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怎么处理？云黎很想跟过去，可她脑袋实在昏的厉害，只能等休息够了，再去找李妈赎罪。
李妈看着丈夫破败的不成人样的身躯，自己腿一软，跟着跪在地上，身体颤颤巍巍，就好像下一秒要跟着一起去了。
身旁儿子拉着她的胳膊，给她一个支撑，两人一个哭的成泪人，一个眼眶通红。
沈肆过来时就看到昔日照顾自己的李妈变成这样，眼神带着一丝不忍。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足够的钱，下半生衣食无忧的生活。”沈肆淡声道。他不习惯与人交流，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倒是梁悦然上去扶住李妈，声音温软道，“李姨，李叔已经去了，咱们后半生好好活着，为了您儿子，还有未来的儿媳孙子，也该……看开了。”
想到儿子，李妈这才欣慰了些。
只是心底还是痛苦万分，“小黎呢？”她其实不怪云黎，云黎也是无辜的。
“你还提她做什么？”梁悦然一脸愠怒，“她就是个杀人凶手！”
“不，不是。”李妈急忙攥紧梁悦然的手，“小黎也是被牵连的，她还活着吗？”
“还活着。”沈肆声音难得有了一丝温度。
“等她醒来，我会让她来见你。”
沈肆一直觉得他是可以处理好这件事的，就比如现在，李妈明显不针对云黎，倒是她身边的李显，李显眼神冰冷，手捏成拳头带着一丝隐忍和怒火，“我爸死了，你就想拿钱打发我们？不是因为保护那个女人我爸爸会死吗？”
“她为什么还活着？我爸爸死了？”
对于正值年轻气盛的孩子而言，愤怒是应当的，梁悦然眼中寒芒毕现，她又给这份冲动加了一点调味品，导致李显完全不认账。
“小显！”李妈沉声，“这是少爷，你怎么能和少爷这样讲话？”
“我不管，她要给我爸爸偿命，否则我不会放过她的！”李显怒气冲冲说完。
李妈眼眶里的泪花更多了。
梁悦然颇为善解人意得递过帕子，转而轻声安抚道，“云小姐不是故意的，她也受了很严重的伤，等她恢复了，来李叔这里祭拜一二，磕几个头，也算了却救命之恩了。”
“磕几个头就能换我爸爸一条命？这就是你们沈家，真是好得很！”李显怒气更甚。
梁悦然的话总是能激起他心中的怒火，他想直接提刀杀人的心都有。
沈肆眼神微冷，他开的条件不会差，眼前的男人明显是太过年轻，不想和他谈条件。
“你妈年纪已经大了，五百万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能在晋城和你妈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你我也能安排到沈氏的分公司，年薪二十万。”
等同于沈肆养李叔的儿子，要是这个条件他都不接受，那纯属是蠢货了。
沈肆看过摄像头，李叔开车的时候明显有几分走神，之后云黎昏迷，李叔是直接当成死亡，保护云黎根本不可能，甚至云黎还是有可能被连累的那一个。
总而言之，他已经够宽厚了。
李妈见少爷如此，知道少爷已经有些不满，偏偏自己儿子还是个愣头青，她叹息一声，喝沈肆道，“谢谢少爷，也替我问夫人安，是我家先生，没保护好她。”
说完这话，等同于李妈就要离开沈家了，已经出了这档子事，李妈自觉，不能继续留在沈家，她整日里看着云黎，都会想起自己去世的丈夫。
梁悦然咬咬唇，见劝说不行，只能继续激将，“李姨，你这是要离开沈家吗？你照顾了沈肆这么多年，就因为一个女人，你就要回去？”
“那是夫人。”
李妈眼中划过一抹悲痛，怎么能不怨恨呢。死的是她的丈夫，她本可以安稳过下半辈子的，现在只能守着儿子，过一辈子了。
“沈肆，你劝劝李姨。”梁悦然只好走到一边，她看样子是站在沈肆这边的，实则是想要让李显和李妈对云黎更厌恶一些，继而让云黎自责羞愧，接着便离开沈肆。
这是照顾他二十多年的老人，沈肆就算不舍得，也必须让她离开。
“我会另外给你一百万和养老的宅子。”
闻言，李妈眼底的痛苦更深。
她是想一直照顾少爷的，等少爷的孩子出生，也能一直照顾。
楼上病房内，云黎难得收到自家师父的电话，“小黎，最近师父得罪了一些人，你在晋城还好吗？”
云衍的声音是很温润的那种，他做错事的时候，会更温柔一点，就比如现在。
“师父，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云黎忍着痛意，一丝哭腔冒了出来。
云衍一听，顿时不对劲起来，谁能给他的徒弟委屈受？
“成晏那小子克扣你业绩了？”云衍想了半天只想到这个。
云黎却沙哑着声道，“我害死了一个人，那个人不是我杀的，是因我而起。”
“你已经呗袭击过了？”想到这个可能性，云衍语气透着几分着急，“你等着，我马上回晋城。”
“你到底得罪了谁？他们还会继续对付我吗？他们会对付沈肆吗？”
没想到自家徒弟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沈肆，云衍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懑。
“沈肆死就让他死，你回黄泉之境，那里更安全”
“不行。”云黎强硬道，“你答应我的，沈肆不能死。”
他都活了几百年了，带出来的徒弟都够人类活两辈子，结果教出来一个小恋爱脑，满脑子都是沈肆，就连现在都生命攸关了，还想着沈肆，云衍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孩子养歪了，她母亲云沐然就不会这样，云沐然性格刚硬果敢，根本不是这种哭哭啼啼，眼里只有一个人的黄毛丫头。
“到底怎么回事？”他敏锐察觉到到云黎话里的颤意，不旦旦只是这么简单了，或许沈肆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
“成局说沈肆的寿命只剩下三个月了。”
他当是什么，只是三个月又不是他马上就去死？
至于这么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