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之中很安静，白芷深呼吸，长长的叹了口气。
“啊……虽然早就已经听过无数遍这个答案了，但是每次重新听到，还是感觉恶心。”白芷低着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洛北：“你说什么？”
“你不该对一个犯人这么多话。”白芷眸中都是冷漠：“现在，碧落大陆的神只剩欺诈之神，我以为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至少会夹起尾巴做人。”
“好吧，你们向来是这样。”白芷每说一个字，洛北脚下的法阵就更亮一分：“死吧。”
霎时间，洛北脸色大变，这法阵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无法逃脱，洛北当机立断割破自己的手腕，眼中闪过金光，与白芷四目相对。
世界寂静，白芷感觉眼前一白，洛北便失去了踪迹。
“嘶……”白芷下意识按住太阳穴，只感觉太阳穴一阵刺痛。
“阿，阿芷？”
清润的男声突然响起，白芷瞪大双眼，再抬头，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安室透。
“阿芷？嘶，我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安室透揉了揉太阳穴：“这是哪。”
“……我们露营的地方。”白芷直勾勾的盯着安室透。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轮廓，一模一样，但是白芷能清晰的感知到，面前的人绝对不是她的小零。
那是一种极其强烈的直觉。
只是，看着这一模一样的紫灰色眸子，白芷还是陷入了一瞬间的犹豫。
“阿芷，刚刚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说自己是执法者，说会杀了你，结果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来到这里了。”安室透站在白芷面前，轻轻抚上白芷的脸颊：“太好了，你没事。”
“是吗？”白芷看向自己脸颊的手。
一样的触感，一样的温度。
那股违和感却越来越重。
可是，面前是一模一样的零，没有任何破绽，白芷无法下手。
若是往常，白芷觉得不对的就会抹除，可是面前是她的零，她犹豫了，她竟然也会像柯南一样，在没有找到确定证据之前不好下手定罪。
“是啊，我想通了，阿芷，我爱你。”安室透将头抵在白芷额前，声音近乎虔诚：“带我走吧，我们永远在一起。”
白芷：“……”
“零。”白芷轻轻抬手，环住了安室透的脖子，轻声呢喃：“小零，你的愿望是什么？”
“当然是永远和你在一起。”【安室透】低声回应着：“阿芷，我……唔！”
【他】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他】的脖子被锋锐的匕首切成两半，【安室透】踉跄后退，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惊恐，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为什么……”
洛北重新恢复了自己的样子，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也收到了洛南的失败，眼前浮现出安室透将染血的匕首插入洛南胸口的模样。
怎么可能？
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同一时间识破他们的幻觉，为什么会这么快？
他们的幻觉是直接提取记忆的，应该外貌气息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被认出来呢！
“如果，他的愿望只是和我在一起，那我就太失望了。”白芷站在原地，神情冷漠：“你想象不到他的愿望和执念有多么强烈，如果这么简单的东西就是他的愿望，他的灵魂早就被我吃了。”
洛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他脸色铁青，白芷的匕首上鲜红一片，可是洛北知道，那上面有白芷的血，污秽之物正在不断侵蚀他的躯体。
不行，不能这样。
洛北双目赤红，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用力在地上砸碎。
这一瞬，他听见了洛南的哀嚎，他背叛了洛南，可是没办法的，他不想死，也不想付出代价逃脱，死一次逃脱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会让他的竞争力大打折扣。
他要赢！
伦敦。
洛南实在没想到一个凡人会把他伤成这样。
匕首上明显有安室透的血液，那人类的血液流入就好像冷水遇热油一般迅速炸开，而安室透明显早有防备。
安室透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和手掌，匕首插入他心脏的时候居高临下，鲜血不断流入洛南的伤口。
“这，怎么可能。”几乎是同一时间，洛南也收到了洛北落败的画面。
不过，他比洛北好得多，比起白芷，安室透毕竟是普通人。
“如果这就是她的愿望，我可就要失望了。”安室透别开脸，不敢看那和白芷一模一样的脸：“我从来都知道她的执念，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她早就承受不住疯了。”
安室透咬紧牙关，即便知道面前的不是白芷，在动手的时候依旧让他痛苦万分。
洛南捂着胸口，用力把安室透推开，踉跄着后退好几步一下跌坐在地，他和洛北的共鸣让他看到了洛北看见的画面。
画面中，白芷站在面前，嘴巴一张一合，与安室透几乎完全同步。
白芷：“我有目的又怎样，但我相信他，如果是他的愿望，如果他需要最锋利的武器，就让他握住我的手。”
安室透：“她有目的又怎样，我只相信她，如果是她的愿望，如果她的路需要踏着尸骨，就让她踏着我的肩膀。”
到底什么是人类？
这是两个疯子！
洛南此时突然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白芷不是神，是人类，而他们也小看了安室透。
只是，他没有时间后悔了。
他周围突然腾升起白雾，洛南按住心脏，他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在被融化。
“洛北，洛北，你这混蛋，你竟然让我们帮你分担伤害！”洛南狰狞的嘶吼着，他被安室透的血液污染本就重伤，这个时候哪里能帮洛北分担。
而此时的洛北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就在白芷按住洛北的额头，即将把洛北融化之时，洛北终于被白雾包裹，面前变成了一个脸上纹着蛇纹的男人。
那男人显然十分惊讶，可是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被白芷融化了大半身子。
“洛北，那个混蛋……”蛇纹男子面目狰狞：“愚蠢的魔法商店，他用的这个魔法是转换，他和我换了位置，你现在放了我并且帮我治疗，我还能放你走！”
“否则，他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欺诈之神，到时候，神明大人亲自降临，你绝对死无葬身之地。”蛇纹男子威胁。
他确实生命力顽强，还剩一个头都能这么多话，确实比人能活。
“哦，真的假的。”白芷却笑了，戳了戳掉在地上的脑袋，竟然有几分期待：“如果他能来就好了，你们不会以为，我的目的是你们吧。”
“你们，也是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