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看来你选择单身是对的，这些女人太难伺候了！当着孩子的面，说翻脸就翻脸，不知道她脑子里想些啥！再让我选择，我宁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跟她结婚！”
又是中午休息时候，李东东跟曾凡凑在一起，躺在沙发上哀伤的说道。
“你总说每次都是她先动手，她为什么动手呢，她动手的最直接原因是什么，你想过没有，你们两口子不是一次两次，这些年多少次了，你有没有总结过经验教训，你有没有反思过自身原因？”曾凡问道。
“她说不过我呗，然后就恼羞成怒，每次都是这样，说不过就动手！”李东东马上说道。
“你坦白说，看到你媳妇发怒，内心是不是感觉很爽，你是不是有故意的成分，知道她打不过你，说不过你还喜欢动手，你还故意刺激她，你觉得自己正常吗？”
原先曾凡不想插手别人家务事，今天顺口一说，正好说到根子上。
李东东蹭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挠挠头说道：“好像真是这么回事？照你这么分析，我是自作自受了？”
“我不相信她打你，你会不还手，你也打她了吧，以你的性子我不相信你会吃亏，你在厂子里刺激别人几句，你占理别人拿你没办法，你媳妇没你能言善辩，脾气爆不惯着你，就只能动手了！你知道这样下去什么结果吗？”曾凡继续躺着说话。
“什么结果，大不了离婚，俩人都解脱！要不是孩子小，我早就跟她离了！”
“你家里条件也不好，人家跟你十多年，帮你生儿育女，给你洗衣服做饭，你为了自己嘴上痛快，还故意刺激人家生气，然后借此打架，你摸摸心口问问自己，够不够男人！暴躁易怒的人容易血压高，焦虑和抑郁，长期心情不好还可能得其他病，我建议你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可能等不到你们孩子长大，你媳妇就被你气死了！”曾凡缓缓说道。
“啊，没那么严重吧？”李东东只是嘴上硬气，真让他离婚，他也不愿意，两口子一起十几年，怎么可能没感情。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管好你的嘴，多做少说，你的生活应该会比现在好！”
看曾凡说的认真，李东东也开始反思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对媳妇太恶劣了。
说自己处心积虑刺激媳妇先动手，然后故意打架他是不认的，可是言语上刺激她生气，借此获得辩论胜利的快乐，他确实有点瘾，不只是跟他媳妇，跟别人也一样，所以在厂子里才得罪那么多人。
类似的话曾凡不止一次对他说过，他过去从来没有听进去，最近身边种种经历对照起来，他的思想慢慢有了一些触动，感觉好像也有一些道理。
午休过后，继续工作。
大公司的订单不是他们原先的小沙发厂能比，被收购以后，他们固定生产几个主要款式，做多了手熟，加上单价提升，工作积极性提高，当然效率也更高。
现在连午休在内八个小时，实际的产量比过去一天十个小时还高了不少，也算收购后新制度的正面效果。
干到下午三点五十，曾凡准时完成一个架子，将工具收拢归位，按照要求摆放好，自己负责的卫生区打扫一遍，换衣服下班。
新制度对下班时间要求不那么严格，等于变相缩短了工作时间，早走的人比按时下班的人多，李东东每天走的很早，今天特意等着曾凡按时下班。
“老曾，一起走，我得请你喝一顿！”
“算了吧，我戒酒了！”
“你不抽烟，还戒色，现在连酒也戒了，那你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两个人整天在一起工作，李东东仍然感觉难以理解这个同事，实在太另类了。
“没有那些我才过得更轻松自在！”
两人走到车棚里，曾凡推出自行车，李东东是一辆两轮小电动。
“不喝酒，我光请你吃饭好了！”
“你请我我请你多麻烦，你有事情直接说，没事情咱们就各回各家！”俩人骑着车子并排出了厂门。
李东东哪有什么事，就是觉得曾凡中午说的那番话对他有用，想表达一下感谢，怼人他擅长，让他嘴上说感谢就太难了，说不出什么事情，只能看着曾凡骑自行车回村了。
今天是周五，接下来两天不用上班，曾凡可以继续制作木构模型，因此只想着早点回家。
做完三层的楼阁模型后，对于挑战更复杂建筑结构有了底气，于是一个星期前开始做天坛祈年殿的模型。
这个建筑太有名，网上很早就有实木榫卯模型，各种拼装积木模型，他也搜集到了详细的图纸，能节省他很多推敲的时间，尽管结构很复杂，对他而言感觉却没有那么难了，更多是制作木质部件和组装的功夫。
在制作过程中，可以进一步理解学习古建筑的原理和技艺，整个制作和学习的过程，能磨炼耐心，也让他获得极大的成就感。
晚上做到十点钟，直接躺在沙发上睡觉，第二天早上睡醒后继续制作。
祈年殿三层总高三十八米，直径二十四多米，占地面积四百多平米，曾凡本来计划连同基座一起做出来，做成缩小一百倍的模型。
可是底层基座的直径九十米，缩小一百倍也将近一米宽度，这玩意做出来在他的木工台上太占地方，索性放弃台基，只做大殿主体。
光是大殿主体结构，按照他收集的参考图纸，需要六七千个部件，他计划做的模型尺寸比图纸要小，去掉台基部分，对应很多部件的尺寸都要缩小，太小了相应制作难度也更大，一些部件不得不合并，预计也要三到四千个部件。
像门窗之类的模型缩小一百倍，高度从两米变成两厘米，完全按照比例缩小的话，厚度不足一毫米，别说榫卯结构了，能用木头整体雕刻出来都很考验功夫，这些部件不可能完全等比例缩小，都得根据实际情况做调整。
殿顶藻井斗拱等复杂的部件，很多宽度厚度都是几毫米的尺寸，制作出来能拼接到一起，不能有太大变形，还得有一定刚性，非常考验制作功夫。
一个复杂部件经常要制作十几个才能做出满意的效果，带来的那种满足感比吃一顿美食还高，看着模型在自己手里一点点成长，这种感觉很让人沉迷。
早上睡醒后从沙发爬起来就开始制作，一直忙到十点多，肚子咕噜噜叫，才想起来还没吃早饭。
刚到站起身要出去煮面，扔在一边的手机响起铃声，拿过来一看于素心打过来的视频通话。
别人都是语音，她每次都要视频。
十几天没联系，曾凡以为她退烧了，不会再搭理自己，没想到又发来视频。
“都几点了，你还不开门？我在门口呢！”视频接通，于素心催促道，看视频的背景正在院子外胡同里。
曾凡直接挂掉手机，出去打开院门，这女人仿佛忘了上次的事情，提着几个装着菜和肉的塑料袋自顾自走进院子，接着进屋里。
“今天怎么有空了？”曾凡跟着回到堂屋，拿过刷牙缸子，刷牙洗脸。
“你真的刚起床啊，我不来你是不是得睡到下午！是不是昨天又加班了？”
“不是，早起做模型忘记时间了，早饭没吃呢，正要煮面，你就来了！”曾凡说完把电动牙刷塞嘴里震动。
“我真服气你了，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还比不上你的模型重要？我不联系你，你就当没我这个女朋友？”于素心知道他的习惯，拿过小电锅接点水插上。
曾凡简单刷完牙，漱漱口，用凉水洗了洗脸擦干：“我考虑过了，还是觉得咱俩不合适，生活习惯还可以将就，消费习惯，还有其他的人情往来方面，我都是你的拖累，你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从个人角度来说，我也更喜欢现在的单身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