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
羿云刚想上前搀扶他，少年已径直走到了他们面前。
裴序不轻不重地扫了两人一眼，伸手接过食盒：“行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羿风羿云愣住。
有些意外。
羿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声问道。
“殿下，您真的不需要属下们去将棠小姐请过来吗？”
少年没抬眼：“不用。”
羿风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应该啊。
难道是他猜错了？
可殿下一个时辰前还耍小心机假装晕倒，创造和棠小姐单独相处的机会。
怎么现在.......
羿风云里雾里应了一声，拽着羿云：“那....那殿下，属下们便先行告退了。”
算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主子感情上的事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随意置喙的。
羿风叹了口气，拉开门。
“对了，你们知道枝枝房间的位置吗？”裴序忽然开口。
羿风羿云猛地停下脚步。
枝枝？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能看清彼此眼里的震惊。
殿下称呼棠小姐枝枝......
两人之间的进展简直是神速啊。
羿风迅速震惊中回神，转过身恭敬抱拳行了一礼，“殿下，属下不知，但属下可以去查。”
“不用了，我知道。”少年得意翘了翘薄唇，“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要去给枝枝送汤了。”
他尾音上扬，带着难掩炫耀的意味。
羿风羿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们。
他们何时见过殿下这般幼稚的模样。
羿风掩唇轻咳，“多谢殿下关心，殿下您特意去给棠小姐送汤，棠小姐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裴序满腔喜悦。
......
浅色的长裙上沾满了血迹，棠枝缓缓将裙子褪下，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淡淡的血腥味。
少女皱了皱眉。
她原本打算先换套衣服，等用过晚餐再沐浴。
但没想到在身上也能闻到血腥味。
棠枝想了想，隔着屏风喊了一声白芍的名字。
白芍有些激动，小姐好长时间都没让她贴身伺候了。
明明以前也没有这么害羞。
她喜滋滋应了一声，连忙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小姐，是要奴婢伺候您穿衣裳吗？”
眼前的少女不着寸缕。
肤色白腻，吹弹可破。
身姿窈窕纤细，长腿笔直，柔软的腰肢不盈一握。
身材堪称完美。
白芍小脸红了红，连声音都低了不少：“小姐，您真美。”
“白芍！”
棠枝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羞赧拿衣衫挡在身前，一边穿一边小声质问：“你怎么进来了！”
白芍咽了咽唾沫。
很有眼色的退回到屏风后面。
“奴婢还以为小姐是让奴婢来伺候您更衣......”
她苦着一张小脸。
“小姐，您都好久没让白芍伺候您更衣沐浴了。”
棠枝脸上腾起热意。
“没关系，这些我都可以自己来。”
白芍拉长音调：“小姐......”
棠枝抿抿唇，扯开话题，轻声吩咐道：“白芍，你让店家帮我准备一桶热水，我要沐浴。”
白芍一愣：“沐浴？小姐我们不是要下楼吃饭吗？”
棠枝：“你同阿福去吃吧，我没胃口。”
白芍闻言只能去找小厮准备热水，等小厮将热水送上来，白芍才犹豫问出声。
“小姐，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奴婢一会儿给您打包回来。”
棠枝摇摇头。
等她沐浴后都不知道多晚了。
少女柔声开口：“不用管我，你和阿福去吃饭吧。”
“......是，小姐。”白芍纠结叹口气，转身下楼。
棠枝看了眼热气氤氲的浴桶，锁上门。
......
沐浴完后，棠枝神清气爽，换了身轻薄干净的纱裙。
她坐在窗前，用帕子一点一点绞头发。
“咚咚——”
门忽然被敲响。
“......来了来了。”
棠枝以为是白芍，放下帕子去开门。
修长俊美的少年映入眼帘，对上他的视线，棠枝愣了一下，惊讶道：“阿序？”
想到今晚的走错门时间，棠枝轻咳一声，还有些小心虚。
“你怎么来了？”
少女头发未干，还在滴水。
肌肤泛着潮红，一看就是刚沐浴过的样子。
裴序沉默了一会儿。
红着脖颈。
举起手里的食盒。
“枝枝，侍卫给我送了乌鸡汤，我想同你一起吃饭。”
看到少女躲闪的视线。
他顿了顿，小心问道：“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少年声音透着失落。
“怎么会？”
棠枝回过神，微微睁大眼睛。
她最受不了少年这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心立马软下来。
“我好饿，阿序你来的正巧。”棠枝挽着少年的胳膊，软着声调撒娇。
今日赶了一天的路，早上和中午都没吃什么东西，本想晚上好好吃一顿，但当时又没了胃口，她的胃早就空空如也。
“我们快进去吧。”
裴序视线落在两人交缠的胳膊上，不禁弯了弯唇。
身体有种卸下一切负担的轻松感。
他含笑注视着少女：“好。”
......
两人回到房间。
桌上的发簪饰品，还有她绞发用的手帕和梳子凌乱的堆在一起。
棠枝下意识松开少年的胳膊。
蓦地被松开，裴序有些不高兴。
他抿抿唇，悄悄迈步往少女身边靠。
棠枝没注意到对方的小动作，自顾把桌上的东西往角落里拨了拨，腾出一小块地方。
为两人腾出了一个吃饭的地儿。
“好了。”她拍拍手，朝少年不好意思笑笑，“我们吃饭吧？”
她笑起来实在好看，裴序心里的那点不高兴瞬间消失殆尽。
“好。”
他矜持点了下头，将食盒放到桌面上。
修长分明的指节扣在盖子上，轻轻移开，慢条斯理将那蛊汤端出来，盛了两碗。
少年动作优雅，赏心悦目。
棠枝轻啧，连连感慨，看他盛汤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裴序将碗轻轻放在她面前，嗓音温柔：“枝枝，趁热喝。”
少女点点头，拿勺子舀了一口喝下。
暖汤下肚，舒服极了。
棠枝抬起头，看到少年将她绞头发用的帕子拿在手里把玩，茫然眨了下眼睛，轻声开口：“阿序，你不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