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谈爱
房间内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酒馆客房的隔音效果一般，但隔绝感知，就连神级的波塞西都不知道门内的情况。
她怔怔看着里面，以为卧病在床的唐晨，正生龙活虎的要喝尘世酒。
不，已经喝了一碗了。
唐晨瞳孔紧缩，愣愣看着波塞西。
忽然，他的手一抖，酒碗掉落，“砰”的一声，酒水洒在地面上。
这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默。
只见唐晨脸部血色上涌，像是猪肝一样！
他那魁梧的身体剧烈颤抖，仿佛即将崩倒的山。
骄傲如他，曾不止一次嘲笑过波塞西和千道流的成神方式，现在自己也选择了挑战尘世酒。
滑稽吗？
反正唐晨是受不了的！
“啊！！！”
唐晨大吼一声，一道暗红色的血液喷出口。
他的气息迅速萎靡，轰然摔倒！
“唐晨！”
“爷爷！”
“祖爷爷！”
“唐晨前辈！”
众人纷纷惊呼。
唐啸连忙扶住唐晨，神情急切，按住唐晨的胸口，感知其体内魂力状态，一上手，他的脸色就豁然大变。
唐晨的状态比晕倒时还不如！
波塞西撞破他的“丑事”，唐晨是真想一死了之了。
社会性死亡！
波塞西冲上前，刚要抱住唐晨，唐月华便道：“波塞西前辈，希望您能先离开这里。这样，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唐月华平静看着波塞西。
波塞西嘴唇动了动，目光闪动，微微点头。
波塞西叹了口气，退出了房间。
人家子女都不欢迎自己，甚至唐晨又吐血晕倒，也是因为自己进入的缘故。
自己当然没脸留下来。
只是……
波塞西心中也委屈啊，唐晨嘴上看不起她和千道流的成神方式，结果现在自己不也想偷偷挑战吗？
偷偷摸摸的行径，和唐晨以往表现得太不一样。
波塞西又不是故意想撞破的。
再者说了，男子汉敢作敢当，既然挑战尘世酒，就要有这个觉悟、担当。
怎么能因为被自己撞破，就直接社死呢？
波塞西满心幽怨出了房间，她现在心很乱。
本以为这次过来，是她和唐晨重归于好的契机。
结果出现这么一遭，估计唐晨更不愿意见她了。
可问题真的出在自己身上吗？
波塞西是爱唐晨，但也不是当初比比东那样的执念，判断力还是有的。
归根结底，是唐晨自己不争气。
“这么多年过去，究竟是唐晨变化太大，还是我看得更多、更清楚了呢？”波塞西思量着，渐渐从感情中走出。
她来到一楼酒馆，径直来到刘长安那边。
比比东好奇道：“大祭司，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波塞西面色尴尬一瞬，装作没听见比比东的问话，看向了刘长安，道：“老板，什么是爱？我想知道，我爱唐晨吗？唐晨爱我吗？”
波塞西神情虔诚，定定看着刘长安。
刘长安视线转过来，他本无意理睬波塞西，这么一看，从波塞西的眼神中，能看到一股大彻大悟的雏形。
好言难劝过该死的鬼，可对于波塞西这样临门一脚的感悟，他是愿意的。
“你的爱有多大？”
刘长安想了想，反问道。
“我的爱……？”波塞西一下子被问愣住了，她的爱？
波塞西想了想，又问道：“是指什么？我对唐晨的爱情，还是对天下的大爱？”
刘长安继续道：“都可以，有多大？”
如果问这话的人换一个，波塞西都不会理的，搁这装谜语人呢？
但对方是刘长安，世界上最伟大的神灵。
他这么问，肯定有他的意图。
波塞西沉思片刻，其他人也跟着凝神聆听，都想听刘长安是如何开导波塞西的。
波塞西道：“我对唐晨的爱，是小爱，是我个人的爱……而我对天下的爱，是大爱。他们的大小就是，我可以为大爱舍弃小爱。”
波塞西自以为给出了最满意的答案。
两相对比，她现在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是那么爱唐晨了。
所以爱也就变成了“小爱”。
众人闻言都暗暗点头，不愧是侍奉神灵的大祭司。
对世界的大爱，是他们所不能企及的。
这个答复，他们听了都很有触动。
不是所有人能心安理得的做到这一点，毕竟，跟自己或者亲人比起来，代表着天下的所有人，并不会让他们更看重。
舍己为人，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
刘长安听闻，摇了摇头，“错了。”
“错了……？哪里错了？”波塞西愣了一下，困惑不已。
她以为自己在刘长安的点拨下，找到了答案，结果刘长安告诉自己是错误的？
刘长安微微颔首，道：“对天下的爱很伟大，是大爱。但谁规定爱情，就是小道，就是小爱了呢？哪怕是神王之间，也会存在爱情，这是小爱吗？”
“！！！”波塞西瞪圆了眼睛。
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他们一来惊讶刘长安的论断。
二来则是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神王之间也有爱情？
究竟是拿两个神王呢？
刘长安继续道：“你还没有搞懂爱是什么。你现在的对唐晨的感情，只能是情欲，而不是爱。会随着时间、事件而变化。甚至是唐晨的样貌，也会改变……这些都是附着在各种因素上的情欲，而不是爱。”
“真正的爱，是能以绝对理智，超脱了世俗感情，但又不会冷漠旁观。”
“等你真正了解爱是什么的时候，你就不会迷惘了，也不会问我爱是什么。”
刘长安微微摇头，话说的漂亮，可他现在也没到这个境界，如果朱竹清变成了一个老妪，那他是绝不可能喜欢的。
所以，他也谈不上爱。
众人都沉默了，若有所思。
之前的他们，都将爱情视作小道。
现在，刘长安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两个人的爱情，同样是崇高的。
波塞西沉默许久，忽然道：“老板，太上忘情酒是可以助我感悟的吧？”
刘长安点头道：“是的。”
波塞西眼神坚定，道：“那我要购买一瓶太上忘情酒。我似乎明白了，但又总隔着一层……”
波塞西买下太上忘情酒，一饮而尽，闭眼感悟。
比比东怔怔看着刘长安，他对爱情的解说，让她很受触动，“爱……原来我都不曾体会过爱的滋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