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浅尝辄止的吻，结束了。
微微吹来的晚风，空气中还带着香甜的气息。
夏哲越眼睛睁了开来，有点不敢看她的表情，又想到什么。
闭上眼，把脸凑了过去。
“打吧。”
想到两年前那一巴掌，他又在心里叹息，就算重蹈覆辙他也认了。
预料中的疼痛迟迟未落，他眼睛眯开一条缝，偷偷看她。
幻幻也在看他，看着他鬼鬼祟祟的眼神，好笑之余，又觉得有点心酸。
她再迟钝，也该意识到他的心思了。
下午显然是想约她去吃饭，又怕她不愿。
明明是过生日的寿星，却从自己家中出来的时候，在车里像个独自舔舐伤口的狐狸。
什么时候，众星捧月的肆意少年，成为了如此谨慎卑微的模样。
初见耀眼的红发男生，一颦一笑都带着慵懒漫不经心。
如今成长得更为沉稳，面对她的时候却总是带着不自觉的讨好。
每次食堂排队为她打饭，刷副本的材料都留给她，每次来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原以为他只是一时新鲜，她也不甚在意。
如今，看来不是。
她的心里，有被他喜欢上的甜，又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涩涩感。
她，值得吗？
她望着那个疤痕，轻声问：“还疼吗？”
“不疼了，早没感觉了。”
他不吝啬地给了她一个笑容，她才发现，他的眼里盛满了她以往未曾察觉的温柔沉溺。
她点点头，然后手机打开导航，让他架上去。
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她扬起头，回敬了一个笑容。
“走吧，把你卖了去。”
他摇头轻笑，启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往大道上驶去。
很快，车子在电影院门口停下。
找了个位置停车，她从包里拿出口罩帽子，自己戴上，然后给他也戴上。
嘴里还念念有词，“还好你脑袋不大。”
夏哲越：……
这个时间点的场次，热门的票寥寥无几，她站在电子票售卖机前，手指划过一页一页的电影名字和简介。
然后扭头看着他，“就剩恐怖片和动画片了，你要哪个。”
他到嘴的话又拐了个弯，“动画片吧。”
恐怖片虽然容易推波助澜，他还是不愿意她被吓到。
她拿着票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放到他手心。
“走吧，买爆米花去。”
检票开始。
领了眼镜，按着票上的位置找到了放映厅。
位置在后排，边上几乎没人。
她把爆米花放在两人位置中间的把手上，奶茶给自己，可乐给他。
“你的男神快乐水。”
“感谢洛小姐赏赐，臣定会不负期望喝完。”
“退下吧，小夏子。”
“……”
她拍拍他的手，不再逗他，“开始了开始了。”
取下口罩，两人一边看，一边吃着大桶爆米花。
焦糖和奶油的味道混拼组合，甜甜的，不算太腻。
她喝着奶茶，不经意间回头，就看到他的视线还在她身上。
“电影不好看吗？”
怎么，老在看她。
夏哲越舔舔嘴角，声音有点沙哑。
“有点渴。”
“你的可乐呢？”
他把可乐随意往后一背，理直气壮。
“喝完了。”
才怪。
她信以为真，“那我再给你买一杯去。”
“不用。”
他凑了过来，吸管上还有一点口红印，他低头吸了一口奶茶。
而后咂巴咂巴嘴角，一脸欠欠的样子。
“啧，果然很甜，你们女生就喜欢这种甜不拉几的味道。”
她伸手捏住他的耳朵，气哼哼的。
“有那么甜吗？”
“甜。”
她的面容近在咫尺，他不自觉呼吸加重，目光再次落在她的唇角。
有点晕开的口红印，隐约露出原本的唇色。
在放映厅昏暗的光线下，她好像有了平时看不到的娇媚。
这个距离，触手可及，他死死克制住眉眼间暗涌的情绪。
不能再吓着她了。
她也发觉距离过近，把他脑袋推回去。
“看电影去。”
“好。”
看她慢吞吞地喝起了奶茶，脸色未变，他转过视线，落在了电影屏幕上。
电影里讲了什么他并没有注意，前方的小女孩，在小声跟爸爸妈妈讨论剧情里的人物。
童言无忌的话语，听得他嘴角上扬。
等到电影进行到一半。
他转过头，发现她睡着了，还抱着未喝完的奶茶。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悄无声息披在了她的身上。
静坐着，等待电影落幕。
酒过三巡，临近尾声。
喧闹的包厢里，还有玻璃杯互相碰撞的叮咚声，代替了部分言语。
烟酒味，菜肴味，还有女人身上的浓烈的香水味，交错在一起。
原恒河静坐在那里，西装只余一件白衬衣，领口解开隐约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棕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摇晃，脸色薄红。
有女人想凑上前，被他金丝细框眼镜后的眼神劝退。
神态恣意，似乎与生俱来的锐利和危险气息。
原恒河的眼神，慢悠悠落在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身上。
“王总，今晚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他薄唇上挂了一丝笑意。
王德发脸通红，一摇一摇过来，身体沉重的肚子随之晃动。
他举着酒杯，示意边上的女人满上，大着舌头开了口。
“郁总没时间，劳烦原总您了。”
他靠在了旁边女人的身上，摸了摸她的手，在上面轻拍，洋洋得意。
“我敬您一杯，我先干为敬。”
他一口闷了这杯酒，口腔里强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原恒河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表情平淡，像是没受到影响。
“听说天瑞娱乐有意向贵公司抛橄榄枝，郁总交代下来，说想找陈雪云做代言人。只是听说，贵公司与她的合同要到期了。那这代言……”
王德发摇摇欲坠，酒精的影响让他有点稳不住身体。
他拍拍原恒河肩膀，哈哈大笑。
“不就是个小明星吗，让郁总放心，人我肯定留下。”
“有王总这句保证，我就放心了。晚点安排王总去魅生，消费记在我账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简单与周围人再交谈了几句。
他从旁边衣架上捞过外套，穿过人群喧嚷，走出了包厢门。
他的步伐沉稳，走在逼仄狭窄的过道，身上的香气留在空气中。
打了电话给司机，等车来的时候。
他轻瞄了一眼被拍过的地方，眸子里的笑意消散，冷若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