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后，再上半个月的课，幼儿园就要正式放寒假了。
放寒假也就意味着周心雅要整日在家了。
一天两天还好，天天在家，别说周心雅，就是孙丽芳这种大人都被闷坏了。
小孩在家，真的没什么娱乐活动。
孙丽芳提前设想到了这一点，也是有些发愁。
这份愁绪就一直延续到了邱菊敲门的时候——
邱菊带着她的女儿来找孙丽芳谈工作了。
没错，孙丽芳跟周允石商量后，在原本洗车场的计划里延展了一下。
开汽车修理配件厂，洗车只能作为辅助。
周允石是这么说的，“培训一个正常人上岗都需要一周的时间，更何况是喜憨儿呢？”
时间成本要算上。
是在做公益没错，但若是只凭着一腔善意，这个公益又能走多远呢？
开个一两年，钱烧完了就倒闭，意义在哪里？
周允石给孙丽芳的建议是：“前面三个月别想赚钱，重心放在员工培训，运营上面。”
做好烧钱的准备，但未来是要盈利的。
只要盈利，这个项目就能继续做下去，喜憨儿也才能一直拥有工作。
你好我好大家好。
周允石很支持老婆在家找点事做——
总比一直闷着好。
在做生意上，孙丽芳其实是个小白，能赚钱全靠“抱大腿”——
清仓尾货是武内美子的渠道在做，开洗车场没人帮忙，孙丽芳只能慢慢摸索。
这么一摸索就发现了“烧钱背后的逻辑”，周允石说的没错，得失心不要那么重，但是——
烧钱要烧出成果来啊。
就像后世两大外卖软件抢占市场，一块钱点外卖的烧钱逻辑来看，自己烧钱，那要烧就烧个成果来看。
所以今天，孙丽芳找邱菊就是要说，“前期宣传洗车免费，不仅不要钱还倒贴100块给他。”
倒贴？
邱菊在电话里听不明白，这不就急匆匆的带女儿汤小燕过来了。
“怎么能倒贴呢？咱们拿什么赚钱？”
孙丽芳让她不要着急，然后叫周心雅出来，“带姐姐到屋里玩。”
汤小燕今年十六岁，穿着黑呢花布裙，邱菊给她做的，还加了两个时髦的白色娃娃领，干净整洁。
孩子眉眼里是不染尘世的天真，对谁都傻呵呵的笑。
看到周心雅的汤小燕突然变得很高兴，呜哩哇啦的胖手掰在一起做许愿状，几步跑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
把拳头张开，里面是一颗蜜桃味的多宝糖。
糖块还带着热气，周心雅拿过糖，又试着观察了会。
抱着对喜憨儿的好奇心，周心雅拉汤小燕去房间玩娃娃。
反正她在家无聊的很。
两个小孩走了后，孙丽芳才给邱菊解释她的计划，“我们不是只有洗车，还有修车跟卖配件。”
“工人比例我打算3：7分，其中要有3成的熟练工，可以吧？”
“可以。”邱菊点头应下，“喜憨儿是要接触社会的，我们没能力，也不需要给他们制造一个象牙塔。”
既然要自食其力，就要跟正常人接触，融入社会。
开始会有点难，孙丽芳给邱菊解释，“补贴100不是直接补给顾客，是我们让利。”
“但凡是办卡充值的顾客，就免费洗车三个月。”
孙丽芳想好了，现在洗车的市场价是2块左右，98年能买得起私人轿车的顾客也不缺这2块钱。
重点是在办卡，让顾客产生粘性上面。
消费是有粘性的，七天养成一个习惯，只要办了卡，他们就必须得在这消费。
毕竟还有50次洗车券在这儿不是吗？
再者，每个人洗车的天数不一样，这50次应该可以抓住顾客一年的时间。
“实际上就是充值500返100，我们只是把它换成服务了。”
更何况这个洗车的价格是会增值的。
临近春节，很多洗车行都休息或者涨价——
“今年我们不休，冲这一波可以吗？”
当服务商减少，需求不变的情况下，供小于求，车主没地方洗车加油了，势必会看到他们。
充值还赠送洗车服务，说实话现在没人搞这个。
主要都是私人的熟客，想跟老板讲价？
那根本不可能！
能开洗车行的老板整日迎来送往，精明的很。
所以按照这个构想，优惠返现+春节活动，洗车行是可以顺利开起来的。
“等等等等，让我想一想。”邱菊听的云里雾里的，“就是用洗车当噱头，吸引顾客是吧？”
不等孙丽芳回答，她又不懂了，“那汽车配件什么的，其实我也不懂，洗车我可以。”
洗车就是打扫卫生，里里外外擦得亮晶晶的，没什么难度。
但是汽车配件加油什么的，都需要专业的熟练工操作。
剩下的问题就是，“去哪招工？”以及，“谁去推销办卡啊？”
后面构想的是不错，但问题是前期——
哪来的顾客啊？
就像一家饭店，里面总得坐一两个人吃饭，才会吸引别人进来吃不是？
这里，就涉及到孙丽芳今天要说的重点了，“我找人送了免费洗车券过去。”
前面这些喜憨儿洗车技术应该不怎么好，熟人之间好说话。
请人过来洗车，也是给喜憨儿练练手了。
再者，“前几天应该没什么生意，你可以一个个教他们，检验他们的成果。”
“就当学习实践了，别着急赚钱。”
孙丽芳安抚邱菊，“我不着急的，你也别急。”
邱菊是急性子，人又好强，上手就想赚钱。
“那没生意的时候，咱们就不要工资了。”邱菊很有合作精神的说，“这毕竟是我找你帮忙的，是你帮了我们，总不能再让你吃亏了。”
哦，原来她急的是这个。
“那不行。”孙丽芳微微笑着，“人家孩子辛苦劳动呢，怎么能一点奖励都没有呢？”
说实话，给不给钱，喜憨儿都不会算。
但小孩子嘛，付出了就要收获的。
开始定的工资是一个月300块+提成奖金，根据擦的车子数量来算总工资。
现在邱菊坚持不要，孙丽芳也没跟她争——
大不了到时候包红包给他们。
热热闹闹的操持中，向日葵汽修店运营方向就这么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