可拜尔的声音却一直在耳边回响。
“扎满,你以为你不看我就好了吗?”
“你还知道,当初你害死了多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