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确实有点疯狂，但对于你来说并非没有胜算。”
玄天仙帝似乎看穿了陈泽的疑虑，也看穿了他的全部。
被玄天仙帝目光扫过的瞬间，陈泽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扫过自己全身，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一览无余。
他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但想想，很快又放松下来。
在这位曾经统治整个仙界的仙帝面前，以他现在的实力，似乎任何抵抗都是徒劳。
“前辈的意思是？”陈泽谨慎开口，声音略显干涩。
玄天仙帝也没有在意陈泽的反应，淡淡说道：“当然，也不是让你现在就打通与仙界的通道，你还是有足够的时间来提升实力。”
“灵玉当年虽然战胜了我，但也受了重伤，十万年过去，他的伤势未必完全恢复。”
“更重要的是！”他突然压低声音，“我知道灵玉的弱点。”
“什么弱点？”陈泽眼中精光暴涨，能从当事人嘴里听到关于仙界最隐秘的往事，比听再多的道听途说都来得可信。
“他的心魔！”玄天仙帝一字一顿说道，“灵玉之所以能成就仙帝，是因为他斩去了自己的七情六欲，但这也恰恰成了他最大的破绽。”
陈泽眉头紧锁，脑海中闪过蚀骨魔君那张狰狞的面孔。
他试着想象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却发现根本无法理解。
“没有七情六欲？”他喃喃自语，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正是如此！”玄天仙帝的虚影微微点头，“当年我能以重伤之躯与他周旋万年，靠的就是这一点。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的顾忌比他更多。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无法真正理解情感的力量。
不明白一个人为了守护珍视之物，能爆发出怎么样的潜能。
而你与灵玉不同，你的力量源于羁绊，源于责任。
甚至源于愤怒和不甘，这些恰恰是灵玉永远无法掌控的变数。”
陈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对灵玉仙帝的认知更加清晰了。
“前辈，蚀骨魔君是否就是灵玉仙帝斩却的心魔？”
“聪明！”玄天仙帝赞许地点头，“当年灵玉为了追求无上大道，将自身七情六欲尽数斩出。
其中心魔最为顽固，便化作了蚀骨魔君。”
说着，玄天仙帝手指轻点虚空，一幅画面在陈泽面前展开。
正是十万年前灵玉仙帝斩却心魔的场景。
只见灵玉仙帝面容冷峻，七道色彩各异的光华从他体内剥离。
其中那道漆黑如墨的恶念在脱离本体的瞬间，就化作了蚀骨魔君的雏形。
“灵玉以为斩却七情六欲就能超脱，却不知这正是他最大的败笔。”玄天仙帝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没有情感的人，终究只是天道的傀儡！”
“十万年前我就看透了这个可悲的事实，灵玉当然也看透了。
所以他在恐惧，恐惧有人会走出一条比他更完美的证道之路。
他不遗余力的压制玄天大陆，甚至不惜留下心魔这个隐患，就是为了彻底扼杀这个可能。”
陈泽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所以大战过后，灵玉仙帝是故意将蚀骨魔君留在下界。
让他暗中操控灵界，不断掠夺玄天大陆的资源，压制修士成长，就是为了彻底覆灭玄天大陆？”
“不错！”玄天仙帝微微点头，“若非你横空出世，玄天大陆恐怕永远没有翻身之日。
可惜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玄天大陆会诞生你这样的变数。
你摧毁了他的心魔分身，不仅让他十万年布局功亏一篑，更让他的道基上出现了一道难以弥补的裂痕。
他此刻的震怒，恐怕远超你的想象！”
陈泽回想起灵玉仙帝穿越空间的那一掌，确实能感受到灵玉仙帝的愤怒。
这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这是触及了灵玉仙帝的根本！
“前辈，可他不是已经贵为仙界之主，为何还要死盯着连天地法则都不完整的玄天大陆？”
玄天仙帝虚影微微一颤，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冽：“玄天大陆曾是我道统根基所在，潜力无穷，他岂能不忌惮？”
陈泽眉头微皱：“就因为这个？”
“不仅如此！当年那一战我虽败，但也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他担心玄天大陆的修士会继承我的意志，有朝一日杀上仙界复仇。”
说到这里，玄天仙帝突然停顿，目光变得深邃：“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我在乾坤造化鼎中留下了后手。”
“后手？”陈泽心头一震。
“不错！我当年自爆乾坤造化鼎时，不仅将一缕神魂藏于其中，更将一件足以颠覆仙界格局的宝物也藏在了鼎内。”
陈泽瞳孔微缩：“什么宝物？”
玄天仙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可知道，为何灵玉当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入玄天大陆？”
陈泽摇头。
“因为...”玄天仙帝的声音突然压低，“他想要得到混沌本源！”
“混沌本源？”陈泽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难道所谓的混沌本源就是万物空间？
一切就这么真相大白了？
可若是拥有万物空间的玄天仙帝都败给了灵玉仙帝，那他不就是玄天仙帝第二？
哪来的机会战胜灵玉仙帝？
玄天仙帝不知道陈泽心中所想，继续解释道：“混沌本源乃是天地初开时诞生的至宝，蕴含创造与毁灭的本源力量。
当年我机缘巧合下得到它，才借此突破至仙帝境界。
灵玉发动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夺混沌本源。
他想要借此走出一条更远的道路，甚至超脱于天道之外！”
陈泽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混沌本源，并不是万物空间。
天地初开，创造与毁灭，本源的力量，这不就是混沌紫气吗？
他深吸一口气，说话的声音甚至微微有点发颤，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前辈，我有一件事想要向您确认一下。”
“我还有点时间，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玄天仙帝淡然回应。
“我与您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算不算是您的传承者？”
陈泽直视玄天仙帝，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一切成就，都被归功于某个仙帝的布局。
玄天大陆沉默片刻，声音中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不完全算是！”
“你的身上有大因果，就算是我也无法完全看透。”
陈泽目光一顿，这答案也太模棱两可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不完全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