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楼梯来到地下室,苏天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正盯着视频墙上不断变化的画面观看的杨启光。
他想开口打个招呼,却听得杨启光先开口道:“苏天阳,你来了。有什么事找我,直说吧。”
杨启光的语气异常冷漠,使得苏天阳听到后,立刻就停下了脚步。
老杨头这是怎么啦?
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知道我过来的目的?
心生疑惑的苏天阳把目光投向了韩义,想从他那里得到些提示。
可韩义却像故意躲着他一样。
见苏天阳看向他,他立刻就走到一张远离苏天阳的桌子边,捣鼓起桌上放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一样东西来。
“这个老家伙,太不够意思了!”苏天阳心中嘀咕了一句。
稍作思考后,他回答道:“老杨,我过来确实是有事想你聊聊。”
“聊聊?好啊。”
杨启光应了一声,他转过了轮椅,“想聊点什么?关于病毒的研究进展?关于清和会的动静?还是说关于你和冬雪的事情?”
杨启光尽显疲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被他这么盯着,令得苏天阳感到了有些不舒服。
“不,不是聊这些。”苏天阳摇了摇头。
“哦?怎么,你现在对眼下的这些事情都不在意了?”
“不,不是不在意,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你谈谈。”
“更重要的事?”
杨启光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怒意,“哼!让我猜猜。应该是关于影灵的身份,以及替梁继峰来做说客的事吧。”
闻言,苏天阳一惊。
他虽不知道杨启光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但他也并没有否认。
“老杨,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我的能耐你还不清楚吗?”
杨启光再度冷哼了一声,板着脸回应道:“三天前,上一任的影灵在米国牺牲了。他临死前,将令牌交给了一个潜伏在米国的特工。”
“这个特工冒着生命危险,冲过了重重障碍,最终于昨天将令牌交到了中央最高首长的手里。”
“而现在,这个令牌就在梁继峰的手中。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这一番话,与梁继峰当时告诉他的一样,而且比梁继峰说的更加具体一些。
苏天阳心中再度震撼的同时,微微点了点头,承认了杨启光所说。
“你昨天去鹏城国安分部,和梁继峰聊了那么久,想必,他应该就是跟你谈这件事,想让你接任影灵这个身份吧。”
“至于,他和唐易安一起去医院看望你母亲,应该就是向你表明他们会时刻关注你家人的安危,让你不要有后顾之忧。”
“他离开医院的时候,又单独找你谈了一次。紧接着,你又来到我这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梁继峰应该是知道了我和老韩还活着,并且知道了在你身后的人就是我们。”
“他这是想让你过来做说客,以说服我们,让你接受影灵这个身份。我说的,是对是错啊?”
苏天阳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已经被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他觉得自己在杨启光的面前不仅没有一丝的秘密可言,甚至连一些想法都被看透了。
这个家伙,简直是太可怕。
他甚至有些庆幸,幸亏以前在特种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没有遇到杨启光这样的敌人。
否则,他可能早就已经尸骨无存,成为一个不知道在哪里游荡的孤魂野鬼了。
见苏天阳表情复杂,迟迟没有回应,杨启光收起了脸上冷厉的表情,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
“唉!说实话,目前,你确实是影灵最好的继任者人选。”
“你以前虽是部队的人,但你被强制退伍,已经可以说跟军方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的你,虽挂着一个国安人员的身份,但这个身份其实是临时的,而且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倘若梁继峰把你这个身份取消,那你可就真的是和这几个部门没有任何瓜葛了。也就可以说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利益牵扯的最优人选。”
“老杨,你为什么会这么说?能告诉我理由吗?”苏天阳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理由?难道梁继峰没告诉你吗?”
杨启光睁开眼,满是不屑地说道:“这些家伙,总是喜欢故弄玄虚。如果他没告诉你的话,你就自己去想吧,我懒得跟你浪费口水。”
苏天阳一脸黑线。
他没有再追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话题一转,问道:“老杨,那你的意思呢?我是否该答应梁老,接受影灵的身份呢?”
闻言,杨启光再度叹了口气,愤愤地骂道:“妈的,这些王八蛋,老子好不容易看中的人,他们也要跟我抢。”
“额...”苏天阳汗颜,不知道他这一声骂,有没有把中央的最高首长包含在内。
“我没有什么意见,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三点。第一,你确实是影灵最好的继任者。”
“第二,一旦你接受了这个身份,那你从此之后就将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
“第三,倘若你成为了影灵,那以后能与冬雪见面的机会,将会变得很少,你们俩想要最终走到一起,将会变得很难。”
“究竟是选择大的家还是小的家,要不要接受这个身份,全看你自己的意思。”
“苏天阳,你最好慎重考虑!”
说完,杨启光转动轮椅,背过身就往视频墙旁边的那条通道里走。
“老杨,等等!”
苏天阳叫住了他,几步跑到了他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慎重考虑的。我来这里其实不是为了这个,而是有一件事想需要告诉你。”
“不是为了这个?那你是为了什么?”
“梁老想见你!”
这话一出口,苏天阳看到杨启光脸上的顿时就浮现出了怒意。
“不见!我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更不用谈见面了!”
说完,杨启光转动轮椅,绕开了苏天阳。
“老杨,你别动怒,我虽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梁老说过,他知道你们是无辜的。而且,他还说了,他愿意冒着丢掉头上那顶乌纱帽的风险,帮你们洗刷冤屈。”
话音落下,杨启光的轮椅一滞,停在了原地。
一旁的韩义也转过身,看了过来。
“他真是这么说的?”杨启光问道。
“是!”
“好,那就不妨跟他见见,看看他怎么帮我们两个老家伙洗刷冤屈!”