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魔刀顿觉无语,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变,或者说,只有自己变了?
一想到这,魔刀险些有些控制不住心中随时会暴走的杀意。
随意将手一挥,光是卷起的袖风就将周遭的积雪消融,露出了里面睡得正香的樵夫。
剑尊随即舒服地撑了一个懒腰,看着故友没有任何一点尴尬地说道:“你来了。”
这场景,换作任何不知情的人都会觉得这是故友重逢的美好。
而不是接下来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以命相搏。
魔刀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叹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剑尊听后平静地说道:“你也是一样。”
岂料魔刀听后终是压抑不住心中情感仰天大笑,浑厚霸道的魔气四散开来甚至将漫天的飞雪驱散。
笑到最后连眼泪都已流出,不过那是血泪,也越发说明其步入魔之深,已无法回头。
只听魔刀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说着:“这种话,也只有你千百年第一傻子才说的出来。”
这一刻,他们好像回到当初一起除魔卫道、纵情江湖的日子。
可惜了,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哪怕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倒转时光。
寒暄过后,便是真正的较量。
两人先是互相看了一会,终于还是魔刀先动了。
一脚踏出,体内压抑许久的杀意再也按捺不住冲天而起。
霎时间,原本飞雪漫天的景象消失了,此时的魔刀宛若来自幽冥血海的阿修罗,浑身散发出无尽的煞气。
这恐怖的场景无论是谁见了,都会被吓得六神无主、五脏俱焚。
然而剑尊见到这一幕,脸上却只有悲痛,但他心中已有决断。
如果说他之前看上去只是平平无奇的砍柴樵夫,而当其握住剑把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如果说剑尊是一座规模宏伟的蓄水大坝。
那沉寂许久的剑意如同被压制到极限的洪水,在其拔剑的那一刻再也封闭不住,席卷而出!
剑气纵横九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在这一刻,他好像又重新变成那位曲高和寡,一览众山小的绝世剑尊。
整片天地光是因为二人所散发的气场就要被撕裂成两半。
魔刀动了,却没有出手,只是持刀走了过来,然而其每走一步,气势都在节节攀升、越发强盛。
好像光是看他走过来,你就会感觉身体被百万钧山峦镇压般喘不上气,都不用其动手,你就会被对方的气势活活碾压而死。
然而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剑尊,从始至终他就没有动过。
好似一座永远不会动的石像,任世间万般变化、沧海桑田,他依旧会矗立在那,不扰本心。
终于两人的距离到达了临界点,此刻的魔刀就好似一位魔界至尊。
而其身上喷薄而出的无边煞气就好似无数杀气腾腾的炼狱修罗,正迫不及待想要杀入对方的领域。
剑尊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手,而其周身所散发的剑气如同最忠诚的剑卫,死死守护着最中心的位置。
魔刀随后一脚便踏入了对方的剑之领域,这一刻,两股天生相克、水火不容的气息就这样狠狠撞在了一起。
下一刻,两人的气息轰然炸开,此时整片天地都化为了战场。
无数的剑气与无边的煞气相互厮杀,没有半分犹豫,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然而此刻它们的主人却显得异常平静,当魔刀走出那一步后便没有再动。
至于剑尊,那更是从始至终如不动明王般看着故友。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一道身影正慢慢从山脚下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