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李侃得到奏报只是叹息一声,“看来阿保机真是命不该绝,传诏给萨曼王朝,让他们协助清剿契丹人。”
郭琪皱眉道:“萨曼王朝和萨法尔王朝打得不可开交,恐怕没有余力对付契丹人,我们要不要派兵继续追击?”
李侃想了想,摇头道:“安西省百废待兴,安西州和吐火罗故地还未完全掌控,现在没必要引起无谓的纠纷。”
“可是阿保机已是强弩之末,此时不趁机将其消灭,待他缓过劲来定会给安西带来隐患。”
李侃笑着道:“阿保机麾下只剩下两三千兵马,族人不过三四千人,北方的钦察人,西边的乌古斯突厥人,南边的波斯人都不是善茬,契丹人想要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
“即便阿保机雄才大略,想要再恢复契丹往日的辉煌没有十年恐怕很难完成,朕不会给他这个时间,最迟五年之后便会西进。”
“那契丹人现在该如何安置?”
“迭剌部安置在蒙古境内,乙室部和品部安置在辽宁,楮特部和乌隗部安置在吉林,突吕不部和涅剌部安置在龙江省,突举部安置在河北。”
“将渤海百姓迁移五千户至半岛三省,从河北山东迁移两千户汉民至辽宁省。”
郭琪有些担忧,“迭剌部还有四五万人,乃是阿保机的族人,安置在蒙古是否有些危险?”
李侃神色淡定,“族人又不是家人,迭剌部很多人并不支持阿保机,如今他已经成了丧家之犬,谁还会跟着他继续找死?何况还有黠戛斯人牵制。”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将蒙古省府迁往乌兰城(乌兰巴托),从各部落招募五千士兵驻守,部落允许有私兵存在。”
郭琪有些惊讶,“如此一来蒙古的地域也太大了,恐怕不好治理。”
“将宁夏、山西、河北的辖区向北移一些,东三省向西扩一扩,等过几年人口增长再向北移民。”
郭琪轻轻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陛下,田頵称病,春节恐怕不能回长安述职。”
李侃眉头一皱,心中出现一丝不安,“病了?还有两个月才到春节,他究竟病得多严重需要两个月休养?”
郭琪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田頵前往日本将近六年了,已经成功掌控了出云、石见、伯耆、因幡四国,麾下的兵马多达三万余人,俨然已经成为了一方诸侯,势力非常庞大。”
“臣担心....他会不会有了别的心思?”
李侃的目光转向杨广奇,“田頵在日本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杨广奇想了想,回答道:“田頵在出云国修建了一座极其奢华的府邸,吃穿用度皆很奢靡。”
“他麾下将领们都是嫡系,对他忠心耿耿,各个郡县的国司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军政大权都掌握在他一个人的手中,近两年来还有迹象表明他开始插手财权了。”
李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有没有发现他有谋逆的举动?”
杨广奇摇了摇头,“田頵是以海盗的名义登陆日本,目前还没有公开与朝廷的关系,他的行事风格比较独断专行,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一个人说了算,贪墨之举肯定存在,但是否有谋逆之心还需要进一步的试探才能确定。”
李侃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好一个田頵居然如此心计,为自己盘算得如此周到!他难道真以为占据了四国之地就能够拥兵自重、割据一方了不成?”
郭琪见状连忙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如今田頵的势力已然形成,若我们贸然对他进行处置,恐怕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变故,确实需要先试探一下他的态度然后再做定夺。”
李侃沉思片刻后说道:“传朕旨意,嘉奖田頵在日本的功绩,赐予他珍宝并册封为威远侯、护军、归德大将军。”
“令他于明年三月之前返回长安述职,如果能够遵命前来说明他心中尚存有对朕的敬畏之心,若是胆敢违抗圣旨便意味着他心怀不轨,有谋反之意。”
郭琪好奇问道:“倘若田頵果真抗旨不遵,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李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沉声道:“若是他胆敢抗旨,朕自然会派遣大军讨伐!”
一旁的杨行密插话道:“陛下,田頵麾下有三四万兵马,想要短时间内解决恐怕不容易,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郑凝绩附和道:“日本远在千里之外,局势复杂,一旦出兵,面对的不仅仅是田頵,日本皇室也不会坐视不理,很容易陷入持久战,还是提前谋划为好!”
李侃沉默了片刻,微微颔首,“是朕疏忽了,对日本的事情需要重视起来,传朕旨意,将东海舰队的驻地迁往巨济岛,收回将领的任命权,对田頵麾下将领重新调整。”
郭琪心中有些担忧,“如此一来,朝廷与田頵之间的关系岂不是暴露了?而且此举肯定会刺激到田頵,万一将其逼反就麻烦了。”
李侃冷笑一声,“他若没有谋逆之心何来被刺激一说?如今只是提前做些准备,朕要让他知道朝廷的威严不容挑衅。”
“至于朝廷与田頵的关系,日本人恐怕早就猜到了,现在也没必要刻意隐瞒,若田頵真的拥兵自重,正好给我们出兵日本的借口。”
杨行密满脸忧色,“陛下,日本不同于新罗,无法从陆路直接派兵,万一田頵与日本勾结,我们至少需要五万兵马登陆作战,后勤补给就是个大问题。”
李侃颔首,“你们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日本的问题早晚都要处理,石见国银山城已经建成四五年时间,人口有两三万,目前还掌握在朝廷手中,若将来真的要对田頵用兵,可以作为基地。”
“明年的首要任务是解决三佛齐的港口问题,至于田頵的事情交由亲军府先行查探,或许根本不用大动干戈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